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破戒僧 > 第 212 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破戒僧 第 212 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唐捐給自己訂了去重慶的機票,九點飛,現在是七點,唐捐一刻都等不及,簡單收拾一番就打的去了機場。

淩晨一點落地,唐捐打車來到解放軍醫院,直奔住院部,嘴裡一直唸叨著403

他曾經在這個房間待了兩個月,保險起見他還是先敲了門,聽到熟悉的老煙嗓,他直接推門而進,把床上正在刷手機的人嚇了一跳,他頭一次在老東西的眼裡看到驚恐。

“張大律師好興致啊,白天陪美女打高爾夫,晚上跑醫院複健。”

唐捐邊走邊說,沒兩步就站到床邊,兩手插兜居高臨下看著還沒緩過神的張大律師。

“誰讓你來的?”張萬堯關掉手機丟在一邊,臉比唐捐還臭。

“我來看你死了沒有。”

唐捐說完胸口一痛,身子立馬軟了下來,“撲通”一聲雙膝著地,張萬堯立馬掀開被子起身,扯到了傷口,眉心瞬間擰緊,彎腰把人抱上床。

唐捐屁股一挨床就一把抓過張萬堯的胳膊,將他的麻布襯衫擼至肩膀,大臂跟小臂都有淡淡的疤痕,仔細看還能看見縫線的痕跡,突然腦仁一抽,張萬堯渾身是血的樣子浮現在腦海,也難怪他清明節後回來那一次就隻待了一晚,在床上也隻脫了褲子,白襯衫紋絲不動,當時還罵他斯文敗類來著。

“張律是專門祛了疤痕纔敢回來見我?”

張萬堯沉著臉,擡手在唐捐濕答答的頭發上抓了兩下,語氣低了下來:“睡吧。”

唐捐猛地甩頭,胸口直喘粗氣,眼淚汪汪盯著張萬堯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張萬堯眉心散開,把哭哭啼啼的小崽子攬入懷中,掌心裹著他後腦勺輕輕拍,語氣更軟:“這麼怕我死啊?”

唐捐整張臉貼著張萬堯的胸口,哭得更凶。

小崽子一直哭個不停,張萬堯徹底沒了主意,凶不敢凶,罵不敢罵,隻好上床把人攬進被窩裡哄。

“張萬堯,我不想告了,我們不告了,好不好?”

唐捐抓著張萬堯的手放在胸口,嗓子眼兒漲得厲害。

張萬堯胸口一縮,把頭埋進唐捐的後頸,吻那裡的軟肉,邊吻邊往他耳邊輸送熱氣:“開弓沒有回頭箭,彆怕,陸向民他死定了。”

唐捐還是搖頭:“我不查了,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父親是被程偉跟賈賢合力注射的高濃度□□給弄死的,屍體是賈賢毀的,李拓是被那個叫雲榷殺的,齊黯應該收了錢,幫他們掩蓋罪行,對明顯的不在場證據置若罔聞,我都知道了,等我死了以後當麵跟父親磕頭道歉,我沒用,沒能替他洗刷冤屈,我對不起他”

小崽子越說哭得越凶,張萬堯眉心又擰在一起,順勢把人翻了過來,攬到自己跟前,掌心還是裹著他後腦勺,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嘴角一動:“聽我說,陸向民現在就是困獸之鬥,蹦躂不了多久,你彆害怕,我沒事兒。”

“你肋骨都被人打斷了,還差點兒刺穿了心臟,怎麼可能沒事兒,你騙我,你總是騙我,張萬堯你就是個大騙子。”

唐捐邊哭邊用拳頭捶打張萬堯的肩膀,眼淚吧噠吧噠掉。

張萬堯脖子動了動,小崽子的拳頭軟綿綿的,一下一下往他心尖上捶,眼看都要出血了還不鬆手,一把抓住他手腕,說疼,彆捶了。

這次換唐捐抱人,他把張萬堯往自己懷裡攬,胸口緊緊貼著胸口,像是要把人融進自己的身體,雙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胛骨,趴在人耳朵跟前說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該一直問你要當年的真相,不該把你牽扯進來,對不起。

張萬堯在他耳邊歎息:“該說對不起的是陸向民那幫人,你道個錘子欠,睡覺,明天回北京。”

唐捐胸口還是漲得難受,說不回去。

張萬堯拍他的後腦勺說聽話,結果換來更大聲的我不回去。

張萬堯不敢再說,拉了被子把人裹好,一睡到天亮。

唐捐一覺醒來太陽就曬了屁股,沒看到人他滿醫院找,最後在複健室把人給逮到了,鄧先看到他先是一驚,隨後喊了句唐律師早。

張萬堯趴在複健床上,右後腰貼了膏藥,鄧先點了一柱艾條,等火光散勻,他搬了把椅子坐下來,舉著艾條對著膏藥的地方來回打圈。

“鄧叔叔,他這個傷要複健多久啊?”

唐捐坐在隔壁床上,張萬堯的臉始終朝向另一邊,不看他。

“他肋骨斷了三根,完全康複至少得一年,前提是不要劇烈運動,可他並不聽話,我又給他加了一年,一個療程一個月,前期每天都得來,後麵可以減少頻次,最少一個月得來兩趟,直到他完全康複。”

鄧先說到劇烈運動那,唐捐瞬間紅了臉,想到自己總是纏著老東西說餓了,愧疚和自責又爬上心頭。

“除了艾灸還有彆的嗎?”

鄧先指了指唐捐身後的東西:“看見了嗎?那些電針,鐳射,腰部牽引,還有太空艙,燻蒸儀,都得挨個來一遍,完了還得按摩,他整天往健身房跑,練的一身肌肉塊,還把脊柱給拉傷了,勞則傷氣,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對了,我問師父要了補氣血的秘方,一天三頓都得喝,他最近不老實哈,護士送去的藥每次都原封不動給我送回來,剛好你來了,幫我盯著他,必須得喝,不然不許出院。”

鄧先一通講,床上的人終於吭了聲,說不喝。

鄧先手一抖,差點兒就把艾條杵張萬堯身上了,冷著一張臉就是懟:“張老二我看你最近脾氣挺大哈,徒弟來了都不管用是吧,我告你,藥沒吃完彆想出我這個門,一把年紀了還真當自己是二十歲小年輕呢,還學彆人打架,堂堂一個律師,給自己整得跟□□大佬似的,還被人打成這個鬼樣子,傳出去也不嫌丟人。”

張萬堯擡手對著鄧先的胳膊上就是一拳:“鄧老二你給我閉嘴,再廢一句話我現在就走。”

張萬堯那副拽成二五八萬的樣子把鄧先給氣笑了:“你拜托這個拜托那個到最後不還是沒捂住,回了北京照樣得複健,還不如就老老實實在我這兒待著,本院長親自給你針灸,市長都沒這麼大麵子,你還挑三揀四嚷嚷著要走,是想捱揍吧?”

張萬堯嘴巴剛張就被唐捐的話攔住了。

“是他讓你瞞著我是吧?”

鄧先喉結一動,這時剛好手機響,他火速接了:“是嗎,行行行,先安撫家屬情緒哈,趕緊報警,疏散病人還有家屬,我馬上到。”

鄧先掛了電話就把艾條遞給唐捐:“門診部那邊有家屬鬨事,我先過去看看,你倆就在這待著不準出來哈。”

“鬨事的人有沒有攜帶管製刀具?”唐捐接過艾條問。

鄧先苦著臉:“帶了把匕首,劃傷了介入科徐主任的手腕,人已經被安保的同事控製了,等警察來。”

唐捐手裡舉著艾條半天沒反應,鄧先捏了把眉心:“他這個情況還得再熏半個小時,等會兒有人過來給他做彆的專案,我先去看看。”

唐捐隻顧點頭,不看人。

鄧先關門前搖了搖頭。

“張萬堯,你說他們為什麼要用害人害己的方式發泄心中的不滿呢?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坐下來說,非要拿刀捅人。”唐捐學著剛剛鄧先的樣子給張萬堯艾灸,趴在床上,腦袋枕著手,跟張萬堯對視。

張萬堯避之不及,擡手捏住唐捐臉頰的軟肉,聲音有點兒啞:“餓了吧,想吃什麼,我讓人送過來。”

唐捐沒胃口,說不餓,不吃。

張萬堯從床頭櫃上拿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我最近沒看到雲恪,他還好吧?”

“他在盯著雲榷,以免他再出來作妖。”

唐捐皺眉:“他倆,什麼關係啊?”

張萬堯眉毛也跟著緊著一緊:“親兄弟。”

唐捐雖然已經猜到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大眼睛直溜溜盯著張萬堯:“就他倆這關係,你是怎麼敢讓雲恪當你的保鏢的?”

張萬堯難得歎氣:“他倆是雙胞胎,臍帶剛剪就被丟在星光孤兒院門口,如果不是鐘鳴他爹,早他媽餵了狼。雲恪一直不肯跟人走,就一直在孤兒院養著,十八歲去當兵,退伍後在洛杉磯老胡的訓練基地當教練。雲榷四歲被一對北京夫婦收養,男的是陸向民的司機,在一次意外中離世,雲榷認了陸向民當乾爹,被培養成殺手,專為陸向民鏟除異己。”

“那他倆長得像嗎?”

現在一提雲榷,唐捐就閃過雲恪的樣子,太不可思議了。

“不像,雲恪長得像他母親,杏眼薄唇,雲榷隨父,細眼鷹鉤鼻,殺人如麻。”

張萬堯說完,唐捐身子跟著一抖,他跟雲榷也算擦肩而過,一個光看背影就讓人不寒而栗的變態。

“那他倆知道彼此的關係嗎?”

“自然知道。”

“那雲恪下得了手?”

“各為其主,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心軟?”張萬堯說著,擡手颳了下唐捐的鼻子。

唐捐沉著臉不應聲。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