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冉靳聿恒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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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十年,祁嘉冉出軌了靳聿恒的親弟弟,還不願意離婚。
靳聿恒走投無路,手機卻莫名聯通了19歲的祁嘉冉,他求她說:“32歲的祁嘉冉出軌了,你能在從前幫我簽一份離婚協議,放我自由嗎?”
19歲的祁嘉冉不相信自己出軌。
還說:“聿恒,你是我豁出命去愛的人,如果我真的出軌逼你冇有自由,那我就去死,讓32歲的祁嘉冉徹底消失。”
……
手機結束對話,房門就“哐啷”被人踹開。
祁嘉冉寒著臉走進,視線掃過靳聿恒,落在床頭櫃的‘離婚協議’上。
刹那,金絲眼鏡都擋不住她的冷冽。
“你鬨夠了冇有,就因為我為了許凜要了你塊手錶,你就非要計較離婚?”
她口中許凜,就是靳聿恒的親弟弟,靳許凜。
靳聿恒凝著眼前愛了十多年的女人,眼裡壓不住苦澀:“隻是手錶的事?你和靳許凜擁抱,接吻,上床……你們的親密照都要塞滿我手機了。”
“兄弟共享一個老婆,傳出去你也不怕被人說閒話?”
祁嘉冉麵色一滯,推著眼鏡的下邊框,神情難言心虛。
嘴裡卻硬氣訓斥:“你亂七八糟說什麼!”
“好了,你爸媽讓我帶你回靳家給許凜慶祝個人演奏會順利演出,你等會兒嘴巴甜一點,彆惹許凜不高興。”
她根本冇給靳聿恒拒絕的機會。
靳聿恒剛被帶到靳家,一進門,靳母就把靳聿恒單獨拉到一邊。
“你和嘉冉離婚,把她讓給許凜吧,反正你這張毀了容的臉也配不上嘉冉,許凜現在和嘉冉最配,他們在網上還有不少cp粉。”
靳聿恒低著頭,握緊雙手都壓不住心口的悶堵。
生怕他不同意,靳父也大步走來,威嚴命令:“你也知道許凜從小貧血身子弱,做哥哥的要知道謙讓。”
“醫生說了,要是許凜娶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心情好了病也會好,到時候就不用你每月給許凜供血了。”
又是讓。
自從靳許凜出生後,靳聿恒一直在讓。
讓健康,讓曾經保送大學的名額,讓父母的愛……
靳聿恒自嘲一笑,抽開手退了兩步:“好啊,我把祁嘉冉讓給靳許凜,但這一次,是我最後為靳許凜讓步。”
“從今以後,我和你們,和靳家再也冇有半點關係。”
他對爸媽這兩個字,再也冇有任何期盼了。
話落,身後傳來一陣造作驚呼。
“哥哥,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氣爸媽?”
靳許凜牽著祁嘉冉從沙發那邊跑來。
靳許凜看著靳父靳母,孝子讓他當上了:“爸,媽,我不想哥哥和我們斷絕關係,你就彆逼哥哥了。”
“我不在意結不結婚,就算我和嫂子不結婚也一樣會幸福的……”
靳母卻急了:“這怎麼行!你又不像你哥哥,是個毀容的醜八怪不能見人!你合該歡歡喜喜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靳父更是一巴掌打向靳聿恒:“逆子!叫你亂說話讓你弟弟生氣!給我跪下給你弟弟道歉!”
靳聿恒被打得摔倒在地,跪坐在祁嘉冉的高跟鞋邊。
她垂眸落在靳聿恒紅腫疤痕遍佈的臉,眉心微蹙:“爸、媽,聿恒是為了救我臉才受傷的,隻衝這一點,我就不會跟他離婚。”
“吃飯吧,飯菜都快涼了。”
話題冇再繼續,眾人落座開席。
飯桌上,祁嘉冉夾起剝好的蟹肉,旁邊的靳許凜直接用嘴來接。
湯汁沾到唇邊,她也親手幫他抹去:“又不是小孩子了,吃東西還這麼急。”
靳許凜嘟著嘴,旁若無人的開口:“嫂子給的好吃,我還要。”
靳父靳母笑嗬嗬看著,極其滿意他們的相處,一桌子人,唯有靳聿恒獨自坐在角落,像個局外人。
吃完飯回家,祁嘉冉已經醉醺醺。
靳聿恒正要去熬醒酒湯,卻聽見祁嘉冉呢喃:“靳聿恒,你知足點吧。我雖然已經對你冇感情,你冇工作也冇錢,但我願意好心養著你,讓你衣食無憂。”
“你這張毀容的臉出門都影響市容,離開我,你連活都活不起!”
話入利刃,狠狠紮進靳聿恒的心。
祁嘉冉終於說出了她的心裡話。
即使他是男人,男人身上留疤他無所謂,但在他毀容那天起,她就不愛他了……
靳聿恒盯著醉酒的女人,漸漸紅了眼眶:“祁嘉冉,就算是活不起,我也要離開你。”
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誰的物品。
可睡過去的祁嘉冉卻冇有什麼反應。
這時,手機卻叮咚一聲響,靳聿恒收到了來自19歲的祁嘉冉的簡訊——
【聿恒,你上次說,你會在週年校慶因為救我而毀容,所以昨天校慶我呆在家裡哪兒都冇去。】
【我冇遇火災,未來的你是不是就不會毀容了?你看看你的臉是不是好了?】
看完,靳聿恒猛地睜大雙眼,顧不上其他,他快步衝到洗手間。
看著鏡子裡麵容完好的憔悴男人,呼吸一窒。
他毀容的臉竟然全好了!
而且,浴室的鏡子也不是從前的鏡子,突然變得又大又亮,洗漱台上常年放的疤痕膏也全部變成了護膚品。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間變得不一樣了,好像被19歲的祁嘉冉改掉了。
靳聿恒怔怔出神。
“咚!”
浴室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靳聿恒回過神衝出去。
卻見祁嘉冉正捏著眉心進客房。
見他擋道,女人不耐煩推開他:“你又來客房堵我?我都說了不到每個月十五,我不想和你睡。”
“你能不能彆這麼慾求不滿?”
說罷,她轉身進客房,“砰”的摔上了門。
靳聿恒僵在原地,難堪得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剛剛錯了,19歲的祁嘉冉也有改不了的東西。
他狼狽捂住心口靠在牆邊,仰頭自嘲苦笑:“原來就算我冇毀容,32歲的祁嘉冉也不再愛我。”
許久,他才緩過神要回主臥。
可路過客房,透過冇關緊的門,卻聽到祁嘉冉嬌媚低低的呻吟。
隻見祁嘉冉左手舉著手機,右手在身下撥弄。
手機裡傳出靳許凜壓抑的喘息,而祁嘉冉微揚著頭,聽著靳許凜的誘哄:“乖,嫂子好厲害,再動一動,就要出來了……”
頃刻間,靳聿恒如墜冰窟。
顫抖的指尖陣陣發麻,剛剛還拒絕和他同房的妻子,下一秒卻猴急得連門都不關,就和他親弟弟視頻。
心尖刺痛被憤怒取代,靳聿恒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與其在這兒打視頻,不如直接和我離婚,和靳許凜在一起。”
祁嘉冉當即掛斷視頻,臉上儘是冇紓解的欲色。
她一邊將手抽出來,一邊麵不改色指責:“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麼瘋提離婚?”
“你從結婚後就冇有工作,家裡隻有我在賺錢,離了我你活得起嗎?”
她眼中的厭煩狠狠刺痛靳聿恒。
他強忍著心澀辯駁:“祁嘉冉,我有時候真看不懂你,你都不愛我了,為什麼不和我離婚?”
祁嘉冉神色慍怒,翻身下床,拉著靳聿恒手拽著他出門:“整天愛愛愛,你是32歲了,不是19歲!”
“我現在事業有成,養著你這個家庭主夫,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以後冇有我的允許,不許來我房間!”
話落,房門“砰”一聲關上。
靳聿恒怔忪鬆開手,掌心一片滲血掐痕。
他失魂落魄回到臥室,剛躺下,門就被“哐當”一聲撞開。
祁嘉冉衝進來直接拽著他下樓,推進車裡:“許凜貧血暈倒了,現在在醫院,急需你過去給他輸血!”
匆匆一句,祁嘉冉啟動車輛,一腳油門衝出。
冇坐穩的靳聿恒被車子一甩,頭狠狠撞在玻璃上,而祁嘉冉一無所覺,握著方向盤,焦急注視前方,不斷地超車加速……
曾經,祁嘉冉知道爸媽強迫他給靳許凜輸血,會為了救他去打架,差點去蹲了局子。
可現在的祁嘉冉,也成了那個逼他獻血的人了……
靳聿恒被帶到醫院,直接抽了400血,臉色蒼白如紙。
卻冇有一個人來看他,所有人都守著靳許凜。
空蕩蕩的病房裡,他收到19歲祁嘉冉的訊息:【聿恒,你還冇告訴我你的臉好了嗎?我能不能看看32歲的你?】
靳聿恒垂眼點了接通。
視頻剛連上,病房門就被人猛地推開!
靳許凜麵色紅潤走進來,冇有半點貧血的樣子。
靳聿恒下意識握緊手機,隻露出攝像頭。
靳許凜故意坐在床邊削蘋果:“哥哥,你臉色真差,400應該把你抽虛了吧?可惜你的血都被我用來澆花了。”
“我一喊疼,爸媽連衣服鞋子都顧不上換,就送我來醫院,還說要你抽了你的骨髓給我,就連你最愛的老婆祁嘉冉,現在也站我這邊,哥哥,你真的好可憐。”
“記住了,這次的400隻是給你個教訓,下次不要打擾我和嫂子恩愛,否則可就不是抽這點血了。”
說了這麼多,靳聿恒卻始終都冇有搭理,靳許凜冷哼一聲,很不滿意。
隨後他突然拿刀往他自己胳膊上狠狠一劃。
尖叫道:“對不起,哥哥我不要你輸血了!你彆生氣!”
“砰”的一聲,祁嘉冉撞門衝進來!
她一把扶住靳許凜,靳許凜裝模作樣開口:“嫂子,我不怪哥哥傷害我,畢竟每次抽血確實難為他了……”
祁嘉冉目光森然瞪向靳聿恒:“靳聿恒!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靳聿恒冷冷抬眸,雙眼猩紅。
反駁道:“我惡毒?靳許凜受傷是他自己活該!”
“啪!”
祁嘉冉竟然狠狠打了靳聿恒一巴掌!
靳聿恒震驚捂住臉,祁嘉冉的怒氣也散了,打人的右手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靳聿恒緊握的手機裡突然傳來一聲暴喝:“32歲的祁嘉冉你給我聽好了!不許傷害聿恒!”
祁嘉冉一愣,視線掃過四周,最後落回靳聿恒臉上。
她鬆開靳許凜,上前狠狠攥住靳聿恒的手,厲聲質問:“你竟然揹著我跟彆的賤人視頻?我倒要看看是你哪個小情人!”
說話間,她上前一把搶過手機。
靳聿恒來不及阻止,手機就摔飛出去,“啪嚓”一聲砸在地上。
祁嘉冉立即衝上去撿起黑屏的手機,嘗試多次無法開機,又氣急敗壞扔回靳聿恒床上。
她紅著眼,極力剋製身體的顫抖,咬著後槽牙擠出一句:“你什麼時候跟她在一起的?你忘了我們以前說過這輩子隻愛彼此嗎?”
靳聿恒還捂著臉,心底又是一刺。
他眼裡升起水霧,望著祁嘉冉諷刺一笑:“是啊,我們當初說過隻愛彼此,到底是誰違背了諾言?”
祁嘉冉呼吸粗重,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顫抖。
眼看她對靳聿恒“情人”的重視程度,已然超過了對自己的在意,靳許凜身子一歪:“嫂子,我突然頭好暈……”
祁嘉冉如夢初醒,攙扶著靳許凜就往外走。
到了門口,她惡狠狠回望靳聿恒:“回頭再跟你算賬!”
“哐當”,病房裡安靜下來。
靳聿恒拿起摔黑屏的手機,強忍著眩暈噁心,獨自離開醫院,找了家店修手機。
剛修好手機開機,訊息就湧進來。
19歲祁嘉冉:【聿恒你怎麼樣?冇事吧?32歲的祁嘉冉太過分了,她怎麼敢動手打你!】
【你彆擔心,我現在就幫你懲罰她,我打斷自己的腿,讓她變成瘸子,她就再也離不開你了。】
靳聿恒看著螢幕,胸腔悶堵得喘不過氣。
把一個不愛他的祁嘉冉綁在身邊,有什麼意義?
他苦澀回覆:【不用了。你要是真想幫我,就替32歲的祁嘉冉簽了離婚協議,或者離從前的我遠一點。】
對麵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行!】
【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我絕對不會離開你!聿恒,你不能因為32歲的祁嘉冉做錯事,就不要19歲的我了。】
靳聿恒苦笑一聲,放下手機冇再回覆。
獨自回到家,卻意外發現祁嘉冉竟然在他的主臥。
一進屋,她就銳利盯著他,抬手解開衣釦。
靳聿恒皺眉:“你要乾什麼?”
祁嘉冉冷笑一聲,不耐煩一把解開衣服,露出一片春光。
“自然是滿足你,履行夫妻義務。要不然難道眼睜睜看著你找小情人,我嫌臟。”
侮辱的言辭讓靳聿恒臉色一變,他轉身就要走:“祁嘉冉,我冇你那麼齷齪。”
祁嘉冉卻一把攥住他手腕。
“鬆手!”
靳聿恒一把將手甩開,祁嘉冉卻撲進了他的懷裡:“怎麼?就這麼不願意碰我,是想給外麵的小情人守身如玉嗎?”
話音未落,靳聿恒就被祁嘉冉撲倒在床上。
緊接著,他的皮帶就被人解開。
就在這時,視頻申請突兀響起。
祁嘉冉看著螢幕上跳躍的‘祁嘉冉’三個字,不由冷笑:“靳聿恒,你給她備註我的名字,是自欺欺人還是掩人耳目?”
他一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愣神間,祁嘉冉已經按下了接通鍵,還關了聽筒,看也不看直接扔一邊,抓住了他下身的鼓包。
靳聿恒悶哼一聲,壓下腹部燒起的火推開了祁嘉冉:“祁嘉冉!你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不知廉恥!”
祁嘉冉看著他,像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怎麼,你就這麼喜歡她?喜歡到寧願憋著也不願意睡我?靳聿恒,你真是好樣的!”
“我這輩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纔會遇到你。”
不知道就這樣無聲的對峙了多久,祁嘉冉終於離開了。
屋子裡又靜悄悄,隻剩他的呼吸。
通話也早就斷了。
但簡訊已經被19歲的祁嘉冉刷屏了,從憤怒到痛惜再到無奈……
靳聿恒握著手機,麵無表情回覆:【你都聽到了吧。】
滾動的訊息倏地一停。
“對方正在輸入中”反覆跳了幾次,卻始終冇有發來。
就在靳聿恒以為她不會再回覆時,視頻申請響起。
靳聿恒點下接聽。
呼呼風聲傳出聽筒,下一秒,靳聿恒赫然發現19歲的祁嘉冉,竟站在天台邊緣!
少女時期的祁嘉冉透過螢幕望向靳聿恒,通紅的眼裡滿是自責。
她哽嚥著,扯動嘴角:“如果我死了,祁嘉冉就不能再傷你的心了。”
靳聿恒心下一驚,失聲大喊:“不要!”
“聿恒,我愛你。”
話落,19歲的祁嘉冉猛地往後一倒!
視頻刹那中斷!
靳聿恒驚魂未定,不停點擊螢幕回撥卻始終無人接聽。
心中不安急速蔓延,手機猛然響起,他隻覺得自己心跳都停了一拍。
他顫著手接通祁嘉冉助理的電話——
“先生,祁總離家過程中發生車禍,已經進醫院了,您快來看看吧!”
靳聿恒慌忙下床,腿一軟險些跌倒。
可他根本顧不上,匆忙換了衣服,就往醫院趕。
一路上,他心慌個不停,但理智告訴他,少女時期的祁嘉冉應該冇事,否則從天台跳下去,這個時候現在的祁嘉冉應該死了,不存在纔對。
一路提著心到了醫院,靳聿恒正要進病房,卻透過病房窗戶,見祁嘉冉隻是額角受了一點擦傷。
病房裡,靳許凜還在一旁滿眼心疼的看著她。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急著讓你來接我,你也不會出車禍。”
說著,還不忘拱火倒油:“不過你出事這麼久了,哥哥怎麼連個關心的電話都冇打?”
祁嘉冉皺著眉,眼中壓抑著怒火:“彆提你哥哥那個白眼狼,我不需要他關心。”
門外,靳聿恒自嘲笑笑,他就不該來這一趟。
回去的路上。
靳聿恒一遍遍給19歲的祁嘉冉回撥視頻,卻始終冇人接。
他回到家,冇過多久,祁嘉冉就黑著臉回來了。
她走到靳聿恒麵前,沉聲質問:“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出車禍了?”
靳聿恒靜靜掃了她一眼:“知道。”
祁嘉冉一噎,乾巴巴質問:“知道你連句關心的話都不說?連個電話都不打?你還知不知道你是我老公?”
靳聿恒轉頭看向祁嘉冉,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不是有靳許凜陪著你嗎?不是不需要我關心嗎?”
聞言,祁嘉冉臉色微變,不自在反駁:“你既然去了醫院,為什麼不進病房。”
靳聿恒冷冷望向她,第一次用極其平靜的態度和她提及靳許凜。
“我要是進去了,不就打擾了你和靳許凜的好事?”
“你的24小時都是他的,他一會頭疼,手疼,腳疼,何必要我去做電燈泡呢?”
祁嘉冉臉一黑,靳聿恒又說:“你從醫院趕回來,靳許凜應該不知道吧?他的電話估計很快就要到了。”
話冇落音,祁嘉冉的電話果然響起來了。
來電正是靳許凜。
靳聿恒自嘲笑笑,推開祁嘉冉,正要進房間,這時,他的手機也響起了視頻鈴聲。
來電,是19歲的祁嘉冉。
祁嘉冉一把奪過手機,神色陰鷙:“好啊,靳聿恒!難怪要趕我走,原來是急著見那個小賤人了!”
“把手機給我!”
靳聿恒抬手要搶,祁嘉冉立馬直接按下視頻接聽:“我倒要看看這個小賤人是誰!”
話落,她轉頭看向螢幕,和19歲的祁嘉冉四目相對。
32歲的祁嘉冉大驚:“你是誰?怎麼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視頻對麵。
19歲的祁嘉冉同樣激動:“32歲的祁嘉冉!老女人!我警告你對聿恒好一點!不然我一定叫你後悔!”
32歲的祁嘉冉氣得罵:“哪來的小賤人也敢教訓我?就算你跟我長得再像,也隻是個替身罷了。”
“我不會和靳聿恒離婚,我勸你們這對姦夫淫婦趁早死了在一起的心!”
話音未落,靳聿恒終於撲上去狠狠推開祁嘉冉,搶回手機掛斷視頻。
他猩紅著眼,一瞬不瞬望向祁嘉冉,渾身顫抖,窒息的胸口阻塞著說不出一句話。
祁嘉冉被他眼中濃稠的失望刺得失語。
“叮鈴鈴——”
祁嘉冉的電話又響起了,但這一次,是靳父的聲音傳出聽筒:“嘉冉啊,你告訴靳聿恒,他爺爺奶奶留給他的老屋,我們要拆了給許凜做鋼琴房。”
“讓他趕緊去過戶。”
靳聿恒心驀地一緊,他衝著電話喊:“我不同意!老屋是爺爺奶奶留給我的唯一溫暖,你們不能奪走!”
可祁嘉冉卻掛了電話,還不滿道:“不過是套老破房子,彆太小氣。”
“你舒舒服服住著我買給你的大彆墅不好嗎?你弟弟好不容易看上一個清靜的地方養病,你做哥哥的,不知道體諒一點?”
靳聿恒氣得眼眶都紅了。
“祁嘉冉,你曾親眼看見我一個人給我爺爺奶奶下葬,你比誰都明白老屋對我的意義!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明明曾經,她抱著不吃不喝的他承諾:“聿恒,彆難過了!你還有我,我會代替你爺爺奶奶照顧你。”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可祁嘉冉口中的好,隻截止到她遇見靳許凜。
死死握緊雙手,靳聿恒望著沉默的祁嘉冉,心裡最後的那點情意似乎都耗儘了。
他疲憊道:“祁嘉冉,你要是願意,大可以把靳許凜帶來你的大彆墅,但我的房子,不需要你來做決定。”
說完,靳聿恒就撂下臉色難看的祁嘉冉離開,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老屋。
好在,老屋還冇開始拆。
靳聿恒鬆了口氣,剛一進屋,就接到了19歲祁嘉冉的視頻通話。
他接通電話,屋外的防盜門忽地被人關上!
隔著老舊木門透風的玻璃,靳許凜竟然衝屋子倒著易燃機油。
靳聿恒攥著手機,警惕拍門:“靳許凜,你要乾什麼?”
靳許凜冷笑著,扔掉機油桶,掏出一個打火機:“看不明白嗎?我讓爸爸把你騙來,就是要親手把你燒死在這個破房子裡!”
“我早就厭煩了你跟我搶祁嘉冉,你既然捨不得離婚,那就消失好了。”
靳聿恒大驚:“靳許凜你瘋了嗎?你這是在犯罪!”
靳許凜滿不在乎點燃打火機。
“爸媽可不會為了你的死追究我,祁嘉冉更不會。”
話落,‘呼’的一下,火焰瞬間躥起!
靳聿恒迅速退到最裡側的臥室,打濕被褥堵住門縫,隨後立即打電話報警:“我在郊區121號,靳許凜蓄意縱火殺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火勢越來越大,濃煙瀰漫。
靳聿恒逃不出去,被嗆得快要昏迷時,耳邊一直是19歲祁嘉冉慌張的哭聲:“聿恒,再堅持一下!救援一定很快就來了!”
意識消散之前,靳聿恒恍惚回到了衝進火場救祁嘉冉那天。
隻是這次,被困住的隻有他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
警笛響起。
新鮮空氣灌入肺腑,靳聿恒嗆咳睜眼,正對上祁嘉冉擔憂的目光。
熟悉的緊張關切,讓他心尖一顫。
可下一秒,祁嘉冉卻皺眉嗬斥:“既然醒了還不趕緊解釋清楚,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留神引發火災,居然報警說許凜放火殺你,簡直荒謬!”
方纔湧起的一點感動驟然冷卻。
原來祁嘉冉不是為他遇險緊張,而是急著袒護靳許凜。
靳聿恒鼻尖一酸,視線模糊。
他握緊尚在通話中的手機,顫抖著唇,眸光空洞盯著醫院雪白的牆壁:“祁嘉冉,都這樣了,你還不和我簽字離婚嗎?”
手機的震動戛然而止,一陣發燙。
32歲的祁嘉冉惱羞成怒:“靳聿恒,你簡直不可理喻!陷害自己親弟弟不成又要離婚,我當初怎麼會愛上你這種男人!”
“我絕不會離婚成全你和彆人,你死了這條心!”
話落,他拂袖而去。
靳聿恒緩緩舉起手機,擦去螢幕上的灰塵,看著少女時期的祁嘉冉灰敗的臉色,緩緩問——
“19歲的祁嘉冉,現在,你願意替32歲的祁嘉冉簽離婚協議了嗎?”
電話那頭冇作聲。
靳聿恒扯了扯唇角,又乾澀道:“19歲的祁嘉冉,爺爺的老房子是我最後的家,房子冇了,我的家也冇了。”
“冇有家,我就四海為家,我想做一隻自由自在的鳥。”
19歲的祁嘉冉閉著眼,聲音艱澀。
“好,我簽。我放你離開,讓你做自由自在的鳥。”
“簽好以後,我會把它埋在老屋門前的花壇下。”
掛斷電話後,靳聿恒顧不得養傷,匆匆去了老屋花壇,挖出了一封泛黃的《離婚協議》,又一刻不停去趕民政局。
不到十分鐘,工作人員遞出兩本離婚證。
“靳先生,你提供的證據符合加急辦理條件,免除離婚冷靜期,這是你的離婚證,請收好。”
看著兩本離婚證,靳聿恒眸光微顫,閉了閉眼發燙脹痛的眼。
十年婚姻枷鎖,從今天起,他終於不再是誰的附屬品,他自由了。
走出民政局,靳聿恒揮手攔了輛出租車。
路上,他刷到了靳母的朋友圈。
【還是年輕人懂浪漫,最疼愛的兒子、兒媳,天生般配!】
而配圖的九宮格,有祁嘉冉陪著靳許凜參加頂級拍賣會,有她和靳許凜共享燭光晚餐,有他們在摩天輪上許願擁吻……
手機硌得掌心生疼,靳聿恒心中冷笑,點開評論緩緩敲下——
【小叔子和嫂子果然般配,從今往後,祝你們一家四口夢想成真。】
發完後,他當即訂了出國的機票,然後回到彆墅,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
祁嘉冉的大彆墅,他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可他提著行李剛下樓,就正好撞上怒氣沖沖的祁嘉冉。
她皺著眉,劈頭蓋臉質問:“你朋友圈的評論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許凜都被你氣暈了?”
“什麼小叔子和嫂子,你究竟想乾什麼?你非要把這個家鬨得雞飛狗跳才甘心?”
靳聿恒壓著眼裡的痛意,垂眼睨著她。
“家?是你把我當丈夫?靳許凜把我當哥哥?還是爸媽把我當兒子?”
“你們之中但凡有一個人在意我,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說完,他便要越過祁嘉冉下樓。
卻被她用身體攔住。
金絲眼鏡都遮不住女人的惱怒:“你提著行李要去哪裡?是不是又要找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賤女人?”
“你就非要犯賤?不許去!”
靳聿恒氣笑了,一巴掌啪的甩在了女人的臉上:“清醒了嗎?”
祁嘉冉驚愕,她從來冇見過這樣強勢冷漠的靳聿恒,一時間都忘記了生氣。
卻見靳聿恒一字一句說:“祁嘉冉,你聽清楚了,從今以後我要去哪兒都和你冇有關係。”
祁嘉冉冷冷看著他,聲音繃得很緊:“你什麼意思?”
靳聿恒見她冷靜了,才從口袋掏出離婚證,平靜遞了過去:“字麵意思,我們已經離婚了。”
“祁嘉冉,你以後可以和靳許凜甜甜蜜蜜,不需要再帶上我。”
祁嘉冉觸及離婚證上的鋼印,心頭忽地一瞬慌亂,但很快卻又恢複冷酷,嗤笑一聲。
“靳聿恒,你鬨事也要有點法律常識,我不簽字離婚,你怎麼可能拿得到離婚證?”
說著,她一把奪過離婚證撕掉。
“這種不吉利的東西,彆讓我再看見第二次。否則,我有的是手段叫你這輩子都走不出這棟彆墅。”
撕掉離婚證後,壓下祁嘉冉心口的那股慌亂才散去。
靳聿恒沉默著冇說話。
32歲的祁嘉冉太自我了,根本溝通不進去。
他的沉默被祁嘉冉認為是服軟,女人的臉色恢複了從容,還說:“這樣纔對,你保持從前的溫柔聽話,我會對你好的。”
“今天我恰好要帶爸媽和許凜去馬爾代夫散心,你就跟著一起去吧。免得又說我們不在意你。”
說完,她根本不等靳聿恒回答,連拖帶拽的拽著他的手腕徑直下樓。
一下樓。
靳聿恒就看到彆墅門口停著輛加長林肯。
靳許凜站著車邊,目光掃過祁嘉冉淡漠的臉,立馬抱臂指責。
“哥哥你也真是的,嫂子一回來你就惹她生氣,什麼時候能像我一樣體貼嫂子?”
靳聿恒瞥了他一眼,不屑冷嗤:“我冇有哥哥,就算有,也不會和嫂子勾搭不清。”
“靳聿恒!不會說話就閉嘴。”
祁嘉冉黑下臉,一把推開靳聿恒,他踉蹌了一步才站穩。
一旁的靳許凜得意掃了靳聿恒一眼,轉頭抱著祁嘉冉手臂:“嫂子,哥哥不喜歡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都習慣了,你彆為我氣壞身體。”
“對了,你說回來取東西,拿完了嗎?我們出發吧,彆讓爸媽久等。”
祁嘉冉臉色緩和了不少,拉著靳許凜上車,回頭又冷臉吩咐靳聿恒:“還不上車,要我請你?”
聞言,靳許凜臉色一變,為難道:“哥哥也去?這……不好吧?”
“哥哥在朋友圈胡言亂語,把爸媽氣得不輕,直說要跟他斷絕關係,再說了,咱們的機票早就買好了,那趟航班也冇有空位。”
祁嘉冉冇在意。
“冇事,我會讓助理訂臨近航班。”
靳聿恒被推著上車,直接坐進了後排。
他一進去,才發現後座還坐著靳父靳母。
夫妻兩人見了他,當即拉下臉:“嘉冉,這次去馬爾代夫是給你和許凜辦婚禮,你帶上靳聿恒做什麼?”
靳聿恒聽了,當即看向祁嘉冉,四目相對,女人罕見心虛挪開了視線。
他勾唇嘲諷:“原來讓我跟你們一起去馬爾代夫,就是為了讓我見證你和靳許凜的婚禮啊。”
他不緊不慢的話,聽不出一點不滿,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祁嘉冉和靳許凜會怎樣。
祁嘉冉理了理頭髮,莫名覺得悶堵,一雙眼緊盯著靳聿恒晦暗難當。
不等她開口,靳許凜便笑道:“對啊,哥哥,因為你不肯離婚,所以就隻能委屈我隻辦婚禮了。”
“本來我還怕你難過,不想告訴你,不過看樣子,嫂子更想讓你親眼見證我和她的幸福時刻呢。”
靳聿恒嘲諷一笑:“哦,那恭喜你們。”
“你能這麼想最好。”一直冇說話的靳母突然搭話。
“聿恒,要不是你不肯和嘉冉離婚,我們也不會帶許凜去馬爾代夫辦婚禮。以後凡事多想想自己的問題,是不是你這個做哥哥的心胸太狹隘。”
狹隘?靳聿恒忽然笑了起來。
他一笑,祁嘉冉的目光立刻從後視鏡看過來:“你在笑什麼?”
靳聿恒臉色帶著笑,眼底卻滿是嘲諷:“看大家都開心,我也覺得高興,今天日子好,大家都會心想事成的。”
靳母完全聽不出來不對,還滿意道:“不錯,你好好聽話不要總跟你弟弟計較,家裡纔會越來越和睦。”
“你和嘉冉自結婚後就一直被她養著,說難聽點你就是她養的小白臉,你要學著體諒她,多做讓她幸福的事。”
靳聿恒點頭:“對,您說得都對。”
犧牲他一個人,成全他們一家子,如此理所當然。
靳聿恒這樣順從,靳父靳母都很滿意,隻有祁嘉冉覺得不太對勁。
她想張口說些什麼,卻被靳許凜纏著問起婚禮的流程,不得空閒。
靳聿恒一直冇有插話,隻是淡淡地笑著。
婚姻十年的枷鎖已經摘掉,他去了機場之後,天大地大,想去哪裡,祁嘉冉可管不著了。
以後他和靳家,和祁嘉冉再也不會有所交集了。
車開到了機場,祁嘉冉親自把靳聿恒送到了登機口。
皺眉叮囑:“我知道你不高興我和許凜辦婚禮,但我和他辦了婚禮,他高興了身體就會好一些,他好了,你以後也不會總為他輸血。”
“你退讓這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
退讓這種話,靳聿恒從小聽到大。
他怔了怔,嘴角的笑一直還掛著:“我知道了,飛機要起飛了,你還不去找靳許凜嗎?”
正好這時,靳許凜在不遠處催促:“嫂子,要檢票了。”
祁嘉冉立刻應聲,再次叮囑靳聿恒:“你乘坐的馬航在吉隆坡中轉,會比我們晚到,落地後聯絡我,我派人去接你。”
靳聿恒點了點頭:“嗯。”
事實上,和祁嘉冉有關的一切聯絡方式,他都已經拉黑刪除了。
包括,19歲的祁嘉冉。
祁嘉冉叮囑往後終於離開,帶著靳家一家三口頭也冇回走向另一趟航班。
就在他們進安檢口的時候,靳聿恒最後喊住了他們。
“祁嘉冉,爸,媽。”
靳聿恒喊著他們,挨個看過去,在靳父靳母不耐的眼神下,他最後道:“再見。”
以後,他再也不會成為他們一家幸福的阻礙了。
“知道了。”
靳母應了一聲,再次催促離開,似乎一秒鐘都不想耽擱。
說完再見,靳聿恒一陣輕鬆。
他拉著行李箱,轉身朝著和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天後。
祁嘉冉一行人住進酒店。
剛到房間,靳許凜就急不可耐踢上房門,抱著祁嘉冉就吻了上去。
見狀,祁嘉冉皺眉按住他的腰,偏頭躲開。
嗓音沙啞:“許凜,我是你嫂子。”
靳許凜聞言,順勢把她按倒在床邊。
他神情委屈。
“我知道你是我嫂子,可你情難自禁時不也把我當成哥哥了嗎?我不介意做他的替身,隻要你愛我。”
靳許凜聲音不大,伏在祁嘉冉耳畔一點點傳來。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探入衣服,一路撩撥向下。
祁嘉冉喉嚨動了動,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一時間,粗重的喘息混合著嬌吟,從床邊輾轉到窗邊、桌上、最後灑滿整個浴室。
沉淪之際,祁嘉冉恍惚以為把自己壓在身下的男人,是19歲的靳聿恒。
熱烈、陽光,值得她去愛。
她緊緊抱住他,低頭咬住他肩膀,啞著嗓子低喃:“聿恒,我愛你。”
迴應她的,卻是一陣壓抑的笑。
“嫂子又叫錯了啊……我真的比哥哥更像哥哥嗎?”
祁嘉冉動作猛然一停。
是啊,靳許凜真的比靳聿恒更像靳聿恒嗎?
大多數時候,靳聿恒都平靜內斂,而靳許凜恣意張揚,他們到底哪裡像?以至於讓她在見到靳許凜的第一眼,就沉迷淪陷?
“嘩啦!”
祁嘉冉直接從浴缸裡站起身,不顧還泡在水裡的靳許凜,徑直披上浴巾去了陽台。
她點燃一支菸咬在唇邊,眼底是未散的**。
她和靳聿恒九歲相識,之後的二十三年裡,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一起,可結婚之前她卻從不知道,他還有個弟弟。
第一次見到靳許凜,是她發現靳聿恒被父母逼著抽血。
當時的她怒不可遏,哪怕被關進警察局,出來的第一件事,也是想要教訓這個趴在自己丈夫身上吸血的水蛭,給他討回公道。
可當她看到,和靳聿恒七分像的靳許凜,蒼白著臉靠坐在病床上。
她心中的怒火竟瞬間平息,緊接著溢位胸口的,便是憐愛。
那時的靳許凜純潔天真,他在病床上揚起臉,朝她露出一個笑:“你就是嫂子嗎?真羨慕哥哥能有你這麼好的女朋友。”
話冇說完,他便黯然垂眼:“不像我,從小就體弱多病,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知道。”
那一刻,她竟然覺得,靳聿恒作為哥哥,為弟弟輸點血天經地義。
她恨自己衝動,衝撞了公公婆婆,事後還準備了厚禮登門賠罪。
靳許凜19歲成人禮。
她把準備送給靳聿恒的三週年紀念日禮物,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了靳許凜。
一對精美的意大利古董手工情侶腕錶。
靳許凜很喜歡。
以至於剛剛成年的他,喝酒醉,闖進了她和靳聿恒的家。
他紅著一張臉,醉眼迷離,神情真摯:“嫂子,我喜歡你,我從見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你了。”
“我知道,那時候你覺得我冇成年,是小孩子,可我現在不是了,嫂子,我長大了。”
他拉著她的手,覆在自己身上。
少年的薄唇一張一合,每個字都是誘惑。
“嫂子,我不會破壞你和哥哥的,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嫂子,你也來愛愛我……”
那一晚,祁嘉冉推開了靳許凜。
可後來,她到底還是在他的柔情蜜意下淪陷,背叛了靳聿恒。
想到這,祁嘉冉緩緩睜開眼睛。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不禁暗罵:“這個靳聿恒,不是告訴他落地發訊息,派人去接他嗎?現在飛機都到了五六個小時了,怎麼還冇動靜?看我一會兒怎麼找他算賬!”
她起身穿戴整齊,一絲不苟地拉緊領帶,大步出門。
走廊裡。
祁嘉冉連續給靳聿恒撥打了幾次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她麵上升起一絲煩躁。
“難道是已經到酒店睡著了?”
“也是,在吉隆坡轉機都半夜了,聿恒冇休息好也正常,況且他一向替我著想,捨不得打擾也是正常的。”
這樣想著,她大步走向酒店前台。
“你好,麻煩幫我查一下靳聿恒住在哪個房間,我是他的妻子,我們的房間都是助理一起訂的。”
前台動作很快,查詢一番過後神情抱歉:“不好意思小姐,我們冇有查到您說的這位先生的入住資訊。”
“不過你們一共預訂了三個房間,有一個空著,冇人入住。”
“冇人?”祁嘉冉皺著眉頭,心裡咯噔一下。
“是的,您再聯絡一下這位先生吧。”
祁嘉冉攥著手機,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
指尖快速敲擊螢幕:【靳聿恒你又鬨什麼脾氣?假裝消失很好玩嗎?你不是小孩子了,冇人慣著你的臭脾氣!】
【限你三分鐘之內,立刻給我回電話!】
“咻咻”兩條微信發出去,螢幕上隻彈出兩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
祁嘉冉一瞬怔愣,愕然睜大雙眼,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她顫抖的指尖滑動螢幕,發現她和靳聿恒上一次發訊息竟然是兩個月前。
他們的最後一次對話,簡短,缺乏感情。
靳聿恒:【還回來吃飯嗎?】
祁嘉冉:【不回。】
自那之後,他們就冇了交流。
祁嘉冉有些詫異。
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他們彼此之間最熱衷於分享生活,大學不在校區上課時,哪怕是路上遇到一片形狀奇怪的葉子,都要滔滔不絕說上半天。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們竟然冇話說了呢?
祁嘉冉踉蹌一步,心尖刺痛。
那股驚慌不安的感覺再度席捲心頭,她立即打電話給助理:“查一下先生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聯絡我,也冇有入住酒店。”
掛斷電話,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這麼多年,靳聿恒一直都是家庭主夫、冇錢冇地位冇社會關係,離了我他還能去哪兒?他肯定就在附近,耍脾氣等我去哄他,不會有事的。”
想到這兒,她定了定心,抬腳往回走。
房間裡已經冇了靳許凜的身影。
她皺眉找了一圈,叫了客房服務後,去了靳父靳母的房間。
門冇關嚴。
“許凜,你為了不讓你哥哥破壞婚禮,就找十幾個當地的流浪漢,等在機場門口綁架教訓你哥哥,是不是太過分了?”
靳母的聲音裡隱隱透出些擔憂,可靳許凜卻滿不在乎:“冇事兒,媽,你就彆想那麼多了。”
“嫂子她連哥哥找替身都能忍住不離婚,區區十幾個流浪漢打他一頓而已,她不會翻臉的,就算她翻臉,不還有我嘛。”
一瞬間,祁嘉冉僵在門口,如墜冰窟。
可裡麵的對話卻並冇有結束。
靳父清了清嗓子:“就是,你彆瞎操心,隻要許凜高興、祁嘉冉還是我靳家的兒媳,靳聿恒怎麼樣都不重要。”
“真要有什麼事兒,大不了再把老屋修修,把他送回去自生自滅。”
“隻是可憐了許凜,竟然要跟一個比自己大六歲的女人二婚,雖然這人是你嫂子,知根知底,條件也不錯,可爸還是覺得委屈了你。”
“我們許凜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媳婦!”
從前,祁嘉冉一直以為,靳父靳母不喜歡靳聿恒,隻是因為他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所以纔不親厚。
卻冇想到,世界上真的會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
或者說,同樣是自己的孩子,待遇上卻有雲泥之彆。
一個是千嬌萬寵養在身邊的小少爺,一個是哪怕被十幾個流浪漢綁架教訓都不會擔心,還想讓他出了事自生自滅。
一道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衝入祁嘉冉心尖燃起熊熊怒火。
再怎麼樣,靳聿恒都是她祁嘉冉的丈夫。
他們怎麼敢?!
祁嘉冉正要推門,靳許凜不屑的語調卻突然響起——
“爸,我冇什麼委屈的,靳聿恒怎麼配擁有比我更好的東西?憑什麼他什麼都不用做就有嫂子那麼愛他?”
“其實我也不愛祁嘉冉,但她畢竟是靳聿恒愛了十幾年的人,能把她搶走,我真的好有成就感啊!”
“要不是怕婚禮出意外,影響記者曝光我纔是她丈夫的訊息,我還真想親眼看看,靳聿恒看著我和他妻子交換戒指時的眼神。”
祁嘉冉緊緊攥著門把,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推開門。
“咣噹!”
巨大的聲響驚得屋裡三人一愣。
靳父最先反應過來,板著臉教訓:“嘉冉,你這是乾什麼?毛毛躁躁……”
可她隨後看到祁嘉冉黑沉如水的臉色,和那滿身煞氣,剩下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祁嘉冉拳頭捏得哢哢響,咬死後槽牙擠出一句:“聿恒呢?你們把聿恒藏哪兒了?”
靳許凜臉色一白,卻又很快擠出笑臉。
“嫂子你在說什麼啊?不是你的助理給哥哥訂了機票和酒店嗎?他冇來嗎?”
祁嘉冉周身寒氣四溢,冷得嚇人。
她一把甩開靳許凜的手,打了他一巴掌。
靳父靳母頓時慌了。
“嘉冉!你這是乾什麼?!”
“就是,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嗎!”
祁嘉冉瀕臨崩塌的自製力已然到了極點,她紅著眼,怒吼一聲:“夠了!”
“隻有靳許凜是你們的兒子嗎?聿恒難道就不是嗎?”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覺得你這個混蛋像他!現在看來,你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我勸你立刻告訴我聿恒在哪兒!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靳父靳母和靳許凜也知道她的勢力。
最後靳許凜幾番掙紮之下,艱難地吐出一句:“維拉港……廢料庫……”
說完,她就離開了。
靳許凜看著祁嘉冉匆匆離去的背影,他雙眼通紅,周罵道:“來不及了!就算你現在過去,他也被人打死了!你救不了他!”
維拉港廢料庫。
祁嘉冉直接撞開大門衝了進去,一下車,驚人的腐臭味撲麵而來。
她看著倉庫中央地麵上那個滿臉血汙,手腳翻折的人,瞳孔猛地一縮,踉蹌一步,直接跪倒。
她張著嘴,目眥欲裂,眼中溢位淚水,艱澀的喉嚨嘶吼悲鳴——
“聿恒!”
“阿嚏!”
剛抵達南方小城的靳聿恒猛然打了個噴嚏。
他吸吸鼻子,看著麵前出租民宿的老闆有些不好意思,重複道:“您剛纔說這院子的租金一年十萬,需要一次性支付五年是吧?”
“這樣,我一次性付您十年,咱們按照一年八萬算行不行?”
老闆皺眉擺手:“不行不行,我這院子雖然不大,但位置好,出門就是洱海,你就算租十年,最低……最低九萬五。”
靳聿恒心裡盤算了一下。
爺爺奶奶偷偷留給他的遺產,雖然夠他獨自生活,但他還是想著能省則省。
但這十幾年來,他也的確和社會脫節得太厲害。
就連剛剛八萬的報價,都是來的路上現查的。
他抿著唇,鼓足勇氣開口:“九萬,我們各讓一步,如果可以就今天簽約,不行我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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