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361
當時,還留下了一具活死人
“郡主以前過得很艱難吧?”魏逢春聲音低咽,“那樣的南疆,陌生的環境裡長大,如此辛苦。”
裴靜和抹著眼淚,笑得比哭還難看,“這話你都說過多回了,不辛苦,畢竟活下來都是好事,大好事,辛苦的都已經死了!”
“是!”魏逢春點頭。
裴靜和坐起身來,“說真的,等你身子養好一些,我在外麵等你出宮。”
“郡主的意思是……”魏逢春頓了頓。
裴靜和眼眶微紅,“女子該幫著女子,女子心裡也有自己的天下,不是嗎?這幫臭男人整天爭權奪勢的,也不知道在鬥什麼?咱就彆管他們了,我帶著你遊山玩水,帶著你走一遭南疆,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好!”魏逢春頷首。
裴靜和來了,坐了坐又走了。
她這一走,簡月便換了一副神色,“姑娘,她這是什麼意思?不知道為何,奴婢聽著都有些心慌慌的,總覺得她好像要做點什麼?”
“她的野心和永安王他們……興許不太一樣。”魏逢春似笑非笑,端起杯盞淺呷一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她們想達成的願望。”
這願望可能很大,一時半會不容易實現,但到底會有實現的那一天。
“不一樣的野心?”簡月不是太明白,但想著……姑娘說的應該沒什麼問題,想必是對的吧?
魏逢春瞧著天空,學著裴靜和那般伸出手去,浮雲是抓不住的,連風都握不住,但想要抓住……就得先伸出手吧?
伸出手,纔有機會去抓!
“姑娘,這兩姐妹都怪怪的。”簡月瞧了瞧天色。
起風了。
風有點大。
魏逢春轉身進屋,“畢竟目的不同,手段不同,方式不同,自然都不一樣。每個女子都是無一物二的,包括你,簡月。”
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不能用同一套標準來框架。
“您說那位會真的去爭嗎?”簡月又問。
魏逢春想了想,“她應該會去,不過我們得早點走了。”
“嗯?”簡月一怔。
魏逢春看向她,“南疆。”
南疆太遠了,這裡的手伸不過去。
“姑娘就不怕這是郡主的圈套嗎?”簡月有些擔心。
魏逢春點頭,“我也怕,但有時候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演戲最好的是永安王父子,太能裝深情了,足以叫人以假亂真。”
“聽郡主這樣說,倒是可憐了老王妃。”簡月挑了挑火盆裡的炭火。
魏逢春其實也有猶豫,但到底想做點什麼,不能坐以待斃,她隱約覺得裴靜和今日的傷感,可能跟南疆有關,正因為如此,才會想起了老王妃。
“得讓季神醫快些下手了。”魏逢春低語。
季有時倒也沒閒著,這忙裡忙外的,一個人當生產隊的驢用。
吃飽喝足睡一覺,再趁著天黑出宮一趟。
丞相府。
書房。
瞧著從窗戶進來的季有時,祁烈默默的關上窗戶,“這是丞相府。”
你可以不用爬窗戶。
“習慣了。”季有時一時間還真是有點回不過神來。
整日不是爬窗戶,就是跳房梁,躥牆頭……他一個神醫,差點以為自己是神偷!
“人呢?”季有時問。
洛似錦瞧著他這狼狽模樣,止不住皺起眉頭,“什麼味?”
“還能什麼味?老子在宮裡又不能沐浴更衣,吃口飯還是從春風殿要的,真是又當驢又當馬,進宮拉磨,出宮還是拉磨,我容易嗎我?”季有時一肚子火氣,“好好研習醫術,就是想保命,順道弄點銀子話,結果落你手裡就成了這般模樣。”
洛似錦不說話。
“怎麼一肚子怨氣呢?這不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嗎?來日百姓給你立碑立傳,說不定還給你立廟供起來,下輩子你能成佛成仙。”祁烈開口。
季有時狠狠翻個白眼,滿臉不屑,“真是說大話張嘴就來,回頭我立你祖宗墳頭上,就盼著你這孝子賢孫給我上供上香。”
祁烈:“……”
怎麼還罵人呢?
“還愣住乾什麼?走啊!”季有時轉身就跟上了洛似錦。
書房裡有密道,下去之後就是密室。
密室內鐵索叮咚作響,聽著讓人心驚膽戰的。
火光葳蕤,有熟悉的麵孔快速迎上來。
“丞相大人!”趙誌遠行禮,“就這麼一個了。”
全都搜遍了,到目前為止一切安好,就剩下這麼一個當時就被關起來了,折騰了好久才能悄無聲息的送進城內。
“青平縣有你這樣的縣令是福氣,最近刑部那邊有郎官空缺,本相會為你留意,到時候可將你排程回京。”洛似錦平靜的開口。
趙誌遠趕緊行禮,“多謝丞相大人。”
密室內,靜悄悄的,隻剩下嗚咽和鐵索聲。
季有時緩步靠近,終是站在了腐爛發臭的東西麵前。
人不像人,屍體不像屍體。
活死人又不算是活死人!
“好不容易留下這麼一個,對你來說應該是寶貝疙瘩了。”洛似錦看向季有時,“現在是你的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殺了也無妨。”
這樣惡心的東西,弄死是情理之中的。
雖然本質上是無辜的,但既成利器,就不該留存於世。
“交給我。”季有時放下隨行的藥箱,“我有辦法。”
洛似錦皺了皺眉,這裡的味道實在是太衝,腐爛發臭的屍臭味,比血腥味要惡心百倍,是以他轉身便出了密道。
趙誌遠和祁烈在後麵跟著,各自小心翼翼。
“眼下,你先在青平縣守著,本相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洛似錦看向趙誌遠,“弄清楚為什麼要在青平縣下手?”
趙誌遠道,“當時……好像是有一支商隊路過。”
這是他唯一查到的東西。
一支商隊?
又是商隊?
“可還有其他?”洛似錦問。
趙誌遠搖搖頭,青平縣窮,到處都是山,百姓都住在依山而建的村落之中,若是行事小心,還真是很難查出點什麼。
“商隊當時在鎮上補給了乾糧和水,所以才留下了痕跡,畢竟咱那兒窮,途徑此處的人不多,商隊更是少見,這才讓倖存下來的人,殘留了些許印象。”趙誌遠解釋,“除此之外,沒有彆的。”
從青平縣過來的?
“不過,下官聽說青平縣的山坳裡有個山洞,裡麵有一條暗河。”趙誌遠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