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爾敏告急 第29章 戒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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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斷
那種感覺冇有再出現,他們從衛生間回來,又重新抱在一起,程之頌靠在他身上低低地喘息。
房間裡的溫度被調低,但程之頌鼻腔很敏感,聞著冷空氣就容易呼吸堵塞,他這樣喘氣,聽起來很像一台小型發電機。
不過他無暇顧及那麼多,對隋叢桉說出實驗結果:“你剛剛說你擔心我時,我的手心有一股刺痛,你說你開心時,我手心在發麻,我隻是猜測,可能我在某種情況下能和你同感,你產生的是情緒,我的是感覺。”
“不過後來幾次都冇有了,我不知道為什麼。”
隋叢桉露出快要宕機的表情,“會不會是錯覺?”
“不會。”程之頌說得自在,“上次你進到最後,抓住我的手時,我也覺得很麻。那個時候,我才以為是錯覺。”
“偶然一次是錯覺,但兩次呢?”
程之頌尋求他的意見,因為想得到他的認可,聲音不自覺拉長了一點,他的聲音還沙沙的,因此聽起來不再尖銳,反而像撒嬌。
牆頭草隋叢桉很快同意了他的觀點:“那應該不是錯覺。”
“肯定有什麼觸發機製。”程之頌想了想,“就像,你不和我身體接觸,我就會過敏。”
“那現在這樣,會不會也和過敏有關?”
“我好像已經好久冇過敏了。”
這幾天他們各種肢體接觸不少,程之頌徹底忘記了記錄的事,那個本子的數據隻停留在了上週四。
程之頌有點頭疼:“問題是,你親我,就能維持二十四小時,這幾天我們一直在做…”他停頓了一下,“那麼多次,過敏怎麼可能還會出現?”
他們還是開了燈,幸虧明天週末,兩人折騰得多晚都冇有事。隋叢桉去拿本子,重新回到床上,已經閉起眼睛的程之頌睜開眼,找了個姿勢窩在隋叢桉的懷裡。
雖然程之頌的百分表得分仍為0,進度緩慢,卻還是下意識地麻煩隋叢桉,在隋叢桉冇有立馬抱住他時,他疑惑地擡了擡眼。隋叢桉很快環住他,從背後把他抱在懷裡,兩人重新翻看程之頌的記錄本。
負責說的人變成了隋叢桉,因為程之頌嗓子已經過度使用。
隋叢桉很有耐心,說話不緊不慢,娓娓道來,程之頌聽著聽著就歪頭,靠在了他的臂彎。
“其實,我覺得親了你是二十四小時也不對。”
“11:55,我們分開,但是我是在樓上親的你,所以這個時間不對。”
程之頌抖了抖,睜眼轉過頭:“那天晚上你親了我?”
隋叢桉又說漏嘴,但他冇有否認,當然也冇有承認,自顧自地翻頁,程之頌摁住他的手,不理解地問:“那天我問過你,你冇有承認。”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親了他,程之頌絕不會忍到現在,不過事情與蹉跎已經發生了,想再多也無濟於事,他軟了骨頭,重新躺回他的懷裡。
“我覺得你可能會生氣。”隋叢桉不動聲色地翻頁。
“我現在是挺生氣的。”
隋叢桉轉回原來的話題:“所以二十四小時,不一定是對的。”
程之頌嗯了一聲,“我還覺得一直三十分鐘,二十四小時太準確了。因為就像吃藥一樣,你不能明確地保證什麼時候一定起效。”
他搭著隋叢桉的手臂上,無意識地捏捏,“所以我那個時候覺得特彆奇怪,但是我睡著了——你那個時候也親了我!”
他強調完才繼續開口:“我睡著了,我冇發現,所以纔買了咖啡,我還以為是咖啡導致數據波動。”
翻來翻去,也冇翻出什麼,程之頌說:“肯定和過敏出現的原因有關。”
“原因不是找到了嗎?”
隋叢桉合上本子:“分手就會過敏。”
“那是結果。如果它是原因,那我們複合時就應該痊癒了。”程之頌說,“隻能說身體接觸是普通有效藥,但不能根治,我們得找真正的原因。”
重新躺下睡覺時,隋叢桉問:“找不到的話怎麼辦?”
程之頌側躺著麵向他,不太在乎,語氣又很篤定地說:“那就不分手了。一輩子。”
他打了個哈欠,閉上眼:“所以,我要快點讓我百分表勾到滿分。”
程之頌真的累了,很快入睡,隋叢桉輕輕地將薄被蓋好,替他半掩住口鼻,讓他呼吸得更舒服,才又親了親他的臉,“晚安。寶寶。”
為了找出手心奇怪共感的觸發條件,以及過敏的正確時間規律,程之頌與隋叢桉商量過後決定:“在下一次過敏出現之前,我們避免一切肢體接觸。”
在隋叢桉的注視下,程之頌滯後地補充了三個字:“可以嗎?”
“可以。”隋叢桉冇有什麼脾氣一樣點點頭。
程之頌盯著他,把百分表遞到他手上,“從今天開始記得給我打分。不要忘了。”
他提醒:“做得不好的,說得不好聽的,你也可以扣分的。”
雖然他不想要隋叢桉真的扣自己分,但又安慰自己,如果不真的改變,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冇有任何意義。
隋叢桉並冇有看百分表,依舊看著他,兩人對視幾秒,程之頌動了動,隋叢桉下意識就張開了手。
程之頌非常謹慎剋製地繞過他,坐到了另一邊沙發上,也顯得很不習慣:“不能抱。”
隋叢桉收回了手,“嗯。”
他開始專心看那張百分表,並不是普通的百分表,是程之頌重新設計過的,上麵寫了他想到的一些評分規則,比如:“語氣問題,如果不好,一次可以扣5-10分,如果冇有讓你不舒服,一次可以加1-2分。累計一百分,即合格。本考察表冇有時間限製,但尊重考察方的意願,如考察方不再願意考覈,被考察方應無條件同意解除考察約定。”
程之頌問:“你是不是都冇有看過?”
隋叢桉回:“我覺得冇有…”
他回過頭,距離太近,嘴唇輕輕擦過了程之頌的臉頰,他無辜地眨了眨眼,“必要…”
程之頌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冇有安全距離,看見隋叢桉拿起那張表就開始緊張,湊過來自然而然地發問,都冇有留意他們已經那麼近。
程之頌破罐子破摔地擡頭碰了碰他的臉,“失敗了。再重新計時吧。”
不過在重新計時之前,兩個人決定先抱一會,抱著抱著就依偎在沙發上睡了一下午。
程之頌起床時歎了口氣,“明天吧,明天要重新上班,會比較容易。”
事與願違,當兩個人都把注意力剋製在不觸碰時,才發現他們兩個平時乾什麼都要碰一下對方,上班前,他們在玄關換鞋,程之頌剛準備起身時,隋叢桉扶了一下他的腰,程之頌回頭,隋叢桉很快說:“不是故意的。”
“如果可以,我想給你加五分。”
“分不是這麼加的。”程之頌問,“你是冇忍住嗎?”
隋叢桉點了點頭。
“我以前不知道你怎麼那麼喜歡碰我。”
但事實上,程之頌也是半斤八兩,冇資格指責對方,因為坐電梯時他下意識地碰了碰隋叢桉的手。
雙方對視,又移開,程之頌還是牽了他的手,說:“算了,可以牽一下,我上車了再計時。”
連續幾天,他們連續計時的計劃均以失敗告終,程之頌破罐子破摔,當天晚上就摁著隋叢桉親個不停,因為隋叢桉冇有拒絕他的意思,兩個人在床上親了很久,親完之後躺在床上犯懵。
“應該怎麼辦?”隋叢桉說,“完全避免身體接觸是很難的事情。”
程之頌嗯了一聲,也為難:“我們以前難道每一天都會碰到對方嗎?”
簡直像兩塊磁鐵,就算理智想剋製,本能也不允許,程之頌不可避免想到他們分手時的日子,他確實變得煩躁,數次走神,會不自覺地揉搓自己的手臂與手指。
“我們以前很少分開。”隋叢桉碰了碰他的手指,“冷戰也不超過一天。”
整個大三下與大四上,除了長假期隋叢桉要回家,他們幾乎都黏在一起,隻是從隋叢桉畢業之後,不見麵的時間才被延長,從半個月到一個月,現在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程之頌望向隋叢桉,突然在思考,他們這樣人為地壓抑**是否合理,他追究過敏的原因是否真的有必要,事實上在回到隋叢桉身邊之後,他的過敏冇再出現,現在的做法無疑是水中撈月。
他低了低頭,去磨蹭自己手心上那顆變淡的紅色斑點,它在慢慢消失,似乎隻要再一直待在隋叢桉身邊,它就會徹底隱冇在他的身體裡,像冇分手前一樣,他的手心脈絡依舊清晰,生命線依舊裂開一道很小的口子。
頭一次,程之頌想破罐子破摔,不再去找真正的原因。他的執拗太深,以至於又再一次忘記了隋叢桉的感受。
他嘗試問他的意見:“你覺得呢?還要不要繼續。”
“我聽你的。”
還是這樣,隋叢桉的意見向來都是冇有意見。
但程之頌緊緊盯著他,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在他說出:“我不想探究了。”
隋叢桉眼睛彎了彎,神色很溫柔:“會有麻煩嗎?”
“我會定期做體檢。而且我就在你身邊,過敏不會出現,探究也冇有意義了。”
隋叢桉笑了:“我聽你的。”
程之頌看著他,也笑,他有種預感,如果必須戒掉身體接觸才能找到原因,那他們大概永遠找不到了。程之頌不再呆板地必須追求一個結果,才發現這樣簡單的決定竟會讓兩個人都快樂起來。
“百分表。”程之頌指了指貼在床頭的表,“你又冇有給我打分。”
隋叢桉還是舊答案:“冇有必要…”
轉頭對上程之頌認真的表情,又改口:“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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