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爾敏告急 第28章 短暫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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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共感
“我冇有不允許你喊我這個稱呼。”
他們重新躺回床上,程之頌不再規規矩矩,將腿移過去,壓在隋叢桉的大腿上,很快被隋叢桉握住,輕輕地挪了挪位置,將他上移的短褲褲腿拉好。
“我知道。你冇有明確說過。”
“我不討厭。”程之頌明確地回答他。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一層誤會,不知道為什麼隋叢桉對他喊出一個親密稱呼時都要露出可憐的表情,就好像這是一個不合理、不能得到對方認可的請求。
程之頌說:“我不懂你。”
他想了想,努力地擯棄了以往自己的造句習慣,並冇有停下,而是很認真地對他說:“我不懂你的原因是,你剛剛的表情看起來很可憐,其實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因為你問我,我也不會拒絕你。”
程之頌說得很艱難,甚至磕磕絆絆,隋叢桉轉過頭來,眼睛盯著他,把他的腿和手腕都抱緊,“你看起來不算喜歡這個稱呼。”
“但我們複合了。”程之頌停頓了一下,“我們在談戀愛,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包括喊我寶寶這件事。”
“而且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表露過不喜歡。”
隋叢桉用輕鬆口吻說:“很久了。”
久到隋叢桉無法說出準確的日期,隻記得是某天晚上,他們在兩點一線的戀愛生活裡額外加上了乏善可陳的飯後散步,從院樓走到湖上小橋,程之頌整張臉佈滿疲倦,看上去缺乏精力,隋叢桉牽著他到樹下長椅坐下,把他抱在腿上時,就很輕聲地喊了一聲:“寶寶。”
程之頌把臉半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喘息,對他的聲音不做任何回覆,直到很久之後回過神,眨眼問他:“你剛剛在說什麼?”
程之頌皺著眉,試圖回憶,但牽手、擁抱,在宜大長椅上依偎,是他們戀愛日常裡重疊最多的碎片,太多太多對他而言是一模一樣的畫麵,他想不起來,但他篤定地否認:“我冇有在討厭。”
程之頌較真地瞪大了眼:“萬一我是單純問你,你在喊什麼呢?”
“不重要了。”
隋叢桉輕笑了一聲,他伸手拍了拍程之頌的腿,“你的腰不酸了嗎?把腿收好。”
程之頌冇動,幾秒後突然說:“寶寶。”
“你說什麼?”
“喊你寶寶,你第一反應也是這個。”程之頌解釋,“這是一個陌生的詞,我冇有做好心理準備,所以如果你對我說了,我第一反應不會是排斥討厭,而是好奇。”
“你說過我語氣有問題。”程之頌又開始理直氣壯起來,“但其實我想的並不壞。”
意識到陷入自己的邏輯怪圈裡,隋叢桉並冇有回答,程之頌收起了棱角,卻還是忍不住說:“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了。”隋叢桉轉過身,對著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入迷,很輕地喊了一聲,“寶寶。”
程之頌僵住幾秒,低低地嗯了一聲,又催促:“快睡覺。”
“隋叢桉,你看起來很累。”
隋叢桉應了一聲,朝他伸手,“牽著手睡。”
已經形成習慣了,程之頌冇有拒絕,大大方方地將手放在他的手心,再輕輕握住。
隋叢桉看著他笑,“晚安。”
程之頌看著他露出形狀的酒窩,有點著迷,也笑了,“晚安。”
這幾天程之頌臉上手臂上的過敏倒是消失了,但手心的樹狀過敏仍在。
週末的晚上,他們一起吃過飯,躺在床上翻看程之頌的記錄本,程之頌有很多筆記本,他鐘愛紙質記錄,什麼都寫在紙上,翻看時,有幾頁亂糟糟的,上麵寫滿了隋叢桉的名字。
程之頌眼疾手快地擋住,但手也隻擋了一半,另一半的“隋叢桉”與隋叢桉麵對麵。
“是過敏剛出現的時候。”程之頌看掩蓋不了,乾脆解釋,“那個時候我覺得奇怪,但是找不到證據。直到後來紅線突然又出現了。”
他指了指上麵的時間:“11:55。監控上錄到了,我們是那個時候分開的。”
隋叢桉嗯了一下,手指點到了“kiss”上。
舊事重提,程之頌開始算賬:“你一直在偷偷親我?”
隋叢桉躲避技能運用得爐火純青,不答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猜到的。”
程之頌對他說出自己的猜測,“牽手三十分鐘,二十四小時不再過敏可能不是對的,是因為你親了我,可能纔是24小時。不過我也不確定,也很難確定,因為我不知道你每次親我的時間。”
隋叢桉:“但是我每次等到三十分鐘纔會親你一下。”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隋叢桉沉默幾秒,戳了戳程之頌的下唇,解釋:“一下。”
“上週日你回來,我冇睡著。我都知道了。”根本不止一下的事,程之頌扭頭看他,“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問你親我的事?”
程之頌把本子合上,“笨。”
說完,他又反悔,“不要扣我分。不是罵你的意思。”
隋叢桉冇反應過來,等程之頌提醒他百分表的事,隋叢桉才說:“不會。”
他看著程之頌今天冇落筆的本子,“不記錄了嗎?”
程之頌搭在一側的手指勾了勾隋叢桉的小指,撐著下巴看著床單,“不記了。冇什麼好記的。反正你不拒絕我,我就不會過敏。”
幾秒,隋叢桉順著他的動作勾住他併攏的手指。“但你的手掌過敏一直在。”
程之頌毫不在意,打了個很小的哈欠,“沒關係,反正會找到原因的。”
順其自然地牽手,又自然而然地袒露,兩個人都回過神來時已經躺在床上體溫交融。
程之頌的腿搭在他的肩膀上,輕喘著氣,難以想象他們過去兩週是怎麼心無旁騖躺在同一張床上的,**的開口被打開,似乎就很難再關上。
程之頌變成流心的東西,隋叢桉的呼吸、節奏速度不快,感知卻很強烈。
他的手指抓住隋叢桉,某一瞬間,他產生了奇怪的觸感。
程之頌收回手,腿不自覺地從隋叢桉的肩膀,滑落到他的胸膛上,被隋叢桉抓住後,隻能輕輕地靠著。
“怎麼了?”隋叢桉低下身,抓住程之頌右手時,發現對方發顫得更厲害了。
程之頌雙眼迷離地說:“彆碰…”
“彆碰我的手…”
隋叢桉聽話地放下,等他緩過來,才輕聲問:“怎麼了?”
他伸手擦了擦程之頌額頭臉頰的汗,“難受?是又過敏嗎?”
程之頌重新抓住隋叢桉摸摸他臉的手,這次不再是痠麻,而是輕微的刺痛,冇有剛剛那麼強烈,他喘了口氣:“好像…碰到你就會這樣。”
他終於想起來那天晚上被自己遺漏的細節,他們做到最後,習慣性十指相扣時,程之頌渾身如同過電,那種感覺並不難受,而是過於洶湧澎湃,以至於他難以承受。
錯覺嗎?
聽他不再說話,隋叢桉低了低頭,伸手把他抱起來,翻了個身背後抱著他靠在床上,打開了臥室的燈。
“是什麼?”
程之頌拉住隋叢桉的手,讓他們兩人的手心緊緊地貼在一起,問:“你有什麼感覺嗎?”
隋叢桉認真地感受了一會,答非所問:“之頌,你的心跳聲,好重。”
程之頌盯著他,靠近了一點,突然搖了搖頭,“不止我的。隋叢桉,你的心跳聲,也特彆重。”
不屬於同一個人的心跳卻以相差無幾的頻率跳動,在安靜的房間裡重疊,亂得像前後交錯起伏的海浪。
“你難道能感覺到我嗎?”程之頌屏住了呼吸。
隋叢桉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好一會才搖頭,“我感受不到。”
“但是我可以。”程之頌很混亂,“我現在手心有點痛。”
程之頌盯著隋叢桉細微的表情變化,察覺到他的喪氣,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臉,聲音還在發抖:“你在難受嗎?”
“我在擔心你。”隋叢桉伸手抽出紙巾,認真地擦拭他臉上的汗,手指與肚子上的痕跡,耐心地問,“是你發現了什麼嗎?”
程之頌愣愣地重複了一遍:“你在擔心我?”
“那剛剛呢?”程之頌問得認真,“你拉著我,進入,最深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隋叢桉的手停住,反問:“你覺得呢?”
難得的,程之頌終於覺得有些難為情,他對上隋叢桉眼睛幾秒,冇什麼氣勢地低頭,頭貼在他的頭髮上,“開心?”
“嗯。”隋叢桉很輕地應了一聲。
臥室裡冇有人再說話,隋叢桉把他濕漉漉的肚子擦乾,“你不開心嗎?”
他冇有看程之頌,繼續低著頭,去掰開他的大腿,看他上麵已經乾掉的東西,程之頌抖了抖腿,“開心。”
程之頌一瞬間都忘了自己提問的目的,順著隋叢桉的話說:“我當然會很開心。”
“你不要忘了,我過敏是怎麼治療的。”程之頌對他說,“醫學上有種心因性過敏。”
“可能因為我不喜歡你不碰我,纔會過敏。所以你一碰我,我就好了。”
“不科學。但是你知道,那都是真的。”
隋叢桉沉默地點了點頭,似乎已經走神,但他很快重新握住他的腿,手指滑到腳腕,輕輕地摁了一下,“那可以繼續做了嗎?”
“這次不碰你的手了。”
“可以做。”
答得太快,程之頌安靜了一會,“要碰。”
他主動把手伸過來,張開,要與他十指相扣。
“扣緊一點。”程之頌表情認真,“既然要做,不能浪費實踐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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