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510
我喜歡你誇我
南疆還沒有訊息?
不對啊!
此前每隔三天就會來一道訊息,這都多久了?
除非是有人刻意封鎖了訊息。
而這個“有人”必須是位高權重,必須是眾人信服,那就有可能是她!
“裴靜和!”
裴玄敬的臉色很難看,在他心裡一直都是默許裴靜和發瘋的,因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自己的種,有野心未必是壞事,至少能幫著自己爭權奪勢。
可如今這麼一鬨,他忽然不肯定了。
裴靜和,真的是站在自己身邊的嗎?
加上這一次,洛似錦說的那些話,裴玄敬就更是心內起疑,自己心中那個野心勃勃的女兒,真的會背叛他嗎?
“王爺?”胡立新開口,“您有沒有好點?您的臉色很難看。”
裴玄敬回過神來,“本王無恙,你務必盯著,本王要第一時間知道南疆的訊息。”
如果南疆這邊斷了聯絡,又或者說,南疆生了二心,剩下的馳援久久不到,那自己這條路就算是走到儘頭了,再怎麼樣,以永安王一人之力,是無法與整個朝廷抗衡的。
後援,很重要。
那既是底氣,也是退路。
但是就目前情況來說,似乎出了點紕漏。
“是!”胡立新趕緊轉身離開。
如此說來,得派可信之人速速去南疆。
隻有這樣,卻能確保萬無一失。
箭已在弦上,不能耽誤!
“你們幾個,速速回一趟南疆。”胡立新點了兩個心腹,“若有異動,快速回來。”
“是!”
“是!”
兩人快速離開。
不多時,又有人進了胡立新的帳子。
“大人?”男人畢恭畢敬的行禮。
胡立新負手而立,“你去一趟幽州,沿途留意,且看王將君的軍隊是否已經出發,若是在馳援的路上也就罷了,若不然……早早歸來。”
“是!”
在男人轉身的時候,胡立新又叫住了他,“莫要讓王爺知曉,速去速回。”
“是!”
男人行禮,快速離開。
有那麼一瞬,胡立新的心裡是慌亂的,洛似錦和陳贏說的那些話,彷彿像是魔咒一般,不斷的在心頭盤桓不去,在腦子裡縈繞不斷。
雖說王爺謀反本就是計劃之中,但是此番卻因著意外而加快了進度,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無奈和慌亂,一時間還真是……像是做夢一樣。
尤其是南疆現在的動靜,還真是……
不是說好了,三日一報嗎?
不應啊!
難道郡主真的生了二心?
誠然,如此。
南疆這邊早就生了二心,裴靜和與魏逢春下棋的時候,蘇墨已經在盤算著,到時候抄那條道,能將路程折算成最短,以便於在最短的時間能趕到皇城?
這是在救人,救南疆所有的百姓和軍士。
“你的棋藝是洛似錦教的吧?”裴靜和皺起眉頭,手裡捏著棋子,若有所思的看向魏逢春,卻遲遲沒有落子。
魏逢春瞧著棋盤,“是,也不是。”
教她下棋的人不少,也不完全是洛似錦。
一開始是父親,後來是裴長恒,再後來是洛似錦。
宮裡的日子那麼無聊,身心折磨,除了靠練字和下棋來打發時間,她也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麼?於是乎,就有今日的好棋藝。
她本就聰慧,偶爾一點撥,就更能舉一反三,學以致用。
“看樣子教你下棋的人不少。”裴靜和落子。
魏逢春撚起棋子,略作沉思狀,“是不少,但最後都輸給了我。”
“天賦這種東西,還真是沒話說。”裴靜和瞧著她落下的棋子,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棋子,略顯無奈的看向她,“我好像……也輸了。”
魏逢春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蓋住了棋盒,“因為郡主有心事,不能專心下棋,如此一心二用,怎能不輸?”
“你贏了!”裴靜和歎氣。
蘇墨還在那邊跟拓跋林他們商議線路,偶爾抬頭看一眼,倒也不在意她們二人。
“郡主是在猶豫什麼?”魏逢春問,“不如我猜猜看?”
裴靜和看向她,“那你猜猜看。”
“父親?還是家國?”魏逢春似笑非笑。
裴靜和看著她,“你知道楊修是怎麼死的嗎?”
“郡主不是曹孟德。”
聞言,裴靜和笑了,終是點點頭。
是了,她不是曹孟德。
知己難求。
“若是郡主護駕有功,應該可以求個免死吧?”魏逢春托腮看向她,“至少滿朝文武這邊,應是有了交代。”
裴靜和當然知道,功過相抵的道理,但人性始終是個難解之題。
她想活,也想讓父親活著。
可落井下石的人,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好不容易有了踩一腳的機會,不得把人往死路裡踩下去嗎?
想要永安王死人,實在是太多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裴靜和一聲長歎,繼而看向了蘇墨,“都考慮好了嗎?”
蘇墨躬身行禮,“卑職剛與兩位大人商議了一番,已經確定了路線,剩下的就該是郡主拿主意了,寶庫裡的金銀珠寶,全部登記在冊,估計這兩日就能徹底結束,到時候用於安民、鋪橋修路,充作軍餉,其他的則一路打點。”
等到了皇城,還得打點朝臣。
隻要銀子到位,就沒有收買不了的人心。
“要快!”裴靜和開口,瞧著遠處黑壓壓的烏雲,大有山雨欲來之勢,“這兩日要將出發之事,籌備完畢,父王那邊是不會等太久的,他的身子已經撐不了太久,所以這一戰隻會早不會遲。”
尤其是,被人逼一逼的話。
洛似錦肯定不會逼,但是陳家就不一定了。
陳太師身子不好,可能撐不了多久,以他這老謀深算的性子,會在自己閉眼之前,為自己的兒子收拾好殘局,這就意味著他會暗戳戳的動手。
“是!”蘇墨行禮。
裴靜和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收拾棋盤的魏逢春,“你準備好了嗎?”
“那是自然。”魏逢春頭也不抬,“來這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郡主接收了南疆,以後這就是郡主的退路。王爺沒能做到的事情,你可以做到。”
裴靜和衝著她笑,“慣會哄人的。”
“你就說哄得好不好?”魏逢春順著她的話說。
裴靜和點頭,“把我哄得很高興,我喜歡有人誇我。”
既然誇讚和貶低都是想達到同一種效果,為什麼要用傷人心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