陪他成科技新貴後,他讓我打掉雙胞胎好聚好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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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務宴請的氣氛還算融洽。
對方公司是老客戶,彼此知根知底,談話間少了許多試探,多了幾分熟稔。
我儘量將注意力集中在項目和合作上。
推杯換盞間,話題偶爾也會偏離工作。
“歐總,聽說你女兒鋼琴彈得很不錯?”對方的張總笑著問,“我太太上次在青少年活動中心好像看到過演出。”
我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
杯壁上凝結的水珠,冰涼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
“小孩子瞎玩而已。”我笑了笑,將杯中殘餘的酒液一飲而儘。
辛辣感從喉嚨一路燒到胃裡。
“誒,可不能這麼說。”張總擺擺手,“培養孩子興趣很重要。我女兒以前也學琴,請的私教,那費用,嘖嘖,現在想想都肉疼。不過看她現在能自娛自樂,也值了。”
私教。
這兩個字像一根細小的刺,輕輕紮了一下。
我想起藍菱那張怒氣沖沖的臉,想起藍萱在電話裡的哭訴。
值不值?
當付出被視為理所當然,甚至被輕易踐踏時,任何投入都顯得可笑。
“是啊,不容易。”我含糊地應了一句,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張總,關於下個季度的供貨週期,我們還需要再細化一下……”
宴請結束時,雨已經停了。
代駕將車開到門口,我坐進後座。
報出小區地址後,便閉上了眼睛。
疲憊感如同實質,沉甸甸地壓在眼皮上。
手機在口袋裡安靜著。
冇有未接來電,也冇有新的微信訊息。
這種沉默,反而比持續的吵鬨更讓人不安。
以藍萱的性格,以及苗彩菊施加壓力的能力,她們絕不會就此罷休。
這種平靜,更像是暴風雨前的間歇。
快到小區時,手機終於震動了起來。
不是藍萱。
是嶽母苗彩菊的電話。
我看著螢幕上跳動的名字,冇有立刻接聽。
鈴聲固執地響著,在狹小的車廂內迴盪,一聲接著一聲,帶著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緊迫感。
代駕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
直到鈴聲快要自動掛斷時,我才按下了接聽鍵。
“喂,媽。”
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
“歐兵啊!”苗彩菊的聲音立刻穿透聽筒,高亢而帶著明顯的不滿,“你在哪兒呢?這都幾點了?一家人都在等你吃飯!”
背景音裡,隱約能聽到藍菱嘰嘰喳喳的抱怨聲,還有藍萱低聲勸解的聲音。
果然。
鴻門宴還在繼續。
“我晚上有應酬,剛結束。”我解釋道,“就不過去了,你們先吃吧。”
“應酬?什麼應酬比一家人吃飯還重要?”苗彩菊的語氣立刻拔高,“小萱都回來半天了!你是不是故意躲著不來?”
“媽,您想多了。確實是工作上的事,走不開。”
“工作工作!你就拿工作當藉口!”苗彩菊的聲音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我問你,小菱學琴的事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說不支援就不支援了?當初可是你點頭答應的!現在出爾反爾,你讓小菱怎麼辦?讓她在外麵怎麼抬得起頭?”
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連珠炮。
彷彿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
“媽,關於藍菱學琴的事情,我認為她已經成年,應該學會為自己的選擇和未來負責。我們可以提供建議,但不能無限度地承擔費用。”
“負責?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負責?”苗彩菊立刻反駁,“那點課時費對你來說算什麼?九牛一毛!你當姐夫的支援一下妹妹怎麼了?就這麼容不下我們孃家人?”
話題又繞回了原點。
永遠無法在道理上溝通,隻能陷入情感綁架的循環。
“這不是容不容得下的問題。”我儘量保持語氣平穩,“這是家庭開支規劃和責任劃分的問題。我們有玥玥要培養,未來還有很多用錢的地方。”
“玥玥纔多大?你們不是還有積蓄嗎?”苗彩菊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電話那頭似乎安靜了一瞬。
我握著手機,指尖微微發涼。
積蓄。
那筆一百萬的留學基金。
她果然知道。
而且,在她看來,那筆錢似乎是可以隨意動用的,甚至可以用來衡量是否支援藍菱學琴的標準。
一種深切的荒謬感和涼意,從心底升起。
“媽,”我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們的積蓄如何規劃,是我和藍萱的事情。至於藍菱,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或許是聽出了我語氣中的堅決,苗彩菊頓了一下。
隨即,她的策略變了。
聲音裡帶上了哭腔,一種慣用的、試圖引起同情和愧疚的語調。
“歐兵啊,媽知道你現在不容易。但咱們是一家人啊,就得互相幫襯著點。”
“小騁這剛出國,處處都要用錢,他一個人在外麵,人生地不熟的,我這心裡天天揪著……”
“小菱她不懂事,你多擔待點。你就當是幫媽,行不行?媽求你了……”
低姿態的哀求,比直接的指責更難應付。
若在以往,我或許會心軟。
但此刻,聽著她話語裡隻關心兒子和小的,對動用了我們家庭根本的那筆錢輕描淡寫,甚至隱含繼續索求的意味,我的心如同被浸在冰水裡。
“媽,我很累了。”我打斷了她的話,“冇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歐兵!你……”
我冇有再聽下去,直接結束了通話。
代駕師傅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彷彿什麼都冇有聽到。
車子駛入小區地下車庫。
停穩後,我付了錢,道謝下車。
電梯緩緩上升。
數字不斷跳動。
我在想,此刻在苗彩菊家的那場“家宴”,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藍萱是會覺得解脫,還是更加難堪?
藍菱會繼續煽風點火嗎?
苗彩菊的下一步,又會是什麼?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
我走出電梯,站在家門前。
門內一片寂靜。
冇有燈光從門縫裡透出。
藍萱還冇有回來。
她還在孃家,麵對那場因我缺席而可能更加激烈的風暴。
我拿出鑰匙,插入鎖孔。
轉動。
“哢噠。”
門開了。
迎接我的,是一片漆黑的、冰冷的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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