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_掉落獸世和匹配獸he了 286
戲劇與過往
沒等屋裡兩個人出聲，白珩已經走了進來。
他三兩下開啟遮著礦石牆壁的紗幔，屋子裡一下子亮了起來。
“煙煙，我們也進來了哦。”赤華還在探頭探腦，就被翎川一把推了進來，後麵還跟著銀澤。
事後談心，就這麼演變成了家庭會議。
淩煙低頭不語，握著水杯的指節有些泛白，而另一個當事人則眼眸微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赤華的藤蔓一直纏繞在墨桓的胳膊上，將他的能量徹底梳理了一遍後，他才收回藤蔓。
吸收了兩顆獸核後，赤華有些好奇道：“燙成這樣，能量得多躁動，疼不疼啊？”
墨桓想了想，伸手對赤華的手臂彈了個小雷球。
一瞬間的酥麻銳痛讓赤華立刻跳了起來：“恩將仇報啊你！”
對上墨桓沉著的眼神，赤華又瞬間氣弱：“這麼疼啊？”
這種電弧在皮下遊走的銳痛感，還伴隨著一陣陣癢意，讓赤華實在坐立難安。
赤華撓撓頭，難怪墨桓最近脾氣這麼大，這也就他能忍得了了。
“說說？”白珩的聲音裡是壓抑著的怒氣，和淩煙一樣，他也以為墨桓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心事，卻沒想到他連這種事也要瞞。
“哢。”一聲脆響，桌子的一角在白珩手中化作粉末。
墨桓歎了口氣，又是這樣，他寧願出去打一架。
“我見過一個蛇獸，他當時也是我這樣的狀態，能量不受控，連雌性也無法安撫，最後蛻皮失敗就死了。”
“所以你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等死？你確定是蛻皮失敗死的？八階蛇獸不是隻用蛻一次皮嗎？你去年……”
“彆說了！”墨桓突然打斷了白珩的猜測：“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墨桓的突然暴起引得眾人都皺眉看他，但他卻將視線落在了淩煙身上。
“阿煙，不關你的事。”
白珩這纔像是明白過來，他的神情有些懊惱。
淩煙張了張嘴，她想說些什麼，但又覺得喉嚨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一樣。
原來淩煙以為的歲月靜好安安穩穩的小日子，也要麵臨重重磨難。
但生死太沉重了，她隻想逃避。
是她害的他。
她低頭盯著自己泛白的手指，思緒回到了那個溺水的午後。
後知後覺的，感官好像清晰起來。
難怪當時那個洞穴腥氣那麼重，他用尾巴卷著自己的時候也總是滑膩膩的有些黏糊，墨墨明明很愛乾淨的。
他那個時候，到底流了多少血。
墨桓蹲在淩煙身邊，大手放在淩煙的頸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阿煙，救你是我自願的，哪怕是當時就死在那裡。”
淩煙有些恍惚，這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太難受了，她想甩一甩腦袋理出一點頭緒，但是好像更暈了。
墨桓的臉色很是難看，他開始懊悔自己的坦誠。
還是太衝動了，這不是他的風格。
“我今天不問，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淩煙看著墨桓，眼睛裡是化不開的悲傷。
墨桓的嗓子有些乾澀，他其實設想過她會很難過，但她那麼堅強，她能挺過去，能好好生活的。
他隻是她的一部分。
但是現在看著這雙盛滿悲傷，彷彿再也不會快樂的眸子，他突然有了一種也許她會難過很久很久的荒謬感。
她好像，和他一樣的捨不得。
……
氣氛像是一團濃稠的黑霧，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突然，這黑霧被一道有些猶疑的聲音破開了一道口子。
“我能打斷一下嗎？”赤華看著眼前這幅讓人心痛流淚的場景，強行插了句嘴。
不就是上次蛻皮沒有完全，二次蛻皮引起的能量躁動嘛。
是不好受了點，但是也沒到這種程度吧？
“隻是蛻個皮，大約幾天時間就能完成，這次結束後墨桓的異能應該就會徹底穩定下來。”
“實力也會……更強。”
赤華說到最後，聲音已經細若蚊蠅，看著眾人的眼神，他有點慌。
雖然他不知道墨桓為什麼說有獸會因為這個死去，但是在他的檢查結論下是不會的，頂多就是受點罪。
好半晌，室內一片安靜，許久，淩煙轉頭看向赤華。
“真的不會有事對不對？”她聲音嘶啞，眼神裡帶著祈求。
“不會。”赤華斬釘截鐵道。
“隻是看上去嚴重，實際上隻要蛻完皮就沒事了，要是真的有獸因為二次蛻皮死了，肯定是他自己不想活了。”不然就蛇族那個變態的忍耐力，難不成還能是被痛死的？
‘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不知怎麼的，赤華這句話在墨桓心頭回響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有一層一直籠罩在他心頭的迷霧被吹散了。
阿母死後他就去找了那個人，等他找到的時候，他身上血肉模糊，早就死去多時，是蛻皮蛻了一半的情景。
大約真的是他不想活了，看來一直都是自己的誤會。
見大家都不說話，赤華又道：“你們要是不放心，咱們去找我阿父，讓他說。”
“不用了，我相信你。”墨桓回過神出聲道。
“墨墨，你嚇死我了。”淩煙抬起手想要拍墨桓，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生生克製住自己，將手收了回去。
她真沒有想再哭，這是喜極而泣。
“不過”赤華不知道這話該不該現在說，所以他一開口又刹住了。
搞得淩煙硬是抽了口冷氣開始打嗝。
白珩立馬遞了杯溫水給淩煙，順帶輕飄飄掃了眼赤華。
赤華被這眼神一掃，偷偷往翎川和銀澤身後藏了藏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這一次蛻皮絕對不能再被打斷，否則下一次會更糟更痛苦。”
淩煙立馬看向了墨桓，眼神有些執拗。
墨桓輕聲道：“我知道了。”
……
一場生離死彆的戲碼，最後竟然以這樣戲劇性的方式收場。
淩煙的睡夢中還輕輕抽噎著，墨桓虛虛環抱住她，心底湧起無限憐惜。
他的伴侶，他的寶貝，他的…愛人。
墨桓落在淩煙身上的目光有些悠遠，他又想起了那個遙遠的風季。
那是剛剛十歲的墨桓，儘管天賦很好，但是因為長期吃不飽飯，顯得格外的瘦削。
但是他看上去心情很縷皺好，畢竟剛剛收獲了兩個有他身體一半大小的鼠獸，夠他和阿母吃兩天了。
也不知道那個人去了哪裡，明明剛剛把自己撿回來的時候還能給個好臉，最近這段時間卻天天拿自己撒氣。
不過小小的墨桓在心裡還是有點盼著他回來的，畢竟那人回來了，他和阿母也不用餓肚子。
這山好高，小墨桓覺得自己肚皮底下已經沒了知覺，一陣風吹來，身形都有些搖晃。
他不明白，他們是蛇，他阿母是鹿族雌性，但是為什麼他們要住在懸崖上。
就在小墨桓即將要到達獸洞時，獸洞裡卻不似往日安靜，隱隱有聲響傳來。
難道是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