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黑幕：我靠筆杆子掀翻商界 第35章 藥企發布會的抗議風暴

    電梯門合攏的瞬間，林蔚然盯著那道即將閉死的縫隙，風衣下擺被氣流捲起一角。她沒動，手指仍貼在包內暗袋的邊緣，確認u盤還在。電梯上升，數字跳動，她低頭看了眼掌心，裂開的血痕已經乾涸，結了一層薄痂。

走出商場後門時，天剛亮。她繞過垃圾站，從電動車坐墊下取出一個密封袋，裡麵是夏嵐半年前塞給她的備用記者證影印件。她把照片換掉，用隨身攜帶的印泥偽造了公章，又在附近列印店做了塑封。證件邊緣有些歪斜，但足夠應付現場核驗。

發布會定在上午十點，地點是國際會展中心的主廳。她提前兩小時抵達，背著裝置包，混在後勤人員中從側門進入。會場正在除錯燈光，工作人員來回穿梭。她找到主控台附近的位置，趁著沒人注意，將一枚微型發射器接入大螢幕的備用介麵。金屬觸點對接時發出輕微“哢”聲，她迅速用膠帶固定，再用遮線布蓋住。

她的座位在第三排靠過道，正對主席台。周慕雲還沒上台，台前已擺滿藥企的宣傳立牌，藍白配色，印著“守護生命，純淨未來”的標語。記者陸續入場，胸前掛著不同媒體的證件。她低頭整理包帶，避開安檢人員的視線掃描。

十點整，主持人登場，介紹跨國藥企中國區負責人周慕雲。掌聲響起，周慕雲從側幕走出，西裝筆挺，臉上帶著溫和笑意。他接過話筒，聲音沉穩：“我們始終堅持以國際最高標準進行生產管理，二十年來，從未發生任何汙染事件。”

林蔚然的手指在包裡收緊。

“我們的產品經過層層檢測，確保每一批次都達到零汙染水平。”他繼續說著，目光掃過台下，“這是企業責任，也是對公眾最基本的承諾。”

她猛地站起身。

全場安靜了一瞬。她高舉手中相框，裡麵是父親二十年前的記者證和一張舊照。照片上的男人站在江城化工廠門口，背後是滾滾黃煙。

“1999年江城化工排汙案，你也是這麼說的。”她的聲音清晰，沒有顫抖，“當時你說‘絕無排放’，可那一年，有七名工人因重金屬中毒死亡，屍檢報告顯示體內含有高濃度鎘和鉛——這些資料被壓了二十年。”

周慕雲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恢複平靜。“這位記者，請你出示身份證明。如果你有疑問，可以通過正規渠道反映。”

“我是林蔚然，江城電視台原實習記者。”她沒放下照片，“我父親林誌遠，當年因調查此案被開除，三年後死於肝癌。你們說零汙染，可我的家，我的家鄉，早就被你們的‘純淨未來’毀了。”

台下有人開始舉手機拍攝。前排一名安保人員起身向她走來。

她沒退，反而向前一步，靠近話筒區。“你們口中的社會責任，就是把廢液排進地下水？就是讓證人消失？張立沒死，他在雲嶺第三康複中心，代號‘淨水’——你們連掩蓋都懶得改個名字。”

周慕雲眼神微動，左手不自覺地撫過袖口。

她趁機按下藏在掌心的遙控器。

主螢幕畫麵驟然切換。

一段視訊開始播放：昏暗的車間裡，工人開啟地下閥門，藍色液體流入暗渠。旁白是錄音，聲音沙啞卻清晰：“資料被篡改……他們殺了我同事……我簽了保密協議，但我不能閉嘴……”

鏡頭一轉，是化驗單特寫，標注“p3專案廢液成分分析”，其中多項指標超標數十倍。最後畫麵定格在一張手寫名單上，寫著“處理方案：封口、轉移、監控”。

全場嘩然。

主持人衝上前試圖切斷訊號，可螢幕毫無反應。技術員在後台慌亂操作，卻發現主控係統已被外部訊號劫持。視訊仍在繼續，甚至同步出現在會場兩側的副屏上。

林蔚然從包裡掏出手機，綁在胸前，開啟直播軟體。平台瞬間湧入大量觀眾，彈幕瘋狂滾動。

“這不是個人行為。”她站在原地，麵對逼近的兩名安保，“這是二十年來被封鎖的真相。今天，我要讓所有人看見。”

一名安保伸手要奪她手機。她側身避開，繼續對著鏡頭說：“江城汙染案的資金流向，全部指向一家名為‘環保技術服務公司’的空殼企業。法人趙誌國十年前已死亡，但賬戶仍在接收資金。這些錢，是用來買命的。”

第二名安保從背後靠近，試圖架住她手臂。

她大聲喊：“夏嵐留下的賬本殘頁還在，顧明遠拿到的財務記錄也沒丟——隻要還有人在看，證據就不會消失。”

人群騷動加劇。有記者站起來拍攝，有觀眾掏出手機錄影。外交隨行人員迅速聚攏，低聲交談，其中一人拿起對講機緊急彙報。

周慕雲終於起身，臉色鐵青。他朝保鏢示意，準備離場。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林蔚然提高聲音：“你記得陳建國嗎？那個法醫。他昨天吐血前，在我掌心畫了個三角。他說那是密碼——你怕不怕，我們已經解開了？”

周慕雲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瞬，他眼裡不再是鎮定，而是某種被刺穿的震動。

安保加大動作，兩人合力將她往側門拖。她掙紮著保持站立，手機鏡頭始終對著主席台方向。畫麵中，周慕雲被迅速護送離場，袖釦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冷光，和視訊裡黑衣人的一模一樣。

她被推到通道邊緣時，聽見主持人宣佈活動暫停。燈光熄滅，應急照明啟動。混亂中，有人撞翻了立牌，宣傳標語倒在地上，被踩出裂痕。

她的手機仍在直播。

彈幕瘋狂重新整理：“視訊來源是真的嗎？”“p3是什麼？”“快儲存，馬上會被刪！”

她靠著牆，喘了口氣，手指仍死死攥著手機。胸前的鏡頭正對著天花板的攝像頭，也拍下了自己滿臉塵灰、眼神未退的樣子。

一名穿黑西裝的男人從後台衝出，直奔主控台。他蹲下檢查線路，很快發現了那個被膠帶纏住的發射器。他拔掉它，扔在地上，又用力踩碎。

可視訊早已傳開。

林蔚然看著直播觀看數從十萬跳到五十萬，再衝上百萬。熱搜詞條“江城化工舊案”“藥企排汙視訊”接連登頂。

她知道，刪不掉了。

安保再次逼近，這次來了四個人。他們不再試圖溫和帶離，而是直接伸手抓她手臂和肩膀。

她沒有反抗，隻是在被抬起的瞬間，將手機對準周慕雲離開的方向。畫麵劇烈晃動，但仍拍到了他上車前回頭的一眼——那不是憤怒，是確認。

確認她已經被控製，確認視訊已經播出，確認事情再也無法收場。

她被架著往側門走，雙腳離地。通道狹窄，兩側是堆放的展板和電線。她的後背撞上金屬架，發出悶響。手機差點脫手，她用儘力氣撐住，鏡頭依舊亮著。

外麵傳來警笛聲。

她不知道是來維持秩序的，還是來封鎖訊息的。

但她知道，直播還在繼續。

畫麵裡，她的臉被汗水和灰塵糊住，嘴唇乾裂，可聲音還在：“你們可以帶走我，但帶不走真相。張立活著，陳建國留了密碼，賬本沒毀——還有人會繼續查下去。”

她被人從背後抱住，手臂被反扣。手機開始傾斜，鏡頭對準了地麵。

最後一幀畫麵，是她鞋尖前的一小片地磚。上麵有一滴從她臉頰落下的汗，正緩緩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