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406
朝堂吵成一鍋粥
皇後被禁足,文武百官開始有了廢後之言,眼見著群情激奮,大有愈演愈烈之勢,皇帝裴長恒也好似腦瓜子疼。
滿朝文武,如同雞鴨吵架一般,聲聲不絕於耳。
“好了!都彆吵了!”裴長恒揉著眉心,“彆吵了!”
這件事到底是鬨起來了,現如今他隻能派人去仔細查,可這裡麵什麼痕跡都沒有,可見是高手所為,但裴長恒自己也沒想明白,人是怎麼混進來的,為什麼要殺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孩?
滿朝文武,瞬時肅靜。
裴長恒端坐在上,掃一眼底下爭論不休的文武百官,“皇子被毒殺之事,朕心裡有數,諸位愛卿靜待查察結果便是。”
眾人麵麵相覷,畢竟這件事不是小事。
洛似錦行禮,作為百官之首,到底還是得站出來說兩句,“於情於理於法,此事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一切都沒有定論,豈敢妄議皇後娘娘?二皇子出事,皇上亦是悲痛不已,諸位大人還是莫要著急為好,免得攪了皇上憂心。”
聞言,眾人垂首行禮,“臣等該死,請皇上恕罪。”
“此事已經交由內侍監配合查清楚,不管是何人戕害皇嗣,朕都決不輕饒。”裴長恒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滿是悲痛之色,“朕也想讓皇兒平安活下來,可天命如此,朕也……”
陳贏行禮,“皇上,臣相信皇後娘娘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請皇上明察!”
“是與非不是一張嘴就能說清楚的,臣也想看看最後的結果。”裴長奕行禮。
百官不敢輕易站隊,沒有確鑿的證據,無法證明是誰做的,有點站錯了,那就會牽連其中,到時候連帶著身家性命都得賠進去。
聽得這話,陳贏轉頭,目光不善的看向裴長奕。
裴長奕隻是站在那裡笑了笑,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
“好了!”裴長恒揉著眉心,“南疆來報,說是水患頻繁,如今山洪傾瀉,毀壞農田莊園,世子覺得該如何處置?往年都是怎樣處理的?為何見年尤勝?”
裴長奕被點名,自然是要站出來解釋兩句,“啟稟皇上,南疆水患一直反複,許是今年雨水較多,才會較往年更盛。臣以為,南疆眾人早已習慣了防範水患,也懂得如何應對水患,不足為慮。”
“是嗎?”裴長恒抖了抖手中的摺子,“可有地方令上奏,聲言今年水患如虎,吞噬百姓與村莊,百姓苦不堪言,已是民不聊生。”
裴長奕倒是一點都不著急,皇帝這麼說,他就那麼應,“回皇上的話,有些地方官員素來喜歡誇大其詞,年年如此,不外如是,多半是想博朝廷賑災,如上次那樣……想要沾點油水,刁鑽耍滑,實在是可惡至極!”
“世子所言當真?”裴長恒問。
裴長奕垂眸,“千真萬確。”
“滿朝文武都在,那朕暫且就信這一回,惟願百姓平安順遂,水患早日褪卻。”裴長恒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沉得可怕。
裴長奕行禮,“吾皇聖明,必定洪福齊天,必有境內百姓。”
洛似錦就在邊上看著,陳贏微微皺起眉頭。
散了朝,百官紛紛往外走。
陳贏緩步走著,冷眼瞧著不遠處的裴長奕,朝堂上的紛爭,他可記恨著呢!
“陳太尉。”裴長奕頓住腳步。
陳贏嗤笑,可沒打算理他。
“皇後娘娘被禁足,陳太師怎麼也不出來說兩聲?”裴長奕問,“還是說,他另有打算呢?畢竟陳家有兩位娘娘。”
陳贏一怔。
“此消彼長,皇後就隻有一個。”裴長奕繼續說,“這個不行就換一個,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吧?”
陳贏臉色都變了,“世子有這功夫還不如回軍營多練練,改日倒是能在我的手底下過兩招。這挑撥離間乃婦人行徑,委實與世子的身份不符。”
“管他陰謀陽謀,能贏就是好招數,陳太尉太過自負,你怎知我與你隻是過兩招,而不是贏你?”裴長奕笑盈盈的走下白玉石階。
陳贏裹了裹後槽牙,抬步跟上,“世子久居南疆,卻是連南疆水患都治不了,還有什麼可說的?皇上沒有明麵上的責問,可百姓都有眼睛,看得見誰纔是真正的廢物。我還以為永安王府在南疆也算是獨霸一方,沒想到……可惜了,這不是南疆,這是皇城,天子腳下!”
“南疆水患由來已久,地廣人稀,豈是一朝一夕能改?十年數十年又如何?朝廷有多少銀子是撥往南疆的,太尉大人不會不清楚吧?沒有銀子,寸步難行,百姓隻能自救。救不活的,那就是命!”裴長奕冷笑兩聲,“太尉身處皇都,儘享榮華富貴,如何能知曉一文錢難倒一個英雄漢的道理?”
陳贏忽然說不出話來了,不可否認,從先帝那時候開始,對南疆的撥銀幾乎達到了苛刻的程度,大概是先帝的忌憚,所以……
水患這問題,久治不愈,也是因為朝廷不願意撥發銀子的緣故。
沒有錢,怎麼修堤壩?
沒有銀子,如何安撫民心?
唯有如此艱難,先帝才能安心的,讓永安王長久留在南疆,苦寒之地,沒有銀子便寸步難行,想要籠絡民心都毫無辦法。
百姓需要的是溫飽和安居樂業,空口白牙的餅子……是吃不飽的!
看著裴長奕慢慢悠悠離去的背影,陳贏沉了臉。
“南疆沒銀子,但有虎狼之師。”洛似錦幽幽開口。
陳贏轉頭看他,“丞相大人看熱鬨,倒是看得很歡悅嘛!”
“看熱鬨都看不高興,豈非傻子?”洛似錦負手而行,“陳太尉的熱鬨,不看白不看,畢竟陳家現在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厄運一樁接一樁,麻煩一件連著一件,該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如今因果迴圈,讓惡鬼盯上了吧?”
“有沒有惡鬼咱不清楚,但誰敢盯上我們陳家,是人是鬼都得扒一層皮。”陳贏拂袖而去。
瞧著他這氣呼呼的模樣,洛似錦不以為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金鑾殿。
金碧輝煌,匾額高懸。
且看朱漆大門,巍峨威嚴。
外人瞧著,何其風光。
內裡,齷齪不堪。
可偏偏,可斷天下人的生死。
洛似錦看了一眼春風殿的方向,不知道她現在走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