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入夜,惡毒女配被他占有 232
衣服臟了,燒了吧
窗外黑得像潑了墨,靜得有些嚇人。軍區大院裡麵,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
娃娃沒了,盼安明天一早醒來,找不到娃娃應該會哭鬨。孩子的心思簡單,認定的東西就要,講不清道理。
陳潔歎了口氣,索性從櫃子裡翻出自己存著的一些乾淨的布頭和新棉花。
燈光下,她穿針引線,決定連夜給盼安重新做一個乾乾淨淨的布偶。
也好,有點事情做,總比睜著眼胡思亂想的強。
遠處的天際線,已隱隱約約,有了泛白的跡象。
軍區大院外,那片垃圾場的一間破敗的泥瓦房裡,孫老頭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嘴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又是那個噩夢。
夢裡,他那個傻兒子孫強,穿著一身鮮紅的花布衣裳,臉上畫著女人的妝,咯咯地笑著,手裡牽著一個又一個沒有臉的小孩,走向黑漆漆的後山深處……
孫老頭抹了把臉,驚魂未定地扭頭看向旁邊的另一張木板床。
床上空空如也,那床破舊的被子被掀在一旁。
人呢?!
孫老頭的心“咯噔”一下。他連鞋都來不及穿,赤著腳就衝出了屋子。
院子裡,清冷的月光像水銀一樣灑在地上,照得一切都泛著一層慘白。
他一眼就看到了院子角落裡的那口水井旁,蹲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是孫強。
他背對著自己,正埋著頭,不知道在乾什麼。一陣“沙……沙……”的、極有規律的摩擦聲,在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明顯。
孫老頭放輕腳步,一點點地走了過去。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
孫強的手裡,正拿著一件小孩子的衣裳,看那粉色的確良布料和領口的小花邊,應該是個女娃的。衣服上沾滿了泥土,胸口的位置,有一大片已經乾涸發黑的暗紅色汙漬。
而他正用一塊從河邊撿回來的扁平石頭,一遍又一遍,費力地在那片汙漬上摩擦著,似乎是想把那顏色給磨掉。
他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咿咿呀呀的歌。
孫老頭站在他身後,看著這一幕,心中思緒萬千,最終都化成了一股無法言說的疲憊。
他緩緩走上前對著眼前的人道:“強子,臟了。這衣裳臟了,不能要了。”
孫強停下動作,茫然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映著慘白的月光,嘴裡發出“啊……啊……”的含混聲音。
“乖,聽話。”孫老頭耐心的勸著,像是哄一個不講理的娃娃,“爹給你燒了,明天,爹再去給你找件新的,找件更好看的,好不好?”
他不由分說地從兒子手裡奪過那件粉色的確良小褂子。
孫老頭不敢多看,轉身就快步走回屋裡,像是手裡拿著一塊燒紅的烙鐵。
他走到灶膛前,把那件衣服猛地塞了進去。劃著一根火柴,“刺啦”一聲,昏黃的火光亮起,瞬間點燃了那乾透的布料。
火苗“呼”地一下竄了起來,將那件粉色的衣裳貪婪地吞噬。布料在火光中迅速蜷曲,變黑,領口的小花邊最後掙紮了一下,也化為了灰燼。
孫老頭蹲在灶膛前,一動不動地看著。
直到那點火光徹底熄滅,他才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天邊剛泛起一層魚肚白,陸振川便拖著一身疲憊回來了。他輕手輕腳地用鑰匙開啟家門,卻一眼就看到臥室的門縫底下,透出一條昏黃的燈光。
他心裡一緊,快步走過去,抬手敲了敲門:“陳潔?”
屋裡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接著是陳潔帶著警惕的聲音:“誰?”
“是我,陸振川。”
聽到是陸振川的聲音,陳潔緊繃的神經才猛地鬆懈下來,她幾步上前拉開了門。
門一開,陸振川就看到了陳潔眼底濃重的青黑。他皺起眉頭:“怎麼一晚上沒睡?出什麼事了?”
“睡不著,心裡頭老是不踏實。”陳潔勉強笑了笑,側身讓他進來,“反正我白天在家,盼安睡了我也能跟著眯一會兒。你才累,忙了一宿,快去洗把臉歇著吧。”
“不行,”陸振川搖搖頭,解開軍大衣的風紀扣,“我一會兒就得去訓練場。出了這麼大的事,各個連隊都得把手底下的人盯緊了,思想工作要做,日常訓練也不能鬆,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這幾天,整個軍區都像一張拉滿了的弓,所有人都繃著一根弦。
“那怎麼行!”陳潔一聽就心疼了,“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這樣,你先去洗把臉,我這就去給你下碗麵條,臥兩個荷包蛋,熱乎乎吃下去也能扛一會兒。”
陸振川還想說不用麻煩,但拗不過陳潔,看著女人不由分說的就進了廚房開火,隻能點點頭,把拒絕的話嚥了回去。
他脫下外套,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書桌,看到了桌上那個嶄新的布娃娃。
娃娃做得不算精緻,但針腳細密,憨態可掬。
“怎麼突然想起做這個了?”他拿起來看了看,“回頭去百貨商店給盼安買一個就是了,也花不了幾個錢。你這大晚上不睡覺地做,多費眼睛。”
陳潔正在櫃子裡找麵條的手頓了一下,輕聲說:“反正也睡不著。”
就這麼一句話,像一根引線,瞬間點燃了她壓抑了一整晚的恐懼。
孫家那個傻子,那個詭異的娃娃,還有裡麵那些令人作嘔的東西,一下子又全都湧上了腦海。
她轉過身,看著男人疲憊但依舊可靠的臉,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對了,振川,那個收破爛的孫老頭,和他那個傻兒子,最近……你見著他們了嗎?”
“哦,你說他們啊。”陸振川把娃娃放回桌上,隨口答道,“大院出了事,現在外來人員一律不準進了,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暫時都擋在了外麵。怎麼突然問起他們?”
她沉默了片刻。
那娃娃詭異,陳潔想著要不要和陸振川說起。
她怕東西和案子無關,給陸振川添麻煩。
但是……
“振川,你跟我來。”
見陳潔神情猶豫,陸振川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陳潔徑直走到了床邊,然後蹲下身,從床底下拖出了一個用舊報紙包著的方方正正的東西。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