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來時不逢春 062
陰陽他沒孩子
洛似錦都這麼說了,底下的朝臣自然更得議論紛紛,一個兩個都不再藏著掖著。
“右相您倒是誰句話啊!”
聽得眾人的言語,林書江歎口氣,“皇上,事實勝於雄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然陳太尉本意上是想為皇上分憂,但大錯鑄就,也該承擔責任。”
這意思,功過不可相抵。
禦使大夫、左相右相都表態了,那底下的文武大臣也沒什麼可說,一個兩個權當自己是鵪鶉,不再發表異論。
燙手的山芋,終於回到了裴長恒的手裡。
傀儡帝王本就無權,風往哪吹就往哪兒倒,現如今是一邊倒,他自然也得跟著倒下去,對太尉府的責罰勢在必行,但要如何權衡,儘最大的能力保全自己,就需要他自己斟酌。
“太尉行事不仁,處事不周,驅逐難民以至難民被毒殺,雖並非太尉之意,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也該承受此責。”裴長恒不急不緩的開口,“朕雖有心相信陳太尉,但畢竟事實擺在眼前。”
陳贏知道,自己這一次……贏不了。
“為平民憤,即日起撤陳贏太尉之位,降為都尉府右將參事,城外難民之事,交由永安王府全權處置。”裴長恒開口,“關於西山行宮之事,右相也該給朕和滿朝文武一個交代了。”
林書江知道,皇帝其實心裡有點怨氣,但他是個老泥鰍,看破不說破。
“回稟皇上,臣日夜查察,終於查到了眉目。這幫刺客似乎源於江湖上一個神秘的門派,好像叫什麼逍遙閣。這幫人神出鬼沒,臣暫時還沒找到他們的老巢所在。”林書江畢恭畢敬的開口。
逍遙閣?
“繼續查吧!”裴長恒沉著臉。
逍遙閣是什麼東西?
這個問題,可能在座的有人知曉,但知情不報,自己這個皇帝如同皇宮裡的困獸,他們不說,裴長恒便永遠都不會知道內情。
“是!”右相林書江行禮,其後便對此事隻字不提,隻是將目光輕飄飄的落在洛似錦身上。
這件事,沒有人比洛似錦更清楚了吧?
洛似錦報之一笑,有些東西還真是瞞不過這老狐狸。
“皇上?”陳贏咬著牙,“臣……”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想要喊冤怕是來不及了。
畢竟,也沒冤枉他。
隻不過毒殺之事,還真不是他乾的。
可黑鍋都砸過來了,他就算是不接,也會染了一身黑,想洗乾淨可沒那麼容易,所以這件事隻能就此不了了之。
有責任有責罰,隻能陳贏一個人背著。
誰讓他是陳太尉,誰讓他驅逐難民,還被裴長奕逮個正著?!
事情得以處置,自然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裴長恒擺擺手,眾人便紛紛退出了禦書房,各自出宮回家去。
“左相大人的身子好轉,真是可喜可賀。”林書江笑道。
洛似錦低咳兩聲,“待痊癒再恭賀也不遲。”
“看樣子,是傷得有點重?”林書江與洛似錦比肩而行,“這也難怪,逍遙閣這幫可是狠人,下手必定不會留情。”
洛似錦偏頭看他,“虧得是我,這要是換做右相你啊,估摸著府上要分家。”
“那倒是。”林書江點頭,“還好這傷也不是白挨的,皇都城該處理的醃臢,應該都被一把火燒得乾淨了吧?”
洛似錦倒也不惱,亦不著急,“右相這是親眼所見?道聽途說不可信,右相可不能耳根子軟讓人騙了。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也對。”林書江笑了笑,“那就多謝左相提醒。”
洛似錦低咳兩聲,淡淡然看向他,“隻要彆學陳家那小子,犯下這等愚笨的錯誤便好!此等逆子,回到家中,怕是要挨一頓打才能學乖。”
“恐怕不能。”林書江搖搖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豈能是挨一頓打就能改變?陳太尉囂張跋扈也不是一日兩日,若是能改,還用得著等到今日嗎?左相沒有孩子,自然不知道養育孩子的艱辛,教育孩子的難處。”
說到這兒,林書江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冷不丁話頭一頓。
“抱歉,得罪了。”
洛似錦瞧著這老狐狸,麵色不改,“無妨,習慣了。”
“好在,你還有妹妹。”林書江意味深長的開口,“妹妹的孩子,也可以是自己的孩子,反正都是自家人,不都一樣嗎?”
語罷,林書江慢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洛似錦勾了勾唇角,漠然站在原地。
“爺,他就是故意的。”祁烈和葛思懷都瞧得出來。
林書江這是意有所指,彆有所圖。
“老狐狸。”洛似錦低喃,“一刻都不消停,不過他的報應在後頭。”
祁烈先是一愣,而後便反應過來了。
倒也是。
還是雙倍的。
“爺,您會所這一次太師為什麼不出麵?這陳太尉已經被降責貶斥,他竟還躺得住?”葛思懷覺得,陳太師肯定沒憋好屁。
洛似錦眯了眯眸子,跟陳太師當了多年的對手,先帝在世時,亦是多番教導,讓他務必謹慎小心對待,此人心機城府太深,萬萬不可輕敵。
“沒有從朝堂上、文武百官處動手,那就說明他可能另辟蹊徑。”洛似錦緩步朝著外麵走去,“說不準會從皇帝這兒下手。”
但是要如何下手,那就得看情況再說。
不過,陳太師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訊息傳到了陳淑儀的耳朵裡,登時就慌了神,委實沒想到,連兄長都會受到貶斥,那接下來是不是會對父親不利?
聽得底下人來報,說是皇後駕到,陳淑容還有片刻的愣神。
“嬪妾叩見皇後娘娘!”
陳淑儀進來的時候,稍稍一頓,其後便快速攙起了陳淑容,“都是自家姐妹,無需多禮。蕙蘭,讓人都下去,這裡不需要伺候。”
“是!”蕙蘭領命。
不瞬,眾人都退下。
寢殿內,隻剩下兩姐妹。
蕙蘭和宜冬分立兩側,小心伺候。
“兄長被貶斥,已經被奪了太尉之職。”陳淑儀開門見山,“父親還在病中,很多事情沒辦法出麵,隻能我們來想辦法,你可有什麼法子?”
陳淑容麵色凝著,“是因為難民之事吧?”
“你都知道了?”陳淑儀一怔。
陳淑容似笑非笑,“猜的,但看長姐這神色,便是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