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苦海眾生苦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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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安剛踏進內殿，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他猛地推開人群，隻見蕭婉月倒在榻上。

麵色慘白，七竅不停滲出血，染紅了身下的錦被。

方纔他親手喂下的湯藥碗碎在一旁，褐色的藥汁混著血流了一地。

“阿月！”

他撲過去將人抱起，指尖觸到的肌膚冰涼的令他一震。

他慌得手都在抖，厲聲衝禦醫喊：“快救她！你們不是說血花能救她嗎？怎麼會這樣！”

老禦醫顫巍巍的搭脈，片刻後猛地縮回手，臉色比蕭婉月還要難看：

“大人，這冥花本就染著怨念與邪氣，又以活人血肉培育，姑娘本就身子弱，哪受得住這般陰毒之物？如今邪氣攻心，已是迴天乏術啊！”

“不可能！”沈玉安狠狠將禦醫推開，眼神猩紅。

“我明明用了觀音女的血，用了最好的法子，怎麼會迴天乏術！”

他轉頭看向被侍衛押在門口的我，一步步走過來，掐住我的脖頸將我提離地麵。

“是你！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在血裡下了毒？！”

我被掐得喘不過氣，卻偏要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聲音嘶啞卻帶著解恨的快意：

“沈玉安，我忘記告訴你了，觀音血能救人亦能殺人。”

“每一滴血裡，都裹著供奉者的願。”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眼眶發澀。

而我的願很簡單。

隻想讓那個騙了我三個月的人，看看他救而不得的人，親自死在他麵前的模樣。

“這不是我的毒，是你的報應！你殺僧人、燒古寺、用我的血肉做藥引，你手上沾了多少血，如今就該還多少！蕭婉月的命，是你親手催的，這觀音殿的債，你躲不掉。”

“用了我的血，承了我的恩，你是要還的！”

他被我說得一怔，手上的力氣卻更大，我隻覺得眼前發黑，脖頸的骨頭像是要被捏碎。可就在這時，府外突然傳來一陣混亂的呼喊：

“走水了！庫房走水了！火勢太大，撲不滅啊！”

傾盆大雨澆不滅這場火。

我抬眸，殿外突然傳來驚雷，我看著他崩潰的模樣，緩緩道：

“你打斷我腳筋，逼我跪抄經書時，怎不想想，觀音女的血能救人，更能記仇。”

“沈玉安，你們沈家要完了。”

“天火會燒三天三夜，這是天罰。”

他一把推開我。

“什麼狗屁天罰，我不信。”

我摔在碎瓷片上，掌心被割得鮮血直流，卻笑得更狠：“你信不信，天都會替我討回來。”

沈玉安踉蹌著衝到殿門口，剛掀開門簾，就被迎麵撲來的熱浪逼得後退兩步。

院中火光已染紅半邊天，火星不斷落在青磚上，連帶著旁邊的柴房也燃了起來。

“蠢貨！還愣著乾什麼？救火啊！”他抓過身邊侍衛的衣領嘶吼，可侍衛滿臉慘白地搖頭：

“大人，井裡的水抽乾了，附近的河離得遠，火已經往正房竄了！老夫人和小公子還在東廂房，我們救不出來了……”

“救不出來？”沈玉安猛地推開侍衛，拔腿就往東廂房跑。

他僵在原地，看到眼前這一幕痛徹心扉。

我拖著殘缺的身體，一點一點朝著他的方向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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