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黑幕:我靠筆杆子掀翻商界 第4章 恐嚇信裡的生死時速
林蔚然把新錄音筆塞進胸前口袋時,手指碰到內衣夾層裡的密封袋。紙條還在,邊緣被體溫烘得微潮。她沒拿出來,隻是用指尖在布料上壓了壓,像確認它是否還在。
工位抽屜拉開一半,那張列印紙就躺在咖啡杯底下。字是標準宋體,和上一封一樣。但這次,紙角沾著褐色汙漬,新鮮的,還沒乾透。
她把紙攤在桌麵,用放大鏡壓住四角。鏡片下,墨點邊緣微微暈開,像被水浸過又晾乾。她翻過紙背,發現折疊痕不對——不是對折,而是從右下角向左上斜折,形成一個三角。咖啡漬滴在三角,順著折線往下爬了三毫米。
她抽出圓珠筆,在便簽紙上畫下摺痕走向,又標出汙漬位置。筆尖停在施工牌圖案旁。牌麵模糊,但編號清晰:hc-0725。
她開啟市政檔案庫網頁,輸入編號。頁麵跳出一條記錄:城西廢棄化工廠東區,裝置型別為高壓閥門控製牌,備案報廢日期為三天前。狀態顯示“已銷毀”,但編號未注銷。
滑鼠停在“銷毀證明”連結上,頁麵提示許可權不足。
她關掉瀏覽器,從包裡摸出u盤,插進電腦。桌麵彈出一個隱藏資料夾,名字是“線索池”。她點開地圖截圖,放大化工廠東區。上次標記的廢棄檢修井還在,坐標沒動。她新建一個圖層,輸入hc-0725,地圖自動定位到廠區東南角,距離檢修井不到五十米。
窗外天色漸暗,走廊傳來腳步聲,由近及遠。她拔下u盤,塞回包底。帆布包上的“真相無價”四個字蹭到了雨水,墨跡發灰。
她開啟城市環衛排程平台,登入那個沒有使用者名稱的測試賬號。界麵跳轉,調出近三日垃圾清運記錄。每天22:00,一輛編號為hj-837的清運車從化工廠東門出發,路線固定,終點是市郊填埋場。行車日誌顯示,運輸物為“建築廢料”,但備注欄空著。
她看了眼時間:20:17。
離發車還有一個多小時。
她把備用錄音筆放進帆布包夾層,拉鏈拉緊。三支筆並排插進胸前口袋,最外側那支開了機。手機設定自動上傳雲端,每十分鐘同步一次相簿和錄音檔案。
她起身時碰倒了咖啡杯,液體順著桌沿滴到地麵。她沒擦,直接踩過水漬走出去。
後門台階上停著一輛共享單車。她掃碼解鎖,騎向地鐵站。半路雨又下來,不大,但持續不斷。她把包抱在懷裡,袖口濕透。
地鐵換乘兩次,最後一段步行。她沿著河堤走,避開主路監控。七點五十六分,她蹲在化工廠後巷的排水溝邊,頭頂是塌了一半的施工圍擋。雨水順著鐵皮邊緣滴落,打在肩上。
對麵廠區東門緊閉,鐵門鏽跡斑斑,但門縫底下有車輪壓過的泥痕。她掏出手機,拍下門軸周圍的地麵,放大檢視輪胎紋路。和排程平台上hj-837的車型匹配。
她縮排圍擋陰影裡,盯著門內動靜。
八點整,鐵門從裡麵推開。一輛綠色清運車緩緩駛出,車牌被泥糊住,但車體編號hj-837清晰可見。駕駛室沒人,車窗關著。
車開走後,門沒關嚴。她等了三分鐘,起身貼牆靠近。
側門在東牆中部,一扇小鐵門,門把手上掛著鎖,但鎖扣鬆開。她推了一下,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裡麵是條窄道,兩側堆著破損的水泥管和生鏽的鋼架。再往裡,幾棟低矮廠房黑著燈,屋頂塌了一半。她沿著牆根往前挪,腳下踩到一塊金屬片,低頭看,是半截施工牌,編號被踩變形。
她撿起來塞進包裡。
前方傳來說話聲。她立刻蹲下,借著一輛廢棄翻鬥車的底盤遮住身體。
兩個穿工裝的男人從拐角走出來,一人手裡拿著手電,光柱掃過地麵。他們沒朝這邊看,徑直走向一輛手推車。車上放著三個圓桶,鐵皮製,密封蓋,桶身貼著標簽。
她慢慢抽出手機,調到錄影模式。
手電光照到其中一個桶的側麵,標簽被膠布遮了一半,但反光下能看清幾個字:“危險廢物”。
兩人抬起桶,往廠區深處走。她等他們轉過彎,才從車底爬出,尾隨五十米外。
桶被搬進一間廠房。門沒關嚴,透出一點紅光。她靠近,在牆縫裡看見屋裡擺著六隻同樣的桶,牆上掛著一塊白板,上麵寫著“批次:07-25”“去向:填埋場b區”。
她錄了十秒視訊,正準備退後,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簡訊。
陌生號碼:你父親的下場,你忘了?立即停止調查,否則下一具屍體就是你。
她盯著螢幕,手指滑動,把簡訊轉發到雲端備份。然後刪掉收件箱記錄,關機。
雨水順著她的額角流進眼睛,刺得發疼。她眨了眨眼,把施工牌編號hc-0725在掌心劃了一遍,指甲壓進麵板,留下三道淺痕。
廠房裡的紅光滅了。
門開啟,兩個工人走出來,手裡空著。
她貼緊牆麵,呼吸放輕。等腳步聲遠去,她從包裡摸出放大鏡,對著那半截施工牌殘片仔細照。邊緣有暗紅色痕跡,乾了,但沒完全褪色。
她用指尖蹭了蹭,湊近聞。鐵鏽味混著一點腥氣。
血。
她把殘片裝進密封袋,塞進內衣夾層。和那張恐嚇信放在一起。
遠處傳來引擎聲。hj-837回來了。
車燈照進廠區,她迅速退到灌木叢後。清運車停在廠房外,工人把空桶搬上車。司機始終沒下車。
車重新啟動,駛向大門。
她沒動。等車走遠,她重新看向那扇側門。
門縫裡的紅光又亮了。
她握緊手機,螢幕黑著,但電量滿格。鏡頭對準側門,手指懸在開機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