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入夜,惡毒女配被他占有 159
被吸引注意
字寫得真好,樸實又熨帖。
陸振川的目光在那幾個字上停留了片刻,若有所思。
“哥!看什麼呢?”陸芳芳像隻小麻雀似的,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立刻興奮地邀功,“哥,這標語寫得好吧?這就是陳潔姐寫的!趙乾事看了都直誇她有文化呢!”
陸振川眉峰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回家的路上,陸芳芳的嘴就沒停過,嘰嘰喳喳地跟哥哥說起公社裡的事,話題三句不離陳潔。
“哥,你都不知道,陳潔姐人可好了!我剛來裁縫鋪,好多東西不懂,都是她不嫌煩,一點點教我的。她還會畫樣子,畫出來的花鳥可好看了!就是命苦,攤上那麼個婆家……”
陸振川隻是偶爾“嗯”一聲,大部分時間都沉默地走著,表情沒什麼變化。
又過了幾天,陸芳芳再來公社時,神秘兮兮地從布包裡掏出一個紙包遞給陳潔。
“陳潔姐,給你。”
陳潔開啟一看,頓時愣住了。裡麵是一疊厚厚的、雪白的稿紙,還有一支嶄新的英雄牌鋼筆,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
在如今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這簡直是頂頂貴重的禮物了。
“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陳潔連忙推拒。
“哎呀,你拿著就是了!”陸芳芳把東西硬塞回她懷裡,小聲解釋道:“這是我哥他們單位發的,他一個大老粗,成天摸槍杆子,哪用得上這個?放著也是積灰。我看你平時總在廢報紙上寫寫畫畫的,就給你拿來了,物儘其用嘛!”
聽她這麼一說,陳潔才遲疑地收下了。
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光滑的稿紙和冰涼的筆杆,還是有些受寵若驚,將東西視若珍寶。
兩人正說著話,陸芳芳無意中擼起袖子擦了擦汗,陳潔瞥見她手腕上戴著一個眼熟的紅繩手鏈。
“芳芳,你這手鏈……”
“哦,這個啊,”陸芳芳獻寶似的舉起手腕,“我哥給我編的,說是能保平安。彆看我哥那手常年握槍,粗糙得很,編這個可細心了。”
說到這,她話鋒一轉,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內側,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心疼和不忿:“你不知道,我哥這手腕上,有一道好長的舊傷疤。還是前些年在邊境執行任務時,為了保護一個放下武器的戰俘留下的。那戰俘都投降了,結果對麵自己人打黑槍,我哥想都沒想就替他擋了一下。就因為這,他還捱了處分,說他婦人之仁呢!你說氣不氣人?”
陳潔聽得心頭一震。
沒想到這些當兵的人竟然會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
隨著紅星公社裁縫鋪的名聲逐漸打響,公社的布料運送量也越來越大,趙乾事特地從縣裡弄來一輛二手的板車,交給了陳潔使用。
陳潔肚子越來越大,有個板車乾起活來也省力一些。
這天夜裡,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潑大雨。
陳潔剛從銷社拉了一車新到的的確良布料回來,雨勢就越來越大。
豆大的雨點砸在油布上,劈啪作響。
鄉下的土路被雨水一泡,瞬間變得泥濘不堪,車輪走在上麵,深一腳淺一腳。
突然,右邊的車輪“咯噔”一聲,猛地陷進了一個大水坑裡,整個車身都歪了過去。
陳潔心裡一沉,趕緊放下車把,跑到後麵去推。可她一個女同誌,力氣本就小,腳下又是濕滑的爛泥,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板車也隻是在原地晃了晃,紋絲不動。
雨水順著她的頭發流下來,迷了眼睛,身上早已濕透,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隻有遠處偶爾劃過的閃電,照亮她絕望又無助的臉。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一束明亮的光柱,突然刺破了濃重的雨幕,直直地照了過來。
陳潔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撐著一把黑色的油布傘,踏著水花,大步向她走來。
是陸振川。
他沒多問一句廢話,走到跟前,將手裡的手電筒塞給陳潔,讓她照著路。
然後,他二話不說,俯身捲起筆挺的褲腿,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腿,徑直踏入了沒過腳踝的泥水裡。
他走到車輪陷進去的那一側,雙臂抓住車架,肌肉瞬間賁起,沉聲喝道:“我數一二三,一起用力!”
“一……二……三!”
隨著他一聲低喝,陳潔也拚儘全力去推。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車身傳來,那深陷的輪子竟被他硬生生地抬了起來!
陳潔連忙趁勢往前猛推,板車終於從泥坑裡掙脫出來。
就在車子晃動的一瞬間,她腳下一滑,險些摔倒。慌亂中,一隻溫熱乾燥的大手,覆在了她冰冷濕滑的手背上,穩穩地扶住了她。
那掌心的溫度,滾燙得驚人,彷彿能透過麵板,一直烙印到心裡去。
陳潔猛地回過神,像被燙到一般,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陸振川彷彿沒察覺到她的窘迫,鬆開手,表情一如既往地沉穩。
他看了一眼被推到安全地帶的板車,又看了一眼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陳潔,言簡意賅地吐出兩個字:“走吧。”
雨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
回到公社大院,院子裡空無一人,隻有雨水彙成細流,從屋簷上嘩嘩淌下。
陳潔推著板車進了倉庫,用油布仔細蓋好。
她轉過身,看到陸振川還站在屋簷下,雨水順著他筆挺的褲管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在地上積了一小灘水。
他那件軍便裝的肩頭也濕了大半。
“陸營長,你……”陳潔咬了咬唇,終於鼓起勇氣,“你要是不嫌棄,去我屋裡坐坐,喝口熱水暖暖身子吧。這雨太大了。”
她的住處,是裁縫鋪後麵隔出來的一間逼仄的小屋,勉強能放下一張板床和一張小桌子。
陸振川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小屋裡,一盞昏黃的燈泡散發著微弱的光。陳潔找出自己唯一一條乾淨的毛巾遞過去,又手腳麻利地用小爐子燒了壺熱水,倒進搪瓷缸裡。
“快擦擦吧,彆著涼了。”
陸振川接過毛巾,那上麵帶著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氣。
他隨意地擦了擦臉和頭發,捧著溫熱的搪瓷缸,卻沒有喝。
屋子太小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一進來,瞬間就顯得擁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