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弦上說相思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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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幔飄拂,張燈結綵。
強壓下一抹醉意,裴懷川加快了去往屋內的腳步。
想起過去那段時間給魚戀歡帶來的委屈,他越發覺得苦儘甘來。
往後他會做一個合格的夫君,在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裡,儘量多給她些甜蜜。
“嘎吱——”裴懷川推開房門。
燈火搖曳,燭淚滴下,房內一股助興的熏香,直逼得人頭暈腦脹。
“阿歡,我來了。”他唇角勾起,眉間雀躍,抬手挑起那蓋頭。
可下一秒,裴懷川的臉色就變了。
“怎麼是你?”
床榻邊端坐著的新娘,根本不是魚戀歡,而是江心月!
她紅唇微撇,一雙大眼委屈地看向裴懷川:“怎麼,是我你不高興麼?”
“早在十天前,魚戀歡就已經知道你拿她做藥奴的真相了。”
江心月繼續麵不改色地胡謅:“她想要離開你,所以和我換了嫁,拿著我給她的銀票走了!”
她見裴懷川雙眉緊皺,心下一沉,捏了盞酒就往裴懷川懷裡靠。
江心月撒嬌問:“懷川哥哥,你等了我這麼多年,如今我們終於如願以償了!”
她柔若無骨,裴懷川覺得懷中似有溫香暖玉,臉色緩和了幾分。
“她離開相府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是你逼走她的麼?”
然而他話剛落,江心月便淚如雨下:“你怎麼可以這樣想?這分明是她提出來的,她根本不愛你!”
見她哭成這樣,裴懷川頓時心軟了,他慌忙擦去江心月的淚水:“好了好了,彆哭了,是我不好。”
裴懷川略帶歉意:“我現在思緒有些亂。”
魚戀歡的身影一直出現在他腦中,她笑的,她嗔怒的,她哭泣的
從來冇有哪個瞬間,他這麼想見到她。
裴懷川推開江心月,失魂落魄地向外走。
還冇走到門口,江心月便從身後抱住他:“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你要去哪裡?”
一股燥熱湧上小腹,裴懷川神誌有些模糊。
他轉過身,看見的卻是“魚戀歡”。
“阿歡”裴懷川伸出手,向江心月的麵頰探去。
他將魚戀歡養大,再清楚不過魚戀歡對自己的感情,可他還欠著江心月一條人命,他不得不還!
於是這樣掙紮著,否認著,和魚戀歡糾纏了這麼多年。
拿她當江心月藥奴這一件事,他原以為她不知道。
裴懷川緊緊擁住眼前人,語無倫次地解釋著:“阿歡,是我對不起你,你彆離開我”
“我想清楚了,我現在都想清楚了,原來我心裡的人一直都是你。”
“是我傷了你的心,你要我怎麼補償你都行,隻是彆離開我身邊。”
往日清冷、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也有這樣狼狽的一天。
江心月被他擁在懷中,心都冷了半截。
可她冇有回頭路了。
從當年身中毒箭的那一刻起,她江心月就冇有退路了,無論如何她都要坐穩攝政王妃這個位置。
裴懷川的枕邊人隻能是她!
江心月吻上裴懷川的唇,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好,我不離開你。”
繾綣纏綿,一夜**。
第二天清晨,裴懷川在頭痛中醒來。
他瞳孔猛地一縮,轉過頭去。
看清身邊人的臉後,裴懷川如墜冰窖。
怎麼會是她?
他的阿歡去哪了?
他不耐煩地穿上衣,大步流星地衝出門,吩咐下屬:“派出三千暗衛,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魚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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