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僧 第 252 章
“萬堯,你個龜兒子敢打我,欺負我們家男人沒來是吧?”陳瀟站起來就要跟人討說法,張雲秋攙著她的胳膊把人往下拽。
張萬堯還是一臉怒氣盯著陳瀟,張恩的柺杖在地上猛戳了三下:“萬堯你這是大逆不道啊,為了一個拿不出手的男人,竟然打自己表姐,我看你腦殼是真的昏嘍,我今天就把話撩這兒,如果你們執意要讓這娃兒上張家族譜,那就把我的名字從族譜上劃去,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來老宅。”
唐捐心裡頓時一涼,他什麼難聽的話都想到了,沒想過有人會用這個來威脅,上族譜有什麼好的,他不稀罕。
“大爺,我可以不上族譜,你彆動氣。”
張恩的臉色稍有緩和,指著唐捐說:“那我讓你跟他斷了,能做到嗎?”
唐捐笑了:“不好意思,我就賴上張律了,斷不了。”
張恩擡起柺杖就要打人,張萬堯一把將唐捐攬到身後,再回過臉,眼裡透著殺氣。
“我再說一句,是我先招的他,上族譜也是我提的,你們有什麼意見衝我發,彆扯上他。”
張恩胸口又開始喘粗氣,其他人也交頭接耳,目光在唐捐跟張萬堯身上來來回回掃。
好好的過年聚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他小輩都不敢搭話,低頭玩手機,隻有張意年最勇,主動替她舅舅舅媽說話。
“我說各位長輩,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這麼迂腐,我老舅他活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個真正喜歡他的,願意跟他好好過日子,不嫌他年紀大,脾氣臭,工作狂,你們還給挑上了,我舅媽多好一人啊,長得帥就不說了,學曆高,工作好,脾氣也好,既孝順也會疼人。上次我老舅肋骨斷了,他在醫院伺候了一個多月,這事李家那姑奶奶乾過嗎?見了你們給過笑臉嗎?還把名字從族譜上劃掉,怎麼,名字劃掉你就不姓張了,餘恩餘喬他們就能離開禎言換個地方摸魚了?”
張意年一番話把唐捐逗笑了,不愧是老東西的親侄女,說的話直往她老舅胸口紮。
張雲秋這下不乾了:“我說年年,你怎麼說話呢,餘恩餘喬這些年可為禎言立下了汗馬功勞,有多少個專案都是他兄弟倆沒日沒夜喝出來的,怎麼就摸魚了,彆以為現在公司上市了,你們就想卸磨殺驢把人踢走啊,告訴你,沒門兒。”
張意年“哎呦”一聲:“看來我那個不著家的老爸說得沒錯,你們家都是癩皮狗,一旦沾上了死活都甩不掉,公司怎麼上市的你們心裡沒點兒數嗎?得了便宜還不裝乖,整天在公司拉幫結派搞小動作,還聯合外人來欺負我媽,你們乾的那也叫人事兒?”
張雲秋倒吸一口冷氣,搖張恩的胳膊:“老漢兒您看撒,我就說他們早看我們不順眼了吧,你還每年都要來,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一點兒都莫得意思。”
張意年的話的確有些過了,受到她老媽跟姥爺的冷眼注視,讓她閉嘴。
張意年撇著個嘴,說自己出去跟朋友耍,然後一溜煙兒人就沒了。
其他幾個小輩也跟著張意年一起跑了。
唐捐不想繼續跟這群人爭個長短,在眾人的目光下,抓起張萬堯的手十指緊扣,拉著人上了三樓。
剛進屋,唐捐鼻子裡就鑽進一股煙味,他扭過臉問:“昨晚抽煙了?”
張萬堯搖頭:“早上餘桉來過,抽了根煙就走了。”
唐捐鬆了手,往白色單人沙發上一坐,單手撐著下巴問:“張雲秋她老公?”
張萬堯點頭,坐在床沿上,神色疲憊。
唐捐看人表情不對,立馬起身衝人撲了過去,兩手勾著人的肩膀不撒手,張萬堯屁股往後坐了點,順手把人往上一撈,放在自己腿上,掌心裹著人後腦勺,問他:“昨晚跟爸睡得好嗎?”
唐捐臉朝張萬堯的耳廓蹭了蹭,小聲嘀咕:“你還說呢,大年初一你也不叫我起床,讓我被那些長輩笑話,都怪你,還說給人留個好印象呢,這下好了,都知道我大過年賴床了。”
張萬堯鼻孔裡撥出熱氣,小崽子的埋怨,讓他劍拔弩張的心又軟成一灘泥,戰爭結束得比想象的要更早一點兒。
“餓了吧,想吃什麼,我拿上來。”
唐捐本來沒多餓的,張萬堯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點兒餓了。
“我們下去吃吧,端來端去的,太麻煩。”
張萬堯掌心還是貼著人的後腦勺,不鬆手也不鬆口:“他們規矩多,你吃不自在,我端上來,就咱倆吃。”
張萬堯的聲音很軟,唐捐甚至懷疑這話不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確定關係前,老東西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硬邦邦的毫無人情味,好像自從盯著他的眼睛說“拿你當愛人”之後,整個人就軟下來不少。
從前動不動就搞強製,現在也開始學會哄人了,生病了哄他吃藥,陪他一起去看重映的老電影,在床上也順著他的心思來,讓他在下麵就在下麵,那些突發奇想的新動作,他不舒服,某人真的可以打退堂鼓,然後灰溜溜跑洗手間去瀉火。
帶他去母親那吃飯,他更像是收起了全部的刺,就連母親都說,這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張萬堯。
“你長這麼大沒被他們這麼凶過吧?”
張萬堯仰著頭想,半天才應:“我這麼大人了還怕他們凶,當你男人是小孩啊?”
唐捐在人側頸咬了一口:“你可不就是小孩,大過年的跟一群老人吵,也不怕媽晚上回來揍你。”
張萬堯拍拍人的頭頂說:“媽在的話,沒他們說話的份兒。”
唐捐瞬間來了興趣,沒再繼續咬人脖子,跟人臉對臉:“媽那麼厲害啊?”
張萬堯不說話,跟唐捐額頭碰額頭,嘴角始終掛著笑:“媽在這晏陽街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沒人敢惹,每到過年,媽都要提前好幾天張羅初一的宴席,哪個不長眼的敢說飯不好吃,媽直接說明年去你家吃,沒人敢接話,就算是大爺那麼強勢的人,也隻敢讓人坐下說話,彆把腳擔凳子上。像今天這種情況,要是媽在,陳瀟的臉估計都被扇爛了。”
“可她畢竟是你表姐,你對她動了手,不怕他丈夫跟兒子找你麻煩啊?”
張萬堯的視線從唐捐的眼睛滑下去,在人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你在,他們不敢動我。”
唐捐無語:“合著我是你擋箭牌啊?”
張萬堯又在人嘴上啄了一口,突然沉個臉質問:“你給我發紅包幾個意思?”
唐捐笑著回吻,捧著一張笑臉:“我發的可是正兒八經的壓歲錢,祝你永葆青春。”
張萬堯黑眸一寒,一個轉身,把人壓在身下,直奔喉結咬去,唐捐心臟頓時一緊:“彆亂咬啊,他們都在下麵,看見了真不好。”
小崽子的求饒徹底激起了張萬堯那壓抑許久的**,這次的目標是嘴唇,他二話不說直接壓了上去,撬開牙齒就攻城略地。
有日子沒接吻了,唐捐被張萬堯這急促的吻整得麵紅耳赤,跟第一次接吻似的,舌頭都不知道往哪兒擱,牙齒好幾次都咬到人舌頭,他聽到老東西發出嘶的一聲,又心疼又自責又得意。
老東西的吻總是又急又重,每次都把他吻到窒息才肯鬆嘴,這次也不例外。
眼看吻得差不多了,張萬堯被子往身上一蓋又想乾壞事兒,電話來了,開口就讓他滾下來吃飯,他說等會兒下去拿,不跟他們一起吃。
張直臟話就在嘴邊,想到什麼就換了語調,說好啊,帶上去跟媳婦兒一起吃。
唐捐想趁機說下去一起吃,還沒出聲電話就掛了,張萬堯身子又重新壓了上來,這次真的直奔目標了。
儘管隔著兩層樓,唐捐還是不敢叫得太大聲,實在疼就攀著張萬堯的肩膀咬,一場下來,某人的肩胛骨上全是他的牙印,很多都滲了血。
吃完飯,樓下那幫老家夥全都都被小輩們送走了,唐捐坐在三樓的窗台探個腦袋往下看,張恩上車前還在跟張直嘮叨,意思是再勸勸萬堯,趁他們纔好沒多久,還來得及。
張直也真是著急了,突然大吼一聲,他們認識快二十年了,散不了,歇著吧你。
唐捐目光又移向那株玉蘭樹,有的還是灰色的毛筆尖,有的已有破土之勢,冒出白色的花骨朵兒。
“張律師,重慶過年有什麼好玩的,有沒有廟會?”唐捐扭過頭問。
張萬堯剛洗完澡,準備點根煙解乏,打火機都翻出來了又給放了回去,這一幕剛好被唐捐看到,突然想起藍庭說過的話,心裡一揪。
“想抽就抽吧,偶爾一根沒關係。”
小崽子突然搞特赦,張萬堯有點兒著不住,煙癮又被勾上來一點兒,可他還是生生給壓了下去,好不容易戒掉了,這要真聽話抽上了,可真就戒不掉了。
“你這屬於釣魚執法,不好。”
唐捐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丟給他一個白眼兒自行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