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黑幕:我靠筆杆子掀翻商界 第68章 新聞人的代價專欄
計程車穿過江心隧道時,林蔚然把防水袋從包裡取出來,指尖蹭過攝像機記憶體卡的邊緣。車窗映出她眼底的血絲,但她沒閉眼。車子剛停在小區門口,她就推門下車,鑰匙插進樓道門鎖時手還在抖,不是因為怕,而是壓不住的急。
家裡燈亮著,是夏嵐派人來換過燈泡。她沒開大燈,隻擰亮書桌上的台燈,螢幕亮起,輸入密碼的手指穩了下來。加密文件開啟,手術室錄影、藥瓶碎片照片、陳誌恒的履曆表、張立給的資料截圖,一頁頁鋪開。她一條條標注時間線,三起“突發心衰”死亡病例,間隔三年,主刀醫生都是陳誌恒,而每次術後三天內,海東集團旗下公司都有資金轉入其私人賬戶。
她敲下標題:《誰在替死亡簽字?——從一塊腕錶揭開的二十年醫療暗網》。文章不點名,不指控,隻列事實。她寫三年前陳建國屍檢報告裡的定製腕錶,寫醫院人事係統中被隱藏的任職記錄,寫藥劑標簽被撕去的瞬間。最後一段她刪了三次,最終留下一句:“當一個人能決定另一個人是否該醒過來,那他手裡握的就不是針管,而是生死簿。”
發布前她停頓兩秒,點選“儲存草稿”,轉頭連上獨立媒體平台,用備用賬號上傳精簡版,附上二維碼連結原始視訊備份。手機震動,一條簡訊彈出:“‘代價’開始了。”她沒回,隻盯著螢幕右下角的時間,等。
五分鐘後,電視台民生頻道官方微博轉發文章,標題改成《我們為何不敢問一句“為什麼”?》。評論區炸開,熱搜第三,閱讀量開始跳升。
第二天清晨,她坐在編輯部工位,電腦開著直播資料麵板。文章閱讀量破億,轉發超百萬。她正準備起草第二篇專欄,快遞員敲了門,遞來一個牛皮紙袋,沒有寄件人資訊。
她當著兩名同事的麵拆開。一張高清照片滑出來:某廳級官員與周慕雲站在遊艇甲板上碰杯,背景是夜色中的境外賭場,時間戳顯示三年前。背麵一行列印字:“你說的真相,隻是冰山一角。”
她沒說話,把照片放進證物袋,立刻啟動區塊鏈存證程式,上傳至國際可信時間戳平台。全程錄屏,備份三份。做完這些,她開啟新文件,寫下第二篇專欄標題:《新聞人的代價》。
“有人送我證據,也有人想讓我閉嘴。”她寫道,“但隻要第一篇能發出,我就不是一個人在寫。”
她沒提照片,也沒提威脅。她寫父親失蹤那天,天氣預報說有雨,但他堅持出門,說采訪不能等。她寫自己回家時,桌上那杯茶還冒著熱氣,煙灰缸裡有半截未燃儘的煙。她寫那個晚上,母親抱著她,一句話沒說,直到天亮。
文章發出去半小時,評論區出現大量水軍賬號,刷著“記者泄私憤”“煽動對立”“彆拿過去說事”。她截圖,轉發到內部群,附言:“標記ip,交法務備案。”
下午三點,法院工作人員走進電視台大廳,手裡拿著檔案袋。前台叫她名字時,整個辦公室安靜下來。
她走過去,簽收傳票。原告是李德康,身份寫著“原礦難調查案目擊證人”。訴訟理由:名譽侵權,索賠八百萬。她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代理律師的名字,冷笑一聲。
回到工位,她拍照上傳社交平台,配文:“歡迎來到‘真相法庭’。原告若敢出庭,我願當庭播放父親原始采訪錄音。”
訊息發出十分鐘,夏嵐出現在她身後,輕輕放下一杯咖啡。“這人當年翻供,才讓你父親背了黑鍋。”她聲音壓得很低,“周慕雲的人,一直埋著。”
林蔚然點頭,關掉傳票掃描件,開啟新文件。標題欄打了幾個字又刪掉,最後定下:“被抹去的名字”。
她開始整理父親當年的采訪筆記影印件,一頁頁掃描。其中有幾頁被水浸過,字跡模糊,但還能辨認出“資料造假”“掩蓋超標”“上級施壓”幾個詞。她把這些插入專欄預告圖,配上一句話:“他們以為沉默就是消失,但我們記得。”
傍晚,她接到技術組電話:“原始視訊備份已同步至三個海外節點,無法單方麵刪除。”她說了聲“好”,結束通話。
辦公室燈一盞盞熄了,隻剩她這一片還亮著。她開啟郵箱,收到匿名郵件,附件是一段音訊,發件人未知。她沒急著點開,先把所有證據打包,存入保險櫃級彆的離線硬碟。
夏嵐走過來,看了眼她螢幕。“下週深度調查部成立,台長同意你牽頭。”
“條件?”
“收斂一點。”
她笑了下,“我說了不算。”
夏嵐轉身要走,又停下,“李德康明天會開記者會,聲稱你偽造證據。”
“讓他開。”她手指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行,“我會準備好錄音。”
夜深了,她合上筆記本,沒走。從抽屜裡取出父親留下的舊皮夾,翻開,裡麵夾著一張泛黃的記者證,編號073。她把它放在桌角,正對著電腦螢幕。
第二天一早,她更新專欄。第三篇預告放出:“下週五,我們將講述第一位因說真話而消失的人——林振國。”
網頁瀏覽量持續攀升。後台提示音不斷響起,新留言、新轉發、新支援者加入。她開啟直播準備指令碼,寫下第一句:“今天,我們不講陰謀,隻講一個人的名字。”
手機響了,是顧明遠。她看了眼號碼,沒接。螢幕亮著,來電持續震動,桌上的水杯微微顫動。
她低頭繼續改稿,筆尖在紙上劃出清晰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