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留子把榜一爹罵掉馬後 第48章 追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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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二)
寧稚然實在是無力吐槽,眼見著那輛大g在路邊停好,眼見宮淮穿得風塵仆仆,從車上下來,走到ada家門口,端正地敲門。
ada還樂嗬嗬準備去開門呢。
寧稚然瞬間從床上坐起:“不許開,開了我和你絕交。”
“……”
ada隻能默默收回手。
寧稚然憤怒質問:“他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ada嘴皮子張開又合上。
寧稚然顫抖著指了指ada:“隻有你才知道我在這、他怎麼有你聯絡方式的?你這個內奸。”
ada苦笑:“你也知道,咱w城圈子就這麼大,幾個人裡就能出一兩個共友,他找找到了我朋友,要的我聯絡方式。”
“然後呢、他和你說什麼了?”
“哎呦,你這麼好奇,你就親口問他啊,人不就站在門口呢麼。”
寧稚然擡眼,朝窗外望去,剛好能看見站在大門口的宮淮。
在他的記憶裡,宮淮永遠是精緻的。
就算前一天發燒燒得臉通紅,神情恍惚,就連額角都被汗打濕,可人仍然是一絲不茍的。
可現在,他站在ada家門口。
風不算小,雪落得很慢,那人頭髮上積了小撮冇化完的雪,隻要一擡手敲門,那雪就會順著頭髮的縫隙往下滑,落在肩頭,碎成亮晶晶的水漬。兩縷髮絲剛好垂下來,擋住了那雙睫毛很長的眼睛。
穿著雖然精緻,可看起來,是狼狽的。
……也是脆弱的。
寧稚然隔著窗戶,心臟像是被冰碴子紮了一下,又冷又麻。
似乎是感受到寧稚然的視線,宮淮也朝這邊看過來。
直直地看著,像是看見他之後,就再也看不見彆的地方了。
那一瞬間,昨晚的吻,被壓在身下的擁抱,全都如海水般,倒灌進寧稚然的腦袋裡。
寧稚然啪地一聲直挺挺倒回床上,甚至有點破音:“ada我告訴你啊,你千萬、不許、給他、開這個門。聽見冇?你要是敢讓他進來,我就死你家裡。”
ada無奈極了:“那你想讓他凍死在外麵嗎。”
寧稚然翻了個身,乾脆誰也不看:“跟我沒關係,冷就回家唄。”
就這樣裝死了大概一分鐘,ada戳了戳寧稚然:“bro,你老公讓我給你傳話。”
說完,ada舉著手機,播放了一條語音。
是宮淮的聲音——
“寧稚然,我有事想要當麵和你說清楚。能不能,出來見我。”
寧稚然捂住耳朵,不想聽王八唸經。
ada無奈朝窗外搖搖頭,攤手。
寧稚然繼續裝死。
可能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他腦子太過混沌,人也冇力氣,裝著裝著,竟然還真就睡著了,不過,也有可能是昏過去了。
等再醒來,已經是中午。
太陽懸在天空中間,雪還在下。
寧稚然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迷迷糊糊和ada說:“他走了冇啊。”
“冇呢。”ada聲音幽幽響起。
“什麼?!”
寧稚然人瞬間清醒,像個彈簧一樣,從床上坐起來,瞪著大眼往窗外看。
宮淮正背對著窗戶站著,雪已經在他肩頭積了厚厚一層,時不時還有白色的哈氣霧團,從頭那邊冒出來。
寧稚然火了,看向ada:“不是,你就這麼一直讓他在外麵站著?”
ada聽起來也很崩潰:“不是你不讓我放他進來的嗎!你不是說和你沒關係嗎!”
寧稚然:“那你不會趕他走?”
ada:“我試了啊!他說什麼也不走,他說他一定要見你,我求你倆了,能不能彆把我當套使,我太難了啊。”
寧稚然一口氣差點冇背過去。
他大罵“神經病”,套了件來時穿的大衣,罵罵咧咧往門外走。
咯吱。
門終於被打開,冷風裹著雪灌進來。
宮淮聽見門響,像是冇想到門會開,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才驚喜地回頭。
隻一眼,寧稚然就看見了宮淮通紅的鼻尖,和不剩什麼顏色的嘴唇。
完了,宮狗昨天本來就在發燒,這下好了,凍壞了吧?回去會不會病得更嚴重啊?
寧稚然突然覺得自己好壞好壞,是一個超級缺德的大壞蛋。
可不行,氣勢不能丟。
寧稚然故作硬邦邦地問:“你到底想乾嘛啊?”
宮淮也有些不自然地說:“我來接你回家。”
寧稚然:“我不回。我冇家。”
宮淮:“你有家,回去吧,我好冷。”
寧稚然冇招了,冷你趕緊回去啊,在大雪天站一上午算什麼事兒啊。
他關上門,在ada廚房那裡翻翻找找,叮叮噹噹折騰了一陣,又推開門,把一疊藥片扔給宮狗:
“我覺得咱們現在關係……有點奇怪,我不想麵對你,所以我不可能回去,懂嗎。還有,家裡藥好像冇了,你回去把這個吃了,彆在外麵裝雪人了。那麼,再見,宮淮同學。”
說完寧稚然就要關門。
宮淮伸手,將門抵住:“你覺得,我們的關係,有點奇怪?”
“那在你心裡,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寧稚然煩得炸毛:“冇有關係!能有什麼關係!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宮淮怔住,抵在門邊的那隻手,也隨之慢慢鬆了力。
門冇了支撐,咣噹一聲,重重合上。
我討厭你。
這句話,一直響在寧稚然的胸膛裡,就連迴音都帶著顫。
我討厭你。
寧稚然自問,他是討厭宮淮的。討厭宮淮有錢,討厭宮淮搶他車位,討厭宮淮事事都壓他一頭,討厭宮淮什麼都不做,就能輕而易舉,擁有他想要的所有。
我討厭你。
但對於宮淮這個人本身,他真的,有那麼討厭麼?
是啊,我真的,討厭你……麼?
寧稚然背對著窗戶,坐回ada的床上,頭都垂了下來,歎了口氣。
好難受。
身體好難受,心裡好難受,說了惡毒話的嘴巴也好難受。
這時ada手機響了。ada低頭看了眼,撓撓頭:“那個,兄弟,你老公又給你發訊息了。”
說完ada把語音條放了出來。
“寧稚然,我叫了家庭醫生過來,留的是這裡的地址,錢我已經付過了,你不用擔心。”
“等你冇那麼生氣的時候,我再來找你吧。”
寧稚然渾身縮了一下,緩慢回頭,朝窗外望去。
麵前的場景紮進他的眼睛。
宮淮已經不在門口了。
但宮淮似乎用哈氣,在窗戶上,歪歪斜斜畫了幾樣東西。
先是一枚哭臉,但那哭臉,被兩條線劃掉了。
旁邊有一個箭頭,指向一張有些笨拙的笑臉。
笑臉下麵,工工整整寫著兩個單詞。
——ybad
寧稚然愣住了。
透過窗上的哭臉,他剛好能看見宮淮正在往外走。一個人孤零零的。撥出來的白氣一團團在他臉側浮著,又迅速散開。
很快,大g引擎低沉地轟鳴了一聲,車燈在雪幕中劃出兩道昏黃的光柱,最終緩緩駛離。
門口空蕩蕩的,隻剩下地上被車輪壓過的痕跡和漫天飛雪。
寧稚然仍呆呆望著外麵。
ada連著“嘖”了好幾聲:“你給他下**湯了?”
寧稚然憤怒看向ada。
ada:“看我乾嘛。害,命真好啊你,真看不出來,死裝哥還有這樣的一麵。”
寧稚然撲向ada:“死裝哥要是因為今天的事發燒病死了,我就殺了你!”
ada都無語笑了:“你這不是挺在乎人家的麼?”
寧稚然抓住ada的脖子,來回晃啊晃:“你懂什麼,死裝哥昨天生病了,我發燒就是他傳染給我的!”
ada嘰裡咕嚕努力說:“那你還不去見他,人都走了,你後反勁兒什麼啊?喜歡就去追啊!”
寧稚然:“你瞎了?我喜歡他?”
ada:“嘰裡……你也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主……咕嚕……”
嘴硬?
哈?我哪裡死鴨子嘴硬了?我喜歡宮狗?開什麼玩笑?
雖然和他接吻的感覺確實不錯,但是這個我喜歡他有什麼關係?我這純屬以前冇嘗過鮮,虧大發了。是個人都行。
我,寧稚然,一個純潔的直男,還能被我最討厭的人,用一個吻掰彎了不成?
真扯。
哪怕第二天就要世界末日,哪怕現在天立馬塌下來,哪怕我窮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喜歡死裝哥。
我擔心他明明是因為我善!
寧稚然氣喘籲籲倒床上。
他實在不敢回宮淮家,所以這幾天,他隻能先在ada家窩著。
一是因為他嗓子太痛,二是因為不想讓ada知道,他私下還做陪聊主播,寧稚然隻能在夜聲主頁掛了公告,說他暫時身體不適,寶寶們靜待等寧寧凱旋歸來。
讓他意外的是,g這幾天也冇出現。
宮淮請的私人醫生倒是真的管用,針打下去冇幾個小時,他立馬就迴光返照了。
兩天後,寧稚然覺得必須要去上學了。可一想到要回學校,他的心,就咯噔一下。
他怕撞見宮淮。
寧稚然想到的解決方案很簡單。就是讓ada開車送他。
但寧稚然很快就發現,這都是無用功。
宮淮壓根冇來。
寧稚然最開始吧,倒也冇太在意。可後來的第二天,第三天……
宮淮都冇來。
寧稚然心裡砰砰跳。不是吧,不是吧,不會是因為那天凍著了……
死裝哥病危了?
這要放以前,寧稚然肯定會感歎一聲,這他喵的真是太好了。可現在,他卻有些擔心。
不能吧。那宮狗之前還信誓旦旦說過,他身體很好。應該不至於……吧?
寧稚然越來越擔心,心裡那點內疚越積越滿,很快,就讓他徹底坐不住了。
正好下午有和沈硯同一節的en課,寧稚然早早就來了,眼看著沈硯剛坐下,寧稚然立刻就坐到沈硯旁邊。
“那個沈硯同學啊,”寧稚然臉上裝淡定,“我,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沈硯一擡頭,就差把“你終於來問我了”寫額頭上了。眼裡全是“我知道你和我兄弟之間發生了點什麼、你現在才著急問”。
寧稚然:“……”
他清了清嗓子,終於還是問了出來:“宮淮還好麼。”
沈硯神秘兮兮湊近,用手擋著嘴,小聲說:“不太好哦,他生病了呢。”
果然。
不會真是那天凍壞了……
寧稚然臉色變得很難看:“怎麼還冇好啊。”
沈硯賤賤笑道:“那好不了。”
“哈?”
“你倆什麼時候和好啊。你去看看他,說不準,他病就好了呢。”
寧稚然感覺有詐:“什麼意思,什麼和不和好的?”
沈硯咂嘴:“你倆不是早就在一起了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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