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總彆虐了,藍院士要和你離婚了 第399章 走神
藍羽揉搓著阿岩的短發,思緒卻飄回了三個小時前。
今晚她和蕭念幾人約好了去酒吧打發時間。
出來的時候,聽到旁邊的巷子裡有不同於尋常的響動。
蕭念隻是個模特,沒什麼戰鬥力,藍羽吩咐蕭家的司機把她先送回去。
她和顏穆卿去了小巷。
還沒走近,藍羽突然想起上次她和顏穆卿同季晨陽和lena戰在一起的畫麵,如今時過境遷,那兩個罪惡滔天的人已化作一捧黃土。
就在她腦子紛亂時,巷子裡異常的動靜將她拉回了現實中。
她剛走進小巷,便看到五個男人,個個一臉淫邪,且有一個男人剛從地上爬起來。
藍羽瞅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女人,下體除了穢物,還有鮮血汩汩地流出來。
顯然女人被輪奸了。
而那幾個作惡者正拉著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哈哈大笑著。
從男孩的控訴中,藍羽猜測,她應該是女孩的男朋友。
女孩是a大的學生,在酒吧打零工,卻被這幾個地痞流氓盯上,失了清白,甚至可能會丟了性命。
藍羽猜測,女孩的子宮大抵是保不住了。
男孩趁那五個惡棍不察,掙脫開他們的束縛,抄起地上的鐵棍一通胡亂地飛舞。
在那五個混子倒地之後,又撿起他們帶來的刀具,分彆在他們的心口補了兩刀。
她看得出來,男孩的刀法十分精準,刀刀捅到了心臟上。
藍羽猜測男孩可能是學醫的,因為他紮得毫無偏差。
做完這一切後,男孩抱著女孩,飛快地朝醫院跑去。
雖然悲痛欲絕,卻又理智無比。
藍羽隱在陰影裡,任憑男孩抱著女孩離去。
他沒有善後,大概也沒打算逃避自己的罪責。
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藍羽雖然略有些同情女孩的遭遇,更多的是欣賞男孩的果決。
她一邊吩咐人抹去痕跡,隻留那五個混子躺在原地,一邊回到車裡拿出電腦刪掉監控畫麵。
回去的路上,藍羽心裡想著的並不是女孩有多麼可憐,而是她的心境。
她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的?
霍衍之從小教育她,不要隨便動惻隱之心,因為那樣可能會要了她的性命。
也許是這些年不停地經曆生死之戰,偶然看到普通人的悲歡,竟會覺得陌生又遙遠。
藍羽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電腦邊緣,螢幕還停留在刪除監控的後台界麵,進度條早已走完,可指尖的涼意卻散不去。
她想起十歲那年,霍衍之帶她去東歐執行任務,路邊有個小女孩抱著受傷的小狗哭,她想遞塊創可貼,卻被霍衍之攥住手腕按在車裡。
「淺淺!」
當時男人的聲音冷得像冰:「你看她的鞋子,限量版的手工靴,哭的是狗,不是餓肚子。你的同情要是用錯地方,下次躺在地上等人救的就是你。」
後來她才知道,那女孩是當地黑幫老大的女兒,哭是演給路人看的誘餌。
從那以後,她就學會了把「惻隱」鎖在心底,隻留「利弊」明晃晃擺在台麵上。
可剛才巷子裡,男孩抱著女孩時發抖的指尖、沾血卻攥得緊緊的衣角,還是像根細針,輕輕紮了她一下。
「發什麼呆呢?」
顏穆卿的聲音突然從副駕傳來:「還在想剛才那事?放心,我找人去醫院盯著了,那對小情侶不會有事的。那五個混子本來就有案底,就算警察查,也隻會算成『互毆致死』,跟他們沒關係。」
藍羽抬眼看向窗外,霓虹燈光透過車窗灑在顏穆卿的發梢,淺金色的發絲晃得人眼暈。
她忽然笑了笑:「卿卿比我想得周到。」
「那是!」
顏穆卿得意地挑了挑眉,俯身湊過來:「不過說真的,剛纔看你刪監控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要不管不顧走了呢。畢竟你以前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刪監控是怕麻煩。」
藍羽在心裡默默想著,她突然就對那對情侶起了悲天憫人的心思。
全身嘴最硬。
口嫌體正直。
顏穆卿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喲,姐姐這是良心發現了?早知道剛才就該錄下來,發給許柏年讓他也開開眼,看看他那『冷血無情』的老闆,也有軟心腸的時候。」
「再貧嘴,就下去。」藍羽瞥了她一眼,語氣裡卻沒什麼威懾力。
車子很快停在顏家大門口,顏穆卿率先跳下車,站好後轉身朝車後座的藍羽揮手:「姐姐快下來。」
藍羽卻沒動,也沒給車外的人一個眼神,冷淡地對司機下達指令:「開車。」
她今晚不想住在顏家,回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徒留車尾的顏穆卿對著空氣著急地揮舞呼喊。
阿岩察覺到懷裡女人的失神,嘴巴湊到她耳畔輕聲詢問:「阿羽,你在想什麼?」
問話的同時,手卻不安分起來。
盈盈一握的細腰迷得他神魂顛倒,他的一隻手就可以握住。
藍羽的心神被拉回了現實,她抬手摩挲著男人的後頸,突然覺得好累。
「阿岩,我們在一起,一直是你在付出,我什麼都沒給你,你和我在一起不累嗎?圖什麼呢?人在付出的時候,總是要圖點什麼吧?」
阿岩的手驟然停在她腰側,指腹還殘留著布料下溫熱的觸感,卻沒再敢隨意撫摸。
他收緊手臂,把藍羽往懷裡又帶了帶,唇邊在她頸窩輕輕蹭了蹭,像是在安撫一隻豎起尖刺的貓。
「累什麼?」
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些,褪去了曖昧的沙啞,隻剩溫軟的認真:「我從來沒覺得付出是虧本的事,除非你覺得我做的這些,都是在跟你要回報。」
藍羽的指尖在他後頸的麵板上頓了頓,沒說話。
她習慣了用「利弊」衡量一切,阿岩這種「不求回報」的姿態,反而讓她有些無措。
阿岩像是看穿了她的僵硬,指尖輕輕拂過她鬢邊的碎發,把那些被風吹亂的發絲彆到耳後:「我圖什麼?圖你下班回來,累得靠在我肩上打盹時,呼吸落在我鎖骨上的溫度;圖你剛才失神時,指尖無意識繞著我衣角打轉的樣子;還圖你在我有需求時,乖乖躺在我身下,任我予取予求。」
他說的都是些正常男女朋友的日常,彆的女人也能做到,可從阿岩嘴裡說出來,卻帶著沉甸甸的暖意。
「你總說自己沒給我什麼……」
阿岩抬頭,鼻尖蹭過她的側臉,氣息裡裹著她常用的柑橘味沐浴露香:「可阿羽,你願意讓我待在你身邊,願意跟我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願意在我抱你的時候不推開,這些對彆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對我來說,已經是頂好的東西了。」
藍羽的喉嚨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反駁,比如「我隻是懶得推」,或者「我隻是隨口問問」,可話到嘴邊,卻被阿岩輕輕按住了唇。
他的指腹蹭過她下唇時有點癢,讓她把沒說出口的硬話都嚥了回去。
「我不用你給我什麼。」
阿岩的眼神落在她眼底,映著房間裡暖黃的燈光,亮得像盛了星光:「我隻盼著你彆總把自己裹得那麼緊,盼著你哪天累了,能真的覺得『有我在』是件踏實的事。這樣,我就什麼都不缺了。」
藍羽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岩以為她又要像以前那樣岔開話題,卻忽然感覺到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輕收緊了些。
她的臉頰貼在他胸口,能清晰聽到他穩而有力的心跳,像鼓點似的,敲在她早已習慣冰冷的心上。
她沒說話,隻是把臉埋得更深了點,鼻尖蹭過他棉質襯衫上的褶皺。
阿岩知道,這已經是她能給的,最軟的回應了。
他沒再追問,隻是重新抬手,輕輕揉著她的頭發,像嗬護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動作慢得能淌出蜜來。
窗外的霓虹透過紗簾漏進來,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房間裡靜得隻剩彼此的呼吸聲,還有阿岩掌心傳來的、熨帖到骨子裡的溫度。
這一夜,阿岩沒有要求藍羽與他做些什麼。
隻是摟著藍羽嬌軟的身體,安安靜靜地睡覺。
其實不僅是藍羽累,阿岩也累。
他之所以不停地纏著藍羽,不過是以此來安慰自己,時刻提醒著,藍羽是屬於他的。
在與藍羽共赴巫山時,那種快樂到極致的美妙感覺,令他著迷得失了本心。
兩人累了一天,洗完澡後,相繼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為什麼,藍羽的夢裡,竟然是巷子裡發生的那一幕。
嘲笑聲、哭喊聲、控訴聲、嘶吼聲、淫笑聲……聲聲入耳。
藍羽在大汗淋漓中驚醒,呼吸有些急促。
阿岩感受到身邊人不正常的急喘,長臂一伸,將人往懷裡攏了攏。
「阿羽,做噩夢了嗎?」嗓音帶著濃重的睡意。
巷子裡發生的事,阿岩在第一時間便收到了訊息。
之所以沒提起,隻是他以為藍羽已經解決了問題,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這時藍羽的呼吸已經趨於平穩,她輕「嗯」了聲:「沒事,睡吧。」
阿岩輕拍著藍羽的後背,溫聲安撫著:「阿羽乖,睡吧,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