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538
裴玄敬可能活不久了
“蕙蘭,你真的確定嗎?”陳贏想起了失蹤的父親,對陳淑容留了幾分情麵,“要有證據,明白本太尉的意思嗎?”
蕙蘭垂眸,“奴婢可以再查。”
“再查!”陳贏垂下眼簾,“如今父親不知所蹤,陳家三兄妹,不能先出亂子,必須要有十足十的證據。蕙蘭,你素來是個省心的,知道該怎麼辦吧?”
蕙蘭行禮,“奴婢明白,沒有十足十的證據,奴婢絕對不會再開口。”
“很好,你辦事,我很放心!”陳贏擺擺手。
蕙蘭轉身離開。
待人走後,陳贏揚起頭,狠狠閉了閉眼,兄弟姐妹之間還玩這樣的花樣,不知道是該說心寒呢?還是心驚?又或者是,彆有用心?!
“陳淑容,你是投靠了皇帝,想要與皇帝謀算陳家嗎?你可彆忘了,自己也姓陳,以為跟陳家撇清關係,就能獨善其身?”陳贏兀自呢喃,“嗬,想得可真美!身上的骨血,出身,豈能是三言兩語就能摘乾淨的?”
受了陳家這麼多年的恩惠與教養,卻養出一頭白眼狼?
這是世家大族都無法容忍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得弄清楚。
但事實上,安居宮一直很小心,彆說是藥渣,便是藥湯都很少留下,按理說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紕漏,陳淑容辦事小心,宜冬更是謹慎至極。
當然,也可能是……
有人特意為之!
“丞相去哪了?”陳贏問。
底下人都不清楚。
六部衙門沒人。
丞相府沒人。
自己剛從宮裡出來,也沒見著人。
洛似錦在搞什麼?
“留意一下,洛似錦到底去哪了?”陳贏下令。
“是!”
沒看到洛似錦的身影,陳贏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收拾完了永安王府,就該輪到太尉府或者是太師府了。
可惜,誰都沒看到洛似錦。
殊不知,洛似錦早就出了城。
夜色沉沉,四下無光。
一道身影立在山道旁,冷風吹得衣袂獵獵作響。
“丞相大人!”呼延慶上前。
洛似錦徐徐轉過身來,“郡主的事情,本相皆已知曉,舍妹也失蹤了,多半都在王爺的手裡。”
“嗬!”呼延慶站在他身側,瞧著山道下的懸崖峭壁,瞧著底下黑漆漆的一片,“虎毒尚且不食子,王爺此舉卻是傷人心呢!”
洛似錦深吸一口氣,“他已經瘋魔了。”
“丞相是知道什麼?”呼延慶追問。
洛似錦輕歎,“聽說郡主身邊有一位軍師,按理說應該猜到點什麼了。”
“您是說蘇墨蘇軍師?”呼延慶一怔,轉而好似明白了什麼,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這……”
洛似錦不說話。
山風依舊呼呼的吹著。
半晌過後,呼延慶點點頭,“蘇軍師也說過,王爺若是做出什麼有悖人倫,或者是心狠手辣之事,必定是與自身舊疾有關。”
一句話,點明瞭要害。
洛似錦苦笑兩聲,“本相猜到了。”
自裴玄敬回到皇城,一直稱病不出,在外人看來,這可能隻是裴玄敬的一個藉口罷了,大概是為了防著朝臣猜忌,也是為了謀反做準備,先靜觀其變。
但到了這會,洛似錦覺得這可能不是假的,不是一個藉口,而是實實在在的事情,裴玄敬可能真的有點撐不住了。
人都是血肉之軀,裴玄敬在南疆征戰,曆經大大小小的戰役,身上肯定大小傷不斷,即便再身強體壯,此前南疆環境惡劣,再加上新傷舊傷,年輕的時候倒也罷了,年紀上來肯定就慢慢浮現出了病症。
裴玄敬,是真的老了。
不隻是老了,還病了!
他可能,病得很嚴重。
呼延慶彷彿想起了什麼,“之前我聽拓跋大人說起過,有好幾次與蠻子的對戰,王爺都是身負重傷,命懸一線,都是用王妃陪嫁裡那一根百年老參吊著一口氣,硬生生熬過來的,後來條件好了一些,王爺心脈受損嚴重,便很少再率兵迎戰了。”
心脈受損?
呼延慶一頓,“該不會是……”
“心脈受損嚴重,如今年歲上來,更是病痛難忍,以為回到皇城養病會稍微好一些,可沒想到的是,太醫院束手無策,遍訪名醫也是無濟於事。”洛似錦看向呼延慶,“他應該是知道自己真的沒救了,所以纔想放手一搏。”
本就是自私自利的人,沒有什麼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所以他賭了一場。
駱老四跟著魏逢春,而裴靜和勢必會保護她,兩人定會生出深厚的情意,都是懷揣著一顆赤誠之心的姑娘,日久天長,必定引以為知己。
在裴靜和誌得意滿,準備回朝接受亂軍的時候,裴玄敬終於出手了,一抓就抓了兩,拿裴靜和去要挾魏逢春,遠勝過拿洛似錦去要挾。
洛似錦周邊都是高手,且洛似錦本身就是一把刀,裴玄敬自知握不住他!
“拿郡主威脅洛姑娘,嗬……”呼延慶也想明白了,縱然是莽夫,好歹也是征戰多年,有些閱曆在身,隻要提點兩句,也就想明白了,“抓兩個姑娘,算什麼本事?”
洛似錦很沉默,丟的是魏逢春啊!
“丞相放心,我會派人去找的。”呼延慶抱拳,“郡主之事,是我等失職,沒料到王爺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真真將六親不認演得淋漓儘致。”
洛似錦回過神來,“你還有事,叛軍之事!”
呼延慶一怔。
“本相會跟諸位大人商議,趁著陳太師還沒出現,該你接手的你趕緊接手,順道將南疆撇清,郡主的心思你該很清楚。”洛似錦可沒忘記當初的盤算,“要不然你們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嗎?郡主冒這麼大的風險,可不是來玩的!”
呼延慶點點頭,“多謝丞相大人提醒,我等丞相的訊息。”
走的時候,呼延慶好似又想到了什麼,有些狐疑的開口。
“對了,丞相大人。”呼延慶咂吧了一下嘴,“這太師……不是病得快死了嗎?這人都要撐不住了,兩條腿還能跑這麼快?聽說太尉府都快把皇城翻了個底掉,怎麼也沒找到人呢?”
洛似錦的嗓音裡帶了幾分嘲諷,“呼延大人怕是不瞭解咱們這位陳老太師,三朝元老,老謀深算,算無遺策。這樣一個老家夥,不管是生是死,都不會把自己的命交到彆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