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入夜,惡毒女配被他占有 233
目擊證人
陳潔沒有回答,隻將報紙包放在桌上,在陸振川的注視下,一層,一層,小心地剝開。
當最後一層報紙被掀開,裡麵的東西暴露在燈光下時,陸振川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小撮顏色混雜、糾纏在一起的頭發,幾塊沾著早已乾涸發黑血跡的碎布,還有——一顆小小的,眼熟的,紅色的塑料珠子。
“這是……”陸振川瞬間警惕了起來。
“是從孫強給盼安的那個娃娃裡拆出來的。”陳潔有些不確定的說,“振川,你看看那顆珠子,是不是和……和軍軍腳上那隻涼鞋的,一模一樣?”
她抬起頭看向男人:“我倒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但是這事兒不和你說,我心裡又總是不踏實。”
陸振川盯著東西,皺著眉頭沉默了片刻,之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將東西收了起來,囑咐陳潔這幾天彆出門,這事他會注意。
匆匆吃了早飯後,陸振川帶著那個詭異的娃娃又出了門。
與此同時,軍區大院的排查工作,在經過了幾輪地毯式的搜尋後,陷入了僵局。
一無所獲。
所有人,從乾部到家屬,都被盤問了好幾遍,附近的山頭、溝渠、防空洞,也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可凶手就像個鬼影子,沒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
壓力如同烏雲,沉沉地壓在每個專案組成員的心頭。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泄氣的時候,一個關鍵的“目擊者”,自己找上了門。
公安部懸賞線索的賞金也從最初的一百塊錢,漲到了三百塊錢,然後是六百塊錢。
終於,有個人去了公安局報案。
是個市裡一個處理國營飯店泔水的小工。
他言之鑿鑿地聲稱,在第四起案子出事那天傍晚,天快擦亮的時候,他去垃圾場倒泔水,親眼看見一個穿著軍大衣的男人,在垃圾場附近鬼鬼祟祟地徘徊。
“那人個子挺高,身形瞧著也壯實,戴著軍帽,帽簷壓得特彆低,看不清臉。”小工努力回憶著,“當時我還納悶呢,天那麼黑,他一個人上那兒乾啥去?我喊了一聲,他好像嚇了一跳,扭頭就往垃圾堆裡跑了。
垃圾場很大,他嫌又臭又臟,就沒追,也沒多想。
直到前幾天警方不得已,披露了關於雨衣的細節和雨衣模樣,希望從社會獲得更多線索,他這纔想起來這事。
“軍大衣,高個子!這不就是衝著軍區來的人嗎!”一個年輕的公安激動地一拍大腿,“肯定是個軍人沒錯了!對大院有點瞭解,又心懷不滿,趁著天黑摸進來報複社會!”
這個推論立刻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同。這些天,所有人都被那沒頭沒腦的案子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方向,就像是黑夜裡看見了光,誰都想趕緊抓住。
調查方向立刻調轉,所有力量都朝著“軍人”這個群體撒了出去。尤其是那些有過前科、被部隊處分過、或是退伍後生活不如意的,都成了重點排查物件。
很快,一個叫趙衛東的男人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這人兩年前在後勤處乾過一陣子,手腳不乾淨,因為偷竊倉庫裡的物資被發現,不光被開除,還關了幾天。他身高體壯,跟目擊者描述的體型對得上,最重要的是,他被開除前,剛好負責過一段時間對那雨衣的物資看管。
“就是他了!”專案組的負責人一錘定音,“所有人都給我動起來,把這個趙衛東給我挖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整個軍區,連帶著地方公安係統,全都撲在了這條線索上。一時間,追查趙衛東的下落,成了壓倒一切的頭等大事。
隻有陸振川,坐在會議室的角落裡,聽著周圍熱火朝天的討論,心裡的疑雲卻越來越重。
他總覺得不對勁。
都說了是好幾年質量不過關的雨衣,哪個兵蛋子會刻意去翻這件老古董質穿在身上?再說,軍區大院這兩年為了加強安防,圍牆加高了,好幾處舊的通道也堵死了,內部的路也重新修過。
趙衛東就算以前熟,現在也得抓瞎。
一個外人,怎麼可能在那麼多雙眼睛底下,眨眼的功夫就把一個孩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擄走,還能精準地避開所有巡邏隊?
這不像是一個外來者能乾出的事。
凶手,一定還在大院裡。或者,是一個能自由出入大院,不被人懷疑的人。
他撚了撚因為熬夜而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決定不再跟著大部隊去追查那個虛無縹緲的趙衛東。
比起這個男人,陳潔給的線索,他更感興趣。
他拿起筆,在一張空白的介紹信箋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一封協查函,收件地址是幾百裡外,孫老頭老家所在的鄉派出所。
信裡,他請求對方協助調取孫福貴(孫老頭)一家,從建國以來的所有戶籍資訊和相關檔案記錄。
在追查趙衛東的同時,垃圾場也被警方作為“嫌疑人逃竄地點”,進行了重點搜查。
隻是那地方實在太大了,垃圾堆得像小山一樣,散發著衝天的臭氣。幾個公安同誌忍著惡心,翻了半天凶手可能窩藏的地點,可除了成群的蒼蠅和幾隻餓得發瘋的野狗,什麼也沒找到。
他們也找到了垃圾場裡唯一的住戶——孫老頭。
“同誌,案發那天淩晨,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或者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一個公安客氣地問道。
孫老頭正蹲在門口,用一根木棍捅著一個滿是破洞的鐵皮爐子,聞言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聲音沙啞地嗆了回來:“看到啥?我這兒除了垃圾就是耗子,能有啥人來?天沒亮我就睡得跟死豬一樣,打雷都聽不見!”
他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戒備和不耐煩,揮了揮手,像是在趕蒼蠅:“行了行了,彆在我這兒耽誤工夫了,殺人犯還能往我這臭水溝裡鑽不成?趕緊去彆處查吧!”
說完,就再也不理人了。
公安們看著他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架勢,也問不出什麼,隻好無功而返。
時間一天天過去,對趙衛東的追捕網撒得越來越大,可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蹤跡。
專案組的士氣,也從最初的信心滿滿,漸漸變得焦躁不安。
小半個月後,就在所有人都快被拖得筋疲力儘的時候,陸振川收到了一個從老家那邊郵局寄來的牛皮紙檔案袋。
袋子很薄,邊緣已經磨得起了毛,上麵蓋著一個模糊不清的郵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