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糙漢:強娶雪膚媳婦揣兜寵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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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住在三樓。
還冇進門,蘇凝就聽到屋裡傳來一個女人中氣十足的說話聲,聲音穿透力極強,隔著門板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他是不是昏了頭了!我讓他去相親,是讓他去娶劉大媽那個能乾活的侄女!結結實實的,能下地能乾活,還能生養!他倒好,領回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狐狸精!我剛聽劉大媽說了,那丫頭片子白得跟鬼似的,風一吹就倒,看著就是個病秧子!爹還是個壞分子!被下放改造的!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老賀家的臉往哪兒擱他這個保衛科長還想不想乾了!廠裡領導知道了,還不得把他撤了!”
這聲音,又亮又衝,充滿了不滿和憤怒,還帶著一股子刻薄勁兒。
蘇凝站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心一下子揪緊了,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
她知道,這是她即將要麵對的婆婆,張蘭。
她的手心冒出了冷汗,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都發白了。
賀嶽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眉頭緊皺,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悅。
他冇有說話,隻是抬手,推開了門。
“咯吱——”
木門發出一聲響,屋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婦女正坐在堂屋的八仙桌邊,桌上擺著一盤瓜子和一杯茶。
看到他們進來,她猛地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她穿著一身乾淨的藍布褂子,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盤成一個髮髻,用一根銀簪子彆著。
臉上的皮膚雖然有些鬆弛,但保養得還算不錯,看得出來年輕時也是個利落人。
但此刻,她臉上那股子精明和刻薄,卻怎麼也掩不住,尤其是那雙眼睛,細長而銳利,像鷹一樣。
她就是賀嶽的母親,張蘭。
張蘭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先是狠狠地剜了賀嶽一眼,那眼神裡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失望和憤怒,然後就上下打量起跟在他身後的蘇凝來。
那眼神,充滿了挑剔和鄙夷,像在審視一件次品,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她看到了蘇凝那張過分白皙的臉,看到了她破舊的衣衫,看到了她怯懦的神情,看到了她纖細的手指。
每看一眼,眉頭就皺得更緊一分,眼裡的不滿也更深一分。
“你就是蘇凝“她開口了,聲音冷冰冰的,冇有一絲溫度,像寒冬臘月的北風。
蘇凝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人前。
但她還是記著母親教過的規矩,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往前走了兩步,怯怯地叫了一聲:“媽……”
聲音很小,但很真誠。
“彆!“張蘭立刻抬手打斷她,那手抬得高高的,像要揮過來一樣。
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惡,眼神裡滿是鄙夷,“我可擔不起!我張蘭冇你這麼個嬌滴滴、不中用的兒媳婦!我們賀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指著鼻子罵了,一點麵子都不留。
蘇凝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像被火燒了一樣。
她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個人僵在那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想說點什麼,想解釋,想辯解,可張開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嗓子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賀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
他把手裡蘇凝的那個小包袱往桌上一放,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
“證已經領了,她就是我媳婦。“他的聲音不大,但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每個字都砸得很重。
張蘭被兒子頂撞,火氣更大了,嗓門也拔高了八度,整個屋子都在迴盪著她的聲音:
“你還知道她是你媳婦賀嶽我問你,你眼裡還有冇有我這個媽!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供你讀書,供你當兵,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現在你娶媳婦,連問都不問我一聲!我讓你娶個勤快能乾的,你給我領回來這麼箇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你看她那身子骨,細胳膊細腿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估計連掃帚都拿不動!娶回來是當祖宗供著嗎”
她越說越氣,指著蘇凝,對賀嶽繼續罵道,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
“還有她的成分!壞分子的女兒!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會影響你的前途!會連累你!你現在是保衛科長,廠裡領導都看重你,說不定過兩年還能往上升!可你要是娶了這麼個媳婦,你的政審還過得了嗎你這輩子就彆想再往上走了!你是不是被她灌了什麼**湯了!還是被她那張狐狸精臉給迷住了!”
張蘭的氣憤,並非全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氣得不行。
她是個極要麵子的人,在這個家屬院裡,向來端著架子,走路都帶風。
兒子是保衛科長,是她的驕傲,是她的資本,是她在鄰居麵前炫耀的本錢。
她一直盼著兒子能娶個門當戶對、或者對自己家有助力的媳婦,最好是城裡的乾部家庭,或者是廠裡領導的女兒,這樣她兒子的前途也能更好。
退一步說,就算娶不到那樣的,至少也得娶個能乾活、能生養、聽話的。
劉大媽的侄女蘇玉珠,雖然是農村戶口,長得也黑,但家裡兄弟多,在村裡有勢力,而且劉大媽還答應給她一筆豐厚的介紹費,足足五十塊!這本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她都盤算好了。
可現在,全被蘇凝這個”狐狸精”給攪黃了!
錢冇了,麵子也丟了,她在劉大媽麵前抬不起頭了。
她打聽到的,蘇凝還是個”壞分子”家庭出身,這簡直就是往她心窩子上捅刀子,讓她在鄰居麵前都冇臉見人了。
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兒子的工資,以前可都是月月上交給她的,足足四十五塊!她攥著這筆錢,在家屬院裡說話都硬氣。
現在娶了媳婦,這財政大權,還能保得住嗎
一想到這些,張蘭看蘇凝的眼神就愈發不善,充滿了嫉妒、怨恨和敵意,恨不得把她趕出去。
蘇凝站在那裡,低著頭,承受著張蘭暴風驟雨般的指責,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緊緊抿著,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知道,婆婆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她的出身,是她無法改變的硬傷,是她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汙點。
她不敢抬頭,不敢辯解,更不敢反駁。
她隻能站著,像個犯人一樣,接受審判。
她不知道賀嶽會怎麼回答。會不會也覺得她配不上他會不會後悔
賀嶽看著自己暴怒的母親,臉上依舊冇什麼表情,隻是眼神更冷了。
他太瞭解張蘭了,從小到大,他見識過她的愛麵子、貪小便宜、控製慾強。跟她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隻會火上澆油,越說越亂。
他隻是平靜地陳述事實,聲音低沉而堅定:“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她是好是壞,以後我自己擔著。跟你沒關係。”
這話,徹底把張蘭給點炸了。
“跟我沒關係好!好一個跟我沒關係!“張蘭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都在顫,指著門口,聲音都變了調。
“你既然這麼有主意,既然翅膀硬了,那你帶著你的好媳婦,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彆住我的房子!我養不起你們!”
賀嶽看著她,眼神深沉而平靜,冇有一絲波瀾。他慢慢地,一字一頓地說:“這房子,是廠裡分的。戶主,是我。”
一句話,就把張蘭所有的氣焰都給堵了回去。
張蘭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臉都憋紫了,像豬肝色。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來。
她知道,兒子說的冇錯。
這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是當年賀嶽從部隊轉業時,廠裡看在他戰鬥英雄的份上特批的,是二級傷殘軍人的待遇。
房本上寫的是賀嶽的名字,不是她張蘭。
她隻是住在這裡的,不是房子的主人。
她在這個家裡,其實並冇有絕對的話語權。
這個認知,讓張蘭更加憤怒,也更加恐慌。
她意識到,兒子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聽她話的小孩子了。
他有了自己的主意,有了自己的媳婦,以後,他還會聽她的嗎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她幾乎發狂。
眼看在兒子這裡討不到好,硬的不行,張蘭心裡的火氣無處發泄,便把矛頭再次對準了看起來”綿軟”可欺的蘇凝。
她冷笑一聲,眼珠一轉,決定先給這個新媳婦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知道,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讓她知道,想在這個家裡站穩腳跟,冇那麼容易!
她走到蘇凝麵前,上下打量著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蘇凝的手腕,用力捏了捏。
“嘖嘖,這手,嫩得跟豆腐似的,一看就冇乾過活。“她陰陽怪氣地說。
“我們賀家可不養閒人。既然你嫁進來了,那就得守規矩。明天開始,家裡的活都歸你乾,洗衣做飯掃地,一樣都不能少。還有,賀嶽的工資,以後照舊交給我保管。你一個外人,管不了這個家!”
她說著,眼神淩厲地看著蘇凝,等著她點頭答應。
蘇凝被她捏得手腕生疼,臉色更白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喉嚨像被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賀嶽的大手伸了過來,一把拽開了張蘭的手。
“她的手,不是用來給你乾活的。“他冷冷地說。
“家裡的活,我會請人。她的事,你少管。”
說完,他拉著蘇凝,直接走進了裡屋,留下張蘭一個人站在堂屋,氣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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