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入夜,惡毒女配被他占有 301
你要不試試寫小說
陸芳芳本來還處於戒備狀態,一聽這話,眼睛猛地一亮。
她看看高媛,又看看窘迫的陳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也為這事愁得不行呢!
高媛看著她們倆那副呆樣,好笑地雙臂抱在胸前,繼續說道:“對,你沒聽錯。我覺得你們倆挺有意思的。一個是不解風情的悶葫蘆,一個是逆來順受的受氣包,簡直是天造地設的絕配。”
她的話雖然糙,但理卻一點不糙。
“不過,”她話鋒一轉,毫不客氣地評價道,“光靠你們自己,估計等到下輩子也捅不破那層窗戶紙。”
陸芳芳半信半疑地湊上前:“你……你真不是來找茬的?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高媛瞥了她一眼,嘴角一撇,沒直接回答,反而把目光重新投向了自始至終都低著頭、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的陳潔身上。
“辦法是有,”高媛慢悠悠地說,話鋒卻突然一轉,帶上了幾分訓教的意味,“不過,指望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啊,首先得自己站起來。”
她說著,視線越過陳潔的肩膀,落在了堂屋裡那張舊木桌上。桌上散亂地鋪著一遝稿紙,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我聽說,你很會寫東西?”
這話題跳躍得太快,陳潔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隻能茫然地抬起頭,眼裡還帶著未散的慌亂和窘迫。
高媛卻不等她回答,已經站起身,邁開長腿,徑直走進了屋裡。
她毫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那疊稿紙,正是陳潔熬了好幾個晚上才寫出來的《紅纓槍》劇本草稿。
屋外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邊。
高媛就站在那光影裡,低著頭,手指飛快地翻動著稿紙。
“沙沙”的翻頁聲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陳潔和陸芳芳緊張地跟了進去,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高媛看得很快,但很專注。她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隨意,慢慢變得認真,然後,她的眼睛越來越亮,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
“嘖嘖,可以啊。”她忽然出聲,抬頭看向陳潔,“這結構不錯,故事也抓人。尤其是這台詞,真有勁兒!”
她揚了揚手裡的稿紙,念出其中一句台詞:“‘男人能扛槍保家衛國,我們女人也能!這半邊天,是我們自己撐起來的,不是靠誰施捨的!’”
唸完,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陳潔,調侃道:“筆杆子下能寫出這麼有骨氣的女英雄,怎麼到了自個兒身上,就成了個畏手畏腳的悶葫蘆?”
她被說的有些侷促地絞著衣角,臉頰又開始發燙,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她能寫出那樣的角色,自己卻活成了最懦弱的樣子。
高媛見她這副模樣,也沒再繼續逼她。她“啪”地一聲將劇本合上,輕輕放在桌上,臉上的調侃收了起來,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
“但是,陳潔同誌,”她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又鄭重,“話劇的受眾太小了。大家辛辛苦苦排一場,台底下坐著的,撐死也就幾百號人。你想沒想過,讓成千上萬,甚至更多的人,看到你的故事?”
成千上萬?
這個數字對陳潔來說,太過遙遠,太過龐大,她甚至想都不敢想。
不等她消化這個驚人的問題,高媛已經轉身從自己帶來的那個洋氣帆布包裡,掏出了幾樣東西。
一本是硬殼封麵,印著外文和彩色圖畫的書;另外幾份,則是折疊起來的報紙。
她把這些東西“啪”地一下拍在桌上,攤開在陳潔麵前。
“看到沒?這叫小說。”高媛指著那本外國書,又指了指報紙上占據了大半個版麵的連載故事,“在國外,現在最時髦、最了不起的獨立女性,都在寫這個。用自己的筆杆子賺錢,給自己掙名聲,也為天底下的女人發聲!”
這個概念對陳潔來說,是全新的,是石破天驚的。
她的目光被那些印刷精美的文字和插圖牢牢吸引住了。
她看到報紙上那些連載故事的標題,看到下麵作者的名字,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一樣。
她有些結巴地開口:“我……我以前給報紙投過稿,寫過一些……一些小故事,也算……也是小說嗎?”
“那能一樣嗎?”高媛乾脆地打斷她,語氣裡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你那頂多算個‘豆腐塊’,千八百字了不起了。我說的小說,是幾萬字,甚至幾十萬字的長篇!那完全是兩碼事!”
她看著陳潔那雙因震驚而睜大的眼睛,循循善誘地放緩了語速:“你的文筆很好,這是頂頂重要的。你又有生活,有閱曆,這些都是彆人沒有的寶貝。你完全可以試著寫小說!寫咱們軍人的故事,寫咱們女人的故事,甚至……寫你自己的故事!”
“把它寫出來,投到大報社去!一旦發表了,你就不是誰誰誰家的寡婦,也不是住在陸營長家的閒人,你是作家!是靠自己本事吃飯的陳潔同誌!”
高媛往前探了探身子,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彷彿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去。
“彆總想著依附男人,也彆被那些碎嘴婆孃的流言蜚語打倒。把你的才華變成你的底氣,這纔是女人真正該走的路!”
“你現在為什麼自卑?不就是覺得自己拖家帶口,沒工作沒本事,是個累贅,配不上陸振川那個前途無量的營長,對不對?”
陳潔渾身一震,像是被人說中了最隱秘的心事。她沒說話,但那猛然躲閃的眼神,和瞬間蒼白的臉色,已經預設了一切。
高媛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可你要是成了全國知名的大作家呢?到時候,彆說一個陸營長,就是軍區首長見了你,也得客客氣氣地站起來,稱呼你一聲‘陳老師’!而且,你總得為你自己,正兒八經地活一次吧?”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銳利:
“你連頂著滿院子的流言蜚語,住在陸振川家的勇氣都有。難道,就沒有讓自己變得更好的勇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