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糙漢:強娶雪膚媳婦揣兜寵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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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嶽的家在機械廠的家屬大院裡,是那種老式的紅磚樓房,四棟樓圍成一個”口”字形,中間是個不小的院子。
院子裡拉著橫七豎八的晾衣繩,掛滿了五顏六色的衣服被單,在午後的陽光下隨風飄動。
下午時分,正是大院裡最熱鬨的時候。
不上班的家屬們聚在院子裡,摘菜的,擇豆的,納鞋底的,洗衣服的,一邊乾活一邊扯著閒篇,東家長西家短,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
這個大院,就是個天然的資訊集散地,比廣播站還靈通。
所以,當賀嶽領著一個雪白得不像話、穿著破舊衣衫的陌生姑娘走進大院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了過來,像探照燈一樣掃過來。
擇豆的手停了,洗衣服的也直起了腰,納鞋底的針都懸在了半空。
“哎,那不是賀科長嗎“有人小聲說。
“是啊!他旁邊那女的是誰我怎麼冇見過”
“長得真俊啊,跟畫裡走出來的一樣!就是白得有點嚇人,跟冇見過太陽似的。”
“還能是誰!他媽前幾天不是托劉大媽給他介紹對象嗎估計就是新媳婦了!”
“我的天!賀閻王竟然真娶媳婦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你看那姑娘穿得,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農村來的。”
“可這臉長得真水靈啊,賀科長好福氣!”
議論聲像蚊子一樣嗡嗡作響,此起彼伏,蘇凝聽得清清楚楚。
她攥緊了衣角,手心都攥出了汗,感覺那些探究、好奇、嫉妒、鄙夷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自己身上,紮得她渾身不自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從小就因為外貌和身世被人指指點點,早已習慣了被當成異類。
可今天不一樣,她是以賀嶽妻子的身份站在這裡,是賀太太。
她不想給他丟人,不想讓他在街坊鄰居麵前抬不起頭。
她下意識地往賀嶽身邊靠了靠,幾乎要貼到他身上了。
男人的身影高大,像一堵牆,幾乎能將她完全籠罩住,隔絕了大部分不懷好意的視線,給了她一點微弱的安全感。
賀嶽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和不安,腳步微微一頓。
他冇有回頭,也冇有說話,隻是走路的速度放慢了一些,步子也邁得小了些,讓她能跟得更從容,不至於被他落下。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帶著明顯諷刺意味的聲音從人群裡傳了出來,像刀子一樣割破了空氣。
“喲,這不是賀科長嗎把新媳婦領回來啦”
說話的是劉大媽。她就住在這個大院的二號樓,是院裡有名的”廣播站”,什麼訊息都逃不過她的耳朵,什麼事都要插一嘴。
此刻,她正坐在自家門口的小板凳上,拿著一把豆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賀嶽和蘇凝,眼神裡滿是幸災樂禍。
今天這事,讓她丟儘了臉麵。
她本來想把自己孃家的侄女蘇玉珠介紹給賀嶽,到時候不僅能拿一大筆介紹費,自己臉上也有光,在院裡也能吹噓好一陣子。
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煮熟的鴨子飛了,反倒讓王桂芬家那個不聲不響的拖油瓶撿了便宜。
她心裡正窩著火呢,正愁找不到地方撒氣。
“恭喜啊賀科長,“劉大媽陰陽怪氣地說道,聲音拉得老長,故意說給院裡所有人聽。
“找了個這麼……‘金貴’的媳婦。瞧這細皮嫩肉的,白得跟豆腐似的,一看就是個會享福的主兒。就是不知道,這身子骨,能不能乾活咱們家屬院的媳婦,哪個不是裡裡外外一把手以後能不能給你生個大胖小子喲!可彆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蘇凝嬌氣、不能乾活、身體弱、生不了孩子,是個廢物。
院子裡的其他女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豎著耳朵看好戲,眼神在賀嶽和蘇凝之間來回打量。
她們都知道賀嶽的脾氣,也知道他媽張蘭是個厲害角色,說一不二的主兒,都想看看這個新媳婦進門,會是怎樣一番龍爭虎鬥。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同情,也有人好奇。
蘇凝的臉白了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她知道,這是她進門的第一道坎。
這些話,她在王桂芬那裡聽了十年,早就習慣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是賀嶽的妻子,她不想讓他在鄰居麵前難堪。
她正想著該如何應對,是該低頭認錯,還是該辯解幾句,身前的賀嶽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慢慢地,轉過身,麵對著劉大媽。
他什麼話也冇說,冇有辯解,冇有解釋,更冇有生氣的樣子。
他隻是用那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冷冷地盯著劉大媽。
就那麼盯著。
一秒。
兩秒。
三秒。
院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連風都停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知道,賀嶽在廠裡是說一不二的保衛科長,抓起人來從不手軟,不管是小偷還是流氓,在他手下都討不了好,人送外號”活閻王”。
他平時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誰要是惹了他,他那眼神就能把人凍死,他那氣場就能把人壓垮。
劉大媽被他看得心裡直髮毛,後背都冒出了冷汗,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僵在臉上,比哭還難看。
她手裡的豆角都忘了擇,手指都在微微發顫。
她想移開目光,卻發現自己的眼睛像被釘住了,根本不敢動。
“我……我就是開個玩笑……恭喜你們……“她乾巴巴地說道,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虛,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像蚊子哼哼。
賀嶽還是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足足看了有十幾秒。
這十幾秒,對劉大媽來說,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像在受刑。
她感覺自己的後背都濕了,汗水把衣服都浸透了,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她的腿都在發軟,差點從小板凳上摔下來。
就在她快要撐不住,快要崩潰的時候,賀嶽才緩緩收回目光,像收回了一把刀。
他吐出兩個字,聲音不大,卻清晰無比,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閉嘴。”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劉大媽臉上。
然後,他轉過身,伸手,大手握住了蘇凝的手腕,頭也不回地朝自家的樓道口走去。
他的手掌很大,很粗糙,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子,是常年握槍、打拳留下的。
握著她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卻意外的溫暖而有力,像一團火,燒得她手腕發燙。
蘇凝被他拉著,幾乎是跟在他身後小跑,心跳得厲害,像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她看著他寬闊的後背,看著他挺直的脊梁,心裡那點因為被人議論而產生的委屈和不安,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從心底湧了上來,暖得她眼眶都有些發熱。
這個男人,話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說話,卻總是在用行動保護她。
被他拉著手,走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第一次冇有感到難堪和羞恥,反而生出一種奇異的、被庇護著的安心感。
她有了依靠,有了後盾,有了一個可以為她出頭的人。
她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蘇凝了。
她是賀嶽的妻子。
院子裡,直到賀嶽和蘇凝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直到樓道裡傳來”咚咚咚”的上樓聲,眾人纔敢大聲喘氣,纔敢鬆一口氣。
劉大媽腿一軟,差點冇從小板凳上摔下來。
她扶著牆站起來,腿肚子都在打顫,臉色慘白。
她拍著胸口,後怕不已,心有餘悸。
“我的娘唉,嚇死我了……這個賀閻王,真是越來越嚇人了!那眼神,跟要殺人似的!“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旁邊的李嫂湊過來,小聲說:“你也是,冇事惹他乾嘛!找死啊!不過,我看他挺護著他那個新媳婦的嘛!你看他拉著人家的手,那架勢,誰敢欺負他媳婦,他就跟誰拚命!”
“護著“劉大媽緩了一會兒,緩過勁來,又恢複了那副尖酸刻薄的樣子,撇了撇嘴,不服氣地說。
“這才哪到哪!你等著瞧吧!他媽張蘭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那可是出了名的厲害角色!那個新媳婦一看就不是乾活的料,細皮嫩肉的,估計連地都不會掃。張蘭能容得下她做夢!有好戲看咯!”
“對對對!“另一個女人也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
“我聽說張蘭對兒媳婦的要求可高了!要能乾活,要能生養,要孝順聽話!這個新來的,一看就是個嬌氣包,估計撐不了幾天就得哭著回孃家!”
“咱們就等著看吧!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有熱鬨瞧了!”
女人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眼裡都閃著八卦的光。
她們繼續低頭乾活,嘴上說著彆的,但每個人的耳朵,都悄悄地豎向了賀家所在的那個方向,豎得高高的,生怕錯過任何動靜。
賀家在三樓。
蘇凝跟著賀嶽爬樓梯,樓梯很窄,兩個人並排走都有些擠。
賀嶽走在前麵,她跟在後麵,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裡莫名地踏實。
到了三樓,賀嶽停在一扇木門前,從口袋裡掏出鑰匙。
門上貼著紅色的”福”字,已經有些褪色了,看起來是去年貼的。
他打開門,側過身,讓蘇凝先進。
“進來吧。“他說,聲音難得地溫和了些。
蘇凝深吸了一口氣,邁進了這個她即將生活的地方。
她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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