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238
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裴靜和得了訊息就沒再回來,一直到帝王鑾駕自宮中而出,她才抽空來見了魏逢春一眼,叮囑了她兩句,讓她注意安全,今夜帝王會入住護國寺,整個護國寺戒備森嚴。
更甚者,齋宴之上有些禮節禮數是斷然不可忽略的,畢竟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都在,斷然不能讓人抓住把柄。
至於達摩院的事情,裴靜和一句都沒說,轉身就走。
“如此匆忙?”魏逢春頓了頓。
簡月低聲開口,“爺那邊來訊息了,說是鑾駕已出,請姑娘做好準備。”
“知道了。”魏逢春回過神來。
葛思懷快速進門,“姑娘。”
“葛公公,怎麼了?”魏逢春忙問。
葛思懷深吸一口氣,“戒嗔不見了。”
魏逢春:“……”
簡月:“……”
他們此前懷疑的是戒行,可這會怎麼會是戒嗔?
“具體是怎麼回事?”魏逢春不明白,“不是讓你們都盯著嗎?”
葛思懷行禮,“此前著重盯著的是戒行,所以對於戒嗔和戒逸,都隻是著一人看著,畢竟還有永安王府的人盯著。”
郡主裴靜和已經派人看著達摩院,所以左相府的人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正因為如此,眼見著戒嗔進了房間,到了天亮也沒出來。
“今兒天沒亮,所有人都出來了,唯獨不見戒嗔。”葛思懷解釋,“永安王府的人先進去的,裡麵沒人,等他們走了,咱的人也進去看了。”
沒有!
戒嗔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看到他進去,沒看到他出來?”魏逢春詫異,“沒爬窗戶?”
葛思懷搖頭,“武僧住的房間不是個人的單間,一個房間有四個人。這就是說,如果有人離開房間,其他人會有所感知。”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們毫無察覺……是因為中了迷藥。”魏逢春意味深長的開口,“但是人怎麼消失的,這就值得深究了。”
一個大活人,又不是物件,如何藏得起來?
“屋子裡會不會有什麼密室,地窖之類的?”簡月開口。
真彆說,這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如今永安王府的人在找,所以咱暫時不好插手。”葛思懷解釋。
魏逢春頷首,“先等等看吧!皇帝的鑾駕要來了,滿朝文武都會跟著過來,到時候一熱鬨,肯定要出差錯,就是不知道這差錯會從哪裡開始?”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不多時,外頭傳來了動靜。
整個護國寺都開始準備起來,僧人全部前往前殿集合,到處都是祿幡,每個人都神情凝重。
貴女和貴婦人則在遠處站著,畢竟那麼多外男在前,她們出現也不合適,但帝王禦駕而來,她們不出現就是不尊。
保持距離,遠遠駐足。
魏逢春也站在人群之中,看著方丈領著護國寺的所有僧人,在護國寺正門迎接帝王駕臨。
每年這個時候,皇帝都會來。
不足為奇。
習以為常。
儀仗隊浩浩蕩蕩的出來,其後停在了護國寺門前。
僧人全部下跪行禮,貴女、貴婦人們也跟著行禮。
裴長恒從馬車上下來,拂袖抬手,“免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謝恩起身。
魏逢春站起身,隻瞧著裴長恒伸手,將皇後陳淑儀從車上牽下來,與自己比肩而立,接受眾人的朝拜,其後在簇擁中攜手前行,從前殿進入護國寺。
帝後情深,在此刻演繹得淋漓儘致。
旁人眼裡是這樣的鶼鰈情深,恩愛無雙。
但真情假意,局中人最是清楚。
感受不到的愛,那就不是愛。
光靠嘴皮子的付出,就是一紙空話。
魏逢春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文武百官跟在後麵,隨帝王、皇後進入護國寺,一切井然有序,周遭都是隨行的侍衛,用嚴陣以待來形容都不為過。
這麼嚴密的放手,要想跑出去恐怕沒那麼容易……
“姑娘?”見著魏逢春發愣,簡月低喚了兩聲。
魏逢春回過神來,“走吧!”
殿內。
濃鬱的檀香味從內裡飄出,木魚聲與梵音不斷。
帝王周圍必然是戒備森嚴,文武百官都無法近前,何況是其他人。
正殿內,方丈親自主持儀式。
焚香禱祝,惟願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陳淑儀身著鳳袍,頭戴鳳冠,端著母儀天下之風,焚香禱祝,隻盼著來年能生下麟兒,讓自己得償所願,坐穩這個皇後之位。
一番折騰下來,耗時良久。
魏逢春可沒閒情逸緻去看這些,又不是沒看過,往年……年年都能看上一回,不過這一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對了,沒瞧見麗貴人?”魏逢春詫異。
有孕的後妃來護國寺祈福,不是正好嗎?
怎麼這一次……
“許是身子重了,就不太舒服?”簡月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彆的人,隻不過是揣了皇嗣,所以才會惹人注目。
魏逢春頷首,轉身離開。
人都在前殿,都在正殿,她正好可以去彆的地方溜達。
達摩院這會都沒人,葛思懷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周遭。
“隻有一刻鐘的時間。”葛思懷將魏逢春領了進去。
這個時辰和尚和眾侍衛都在前麵,永安王府的暗衛還在到處找失蹤的戒嗔,所以一時半會不會再回來盯著。
“好!”魏逢春進門。
簡單的武僧禪房,瞧著沒太大的異常,因為每個院子的每一間禪房,構造和擺設都是一模一樣的,一間屋子,四張床位,一張桌子四個凳子,剩下的就是一人一個衣櫃,然後便是邊上的武器架。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紅塵俗物。
一目瞭然,彆說是藏人,藏個東西都難。
“衣櫃太小,不可能躲進去。”葛思懷解釋,“地板上我們都已經摸過了,沒有所謂的地窖之類,全部是實心的。”
腳下沒有空間,入目皆是瞭然。
那麼問題來了,戒嗔是怎麼消失的?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說句不好聽的話,縱然是被殺了,也該有藏屍的地方。”魏逢春開啟桌案上的香爐。
一個七寶蓮花銅製香爐,一個茶壺四個杯盞,再無其他。
“新的?”魏逢春詫異。
葛思懷搖搖頭,“香爐有舊痕。朝廷定的規矩,皇上來之前,護國寺的僧眾都會清掃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