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_掉落獸世和匹配獸he了 285
捨不得
墨桓抬起頭看著淩煙,也許是光線的緣故,此時他的眸色格外的濃稠,裡麵像是蘊藏著無數的濃霧和風暴。
但淩煙並沒有被這黑沉的情緒嚇到,她學著他的樣子,也看著他,一動不動。
這副場景,怪異又祥和。
半晌,淩煙撐不住,先眨了眨眼睛。
她可沒有墨桓那種不用眨眼的特異能力。
“你不想說就不說。”淩煙歎了口氣,伸出手覆上了墨桓的雙眼。
其實他眼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緒,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或許現在不是好時候,淩煙想。
就在這時,她覺得自己的手心有些發癢,是墨桓睫毛掃過的觸感。
淩煙收回了手,對著他張開了手臂。
墨桓從善如流,沒有猶豫的抱了過來,風季的夜晚溫度驟降,尤其是剛剛運動過後出了汗。
現在投入這個火熱的懷抱,淩煙滿足的緊緊貼了過去。
突然,她睜開了眼睛,環著墨桓的手臂有些發顫。
不是錯覺,不是!
“墨墨,你身上好熱。”淩煙儘力克製住自己顫抖的聲線,不讓情緒的起伏太過明顯。
隨後,墨桓的身體僵住了。
他似是不安的扭動著,但因著淩煙緊緊抱著他,又不敢太用力,怕會弄疼她。
“是不是不舒服?”墨桓的聲音很沉,不似他一貫的清越。
“這話是不是該我問你?”淩煙反問道。
墨桓又不說話了。
“對不起。”一片壓抑的沉默中,淩煙突然出聲打破了沉默。
不是質問,不是指責,是道歉。
墨桓的身體更僵硬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種場景,這是他沒有設想過的方向。
或者說,他不敢設想。
在這段關係裡,看似是淩煙更依賴他,實則是一個本來對這個世界已經無望,隻是活著的獸人,在將要溺水的時候,抓住了從天而降的浮木。
他是真的捨不得。
墨桓張了張嘴,但淩煙更快的開了口:“我很弱,需要你們用心照顧,我不細心,所以你不舒服我現在才發現,你不想告訴我,我也能理解,因為就算告訴了我,也是徒增我的煩惱,你的問題卻不會解決。”
“不……”
淩煙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墨桓的嘴巴:“我知道你們不能理解,但是我其實想要的是和你們平等的感情,但是這似乎是一種奢望,生存上我依附你們,感情上我淩駕你們,我們永遠不可能平等。
所以我就想著,用自己的方式儘力的去平衡這種關係,讓我不隻享受你們帶來的便利,也能分擔你們的痛苦。”
淩煙承認是她貪心了,她不想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基於契合,基於神明的恩賜。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真的好矯情啊,她一開始明明隻是想著舒舒服服過完這意外得來的一輩子。
他們好不好重要嗎?她好不就行了。
可是真的有人會在日複一日的溫情相處中,還能守住本心嗎?
“不要哭,好不好。”墨桓聲線發顫,一隻手幫她擦著眼淚,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這個動作看得淩煙心頭一緊,但是她很快彆過了臉。
問了也是白問,懶得說。
“我要蛻皮了。”淩煙不問了,墨桓卻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八階蛇獸,原本隻需要在升階後再蛻一次皮,可是墨桓上一次蛻皮,說不上是成功了還是沒有。
所以他才會在風季的時候,又進入這種狀態。
本來蛻個皮不算什麼,他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幾天就好了。
可是這段時間,隨著蛻皮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的麵板灼痛感越來越重,連異能也時不時躁動,甚至是脾氣,也越來越難以自控。
墨桓說的輕描淡寫,但淩煙卻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攥緊了般,時不時緊縮著。
就僅僅是這樣嗎?
淩煙突然不敢再追問,她甚至不敢再用力觸碰墨桓。
墨桓卻笑了笑,抓過她的手用力的按在心口:“在你身邊,就好一點了。”
淩煙以為他在說情話,但看著墨桓的眼神,她發現他好像是說真的。
於是她試探著,將墨桓整個上半身虛虛的摟在懷裡。
一聲舒服的喟歎聲從淩煙的頭頂響起,愉悅裡夾雜著性感。
但是淩煙卻沒有旖旎的心思,她直接了當道:“你什麼時候蛻皮,不會有危險的,對吧?”
在淩煙看來,墨桓一直都是十分強大的存在,彷彿隻要他在,他就是能托底的那個。
但是她這話問出口,墨桓卻沒有及時的回答。
甚至時間過了很久,墨桓仍舊沒有動靜。
淩煙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墨桓說了什麼,隻是她沒有聽見而已。
她不得不再次從墨桓的懷抱裡掙脫出來,盯著他不讓他逃避。
“我之前見過一個蛇獸人,他也遇到過這種狀態。”
“然後呢?”淩煙著急追問道。
“後來他被折磨的喜怒無常,異能暴動,死了。”
……
不論是室內,還是室外,都安靜的彷彿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墨桓輕輕歎了口氣,他就知道,他原本不想說的。
他已經做好了撐到最後一刻,藉口冬眠獨自離開的打算。
可是剛剛阿煙的話,卻像一記拳頭一般砸在他的心上。
她說,她想要平等的愛人。
她說,她也想分擔他們的痛苦。
好吧,這些都是虛的,不過是他自私。
他就是想著哪怕他活不過這個風季,也要她永遠記得他。
他就是,捨不得。
看著已經完全呆滯的淩煙,墨桓覺得自己的心很痛,但這痛苦中又夾雜著絲絲愉悅。
他突然想起了他阿母臨死之前對他說的話:“你和那個人一樣,一樣的冷血沒有感情,你這輩子最好永遠不要被雌性選擇,因為你隻會給彆人帶去不幸。”
墨桓的尾巴無意識的搖擺著,她好像說錯了,又好像沒說錯。
他果然很冷血,看著有人會為自己的消失落淚,他竟然會覺得意外的…滿足。
淩煙幾次張了張喉嚨,她想問墨桓是不是在跟她說笑,但是她不敢問。
她以為她勇敢堅強無堅不摧,但是遇到事了,她還是那個隻會縮成一團的懦夫。
她有些想笑自己剛剛的信誓旦旦,還說什麼要分擔?她現在隻想發瘋!
就在二人沉默僵持之時,一道低沉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說完了?那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