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黑幕:我靠筆杆子掀翻商界 第73章 心理醫生的雙重映象
顧明遠結束通話電話後,林蔚然沒起身。她坐在終端前,手指還搭在鍵盤邊緣,掌心貼著u盤的金屬外殼。螢幕上的坐標依舊亮著,像一顆不肯熄滅的星。
她等了七分鐘。足夠顧明遠趕回局裡調人,也足夠對方察覺異常。
她拔下u盤,塞進帆布包夾層,拉好拉鏈。起身時順手關掉錄音筆電源,再開啟——這是新習慣,防止訊號被截。走廊燈光偏黃,照在牆上形成一道斜影,她低頭看了眼腕錶:上午九點零四分。
心理診療中心位於市立醫院五樓東側,預約單上寫著“常規複診”。她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夏嵐。登記台護士掃了眼證件,遞來一張藍色門卡。電梯上升過程很安靜,數字跳到“5”時發出輕微“叮”聲。
診療室門開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窗邊記錄資料,聽見腳步轉過身來,微笑點頭:“林小姐,請坐。”
他約莫五十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金絲眼鏡後眼神溫和。桌上擺著兩份腦電圖報告,標簽朝向她這一側。
“我們開始吧。”他說,聲音平穩,“先做一次基礎監測。”
林蔚然坐下,任他將電極片貼在太陽穴和耳後。儀器啟動後發出低頻嗡鳴,螢幕上逐漸浮現波動曲線。她餘光掃過裝置型號——mdk-802,和海東集團三年前捐贈給疾控中心的監控係統同款。
“資料顯示,您最近頻繁出現夜間驚醒、記憶閃回。”醫生翻動報告,“但有趣的是,這些症狀的波形特征,與另一位受試者高度一致。”
他調出第二張圖。兩條曲線並列,幾乎重合。
“顧警官?”她問。
“準確率97.3%。”醫生輕推眼鏡,“不僅頻率同步,啟用時間也完全吻合。你們最近是否共同接觸過某些刺激源?”
“你說我們‘互相影響’?”
“更像是一種創傷共鳴。”他指尖劃過螢幕,“兩個人的記憶迴路在相同節點共振,說明你們共享的心理錨點太深。長期下去,現實判斷力會受損。”
林蔚然垂下眼,假裝記錄。袖口內側的微型錄音筆已開啟,紅燈隱在布料褶皺裡。
她忽然抬頭:“我父親埋下的證據膠囊,是不是也在影響我?”
醫生筆尖一頓。
那一瞬,他的左手抬起來,食指輕輕擦過嘴角,動作短促而僵硬,像是條件反射。
她記住了這個細節。
“這類說法缺乏醫學依據。”他合上資料夾,“不過我可以理解,親人失蹤帶來的執念容易讓人產生象征性補償行為。”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每次我接近真相,顧明遠就會出事?”
“巧合也可能被賦予意義。”他語氣依舊平和,“倒是你們同時出現的生理反應,值得深入研究。比如現在——”
他指向螢幕。她的a波出現短暫震蕩。
“你在緊張。”
林蔚然不動聲色:“因為你說的話,聽起來不像治療,倒像在定義什麼是真實。”
醫生笑了笑,起身走向控製台:“接下來進行深度誘導測試,可能會觸發一些潛意識畫麵。如果您感到不適,隨時告訴我。”
他按下按鈕,窗簾無聲閉合。室內光線驟暗,隻剩儀器麵板泛著幽藍。
林蔚然閉眼。她知道真正的試探才剛開始。
就在醫生俯身調整引數時,她突然抬手,按住胸前口袋——那裡插著一支錄音筆。她假裝眩暈般向前傾倒,順勢撞向對方。
男人本能伸手扶她。就在貼近瞬間,她用筆帽邊緣猛擊其下頜。
一聲脆響。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東西從他口中飛出,在空中劃出微弱紅光,落在地毯上。
他踉蹌後退,捂住嘴,指縫滲出血絲。
林蔚然沒停。她撲向那枚晶片,指尖剛觸到表麵,身後傳來機械鎖死的聲音。門自動反扣,通風口關閉,整間屋子陷入封閉狀態。
她回頭。醫生正緩緩抹去嘴角血跡,臉上表情變了。
他扯開領帶,從口袋掏出一把鑷子,夾住上唇邊緣,一點點撕下一層薄如蟬翼的膜。麵板分離的聲音細微卻清晰。
整張臉變了樣。顴骨更高,鼻梁更窄,連下巴線條都不同了。
“你以為隻有你們在追溯過去?”他開口,聲音沙啞,“我們一直在看。”
林蔚然攥緊晶片,另一隻手摸向桌角的攝像機。那是她帶來的備用裝置,一直放在包外側。
“周慕雲派你來,是想監聽我們的心跳嗎?”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掄起攝像機砸向主顯示屏。玻璃爆裂,電線迸出火花,整個係統短路,應急燈亮起。
趁對方躲避碎片,她衝向門口。刷卡、密碼、指紋三重驗證正在執行,她迅速輸入初始程式碼——0,父親工作牌背麵的數字。
門開了。
她沒跑。轉身麵對那個已經撕下麵具的男人,舉起手中的晶片:“他在哪兒?南海那個島,是不是張立最後出現的地方?”
對方冷笑:“你拿到的隻是個信標。真正的東西,早就沉在水底了。”
“可你們還在用它接收訊號。”她盯著他,“不然你不會這麼緊張。”
她按下錄音筆傳輸鍵,確認資料已發往顧明遠終端,然後掏出讀卡器,撬開晶片外殼,接入介麵。
螢幕亮起,跳出一張地圖。紅色光點穩定閃爍,坐標顯示為北緯16度48分,東經112度35分。下方標注一行小字:氣象站b區地下三層。
她認得這組經緯度。三年前張立逃亡路線終點,也是陳建國最後一次收到匿名郵件的位置。
手機震動。顧明遠來電。
她接通,貼在耳邊:“不是治療,是映象操控。他們在複製我們的記憶,製造同步幻覺,讓我們自己懷疑真相。”
“我已經封鎖周邊海域通訊。”他的聲音傳來,“你現在在哪?”
“還在診療室。”她看著地上破碎的假牙殘片,“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這裡有人配合。”
“彆動。我十分鐘到。”
通話結束。她把晶片收進內衣夾層,順手撿起那塊脫落的麵部薄膜。材質特殊,邊緣有編碼印記。
門外傳來腳步聲,節奏整齊,像是安保人員。
她沒躲。站在原地,把撕下的麵具放進證物袋,封好。
門開時,兩個穿製服的人走進來。她出示記者證,指著屋裡破損的裝置:“剛剛遭遇身份冒用者襲擊,所有資料已被遠端清除。我要帶走現場殘留物。”
其中一人猶豫:“我們需要上報科室主任。”
“可以。”她說,“但現在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一切,都涉及一起跨國環境犯罪案的證據鏈。你們要是耽誤了,責任誰擔?”
兩人對視一眼,讓開了路。
她走出去,電梯按鈕亮起。下到四樓時,她停下,拐進洗手間。
鎖好隔間門,她取出晶片讀卡器,重新載入資料。地圖仍在,但多了一條隱藏資訊流:每隔十二小時,係統會自動上傳一次腦電波樣本記錄。
目標地址加密,但ip尾段與海東集團舊伺服器一致。
她關掉裝置,抬頭看向鏡子。
臉上有血,不知是誰的。一滴順著額角滑下,在下巴處凝聚,遲遲未落。
她抬起手,用指腹抹去。
鏡中人眼神沒變。
她知道他們想讓她懷疑自己,想讓她相信那些記憶是被植入的幻覺。可剛才那一擊,那塊飛出來的晶片,還有眼前這份實時定位——都不是假的。
她走出洗手間,迎麵看見走廊公告欄貼著一張通知:心理科即日起暫停對外接診,具體恢複時間另行通知。
她停下腳步,盯著那張紙看了兩秒。
然後繼續往前走。
大廳裡人不多。她穿過候診區,推開玻璃門。
外麵陽光刺眼。
她抬手擋住光線,從包裡拿出手機,撥通顧明遠號碼。
“南海那個島,”她說,“我們必須去一趟。”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你知道那地方沒有訊號,也沒有救援。”
“我知道。”她握緊手機,“但張立去過,我父親去過,現在連你們的腦波都被他們錄下來了。這不是調查,是清算。”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
“而且,他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
“真相比記憶更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