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山寺再無佛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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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未婚夫的救命恩人是一隻美麗墮落被圈養的契約獸。
為讓她不再被侵擾,謝榮安無限期推遲婚期,帶著她以女朋友的身份招搖過市。
為教她自尊自愛,謝榮安低下傲骨碾碎佛珠,為她破了多年不曾破過的戒。
隻為證明她值得世間最好的。
三級片女主角搖身一變成了奧斯舞團首席,勾著清冷佛子纏綿於各處,墮進塵埃。
而我,這個跛腳未婚妻,緊緊抓住的最後體麵——
唯一榮譽首席掛名也被剝奪。
提出退婚的那天,我被謝安安舉著鎏金佛像砸得頭破血流,連帶溫家股份跌停。
女孩白皙的臉龐在刺目的陽光下出現,她羊皮細高跟碾在我臉上,語氣輕蔑。
“你這臨陣脫逃的賤人,有什麼資格跟哥哥退婚,去死吧你!”
而謝榮安似是看我一眼都嫌臟,半蹲下為女孩擦淨鞋麵上的汙穢。
眼前的血光逐漸斑駁,我恍惚看到奮不顧身從三樓一躍而下吸引惡徒的自己。
這一次,謝榮安,我不救了
1
砰——!
鐵門被粗暴地踹開,劣質的菸草味和悶酸汗味撲麵而來。
中年男人疾步衝到身前,一把揪住我的頭髮,迫使我仰頭。
“吵什麼吵,還當這裡是你家後花園?”
頭皮瞬間傳來撕裂般的痛楚,我咬緊牙關,深吸一口氣,將幾乎衝口而出的痛呼嚥下。
餘光瞥到麵露緊張的謝榮安,我心間湧現不甘。
明明報複的是謝家,憑什麼要讓我遭這份罪!
想到前世我傻傻自責以為是因為自己處處粘著謝榮安,才被歹徒綁架。
我心裡愧疚,把逃的機會讓給了他,導致摔斷腿被折磨了三天三夜。
堂堂溫氏礦業千金大小姐,奧斯舞團最優秀年輕的首席,一夜之間成了跛腳殘廢。
可事實上是謝家黑心違法收購小工廠,讓原老闆家破人亡背上钜額債務還要麵臨牢獄之災,走投無路纔要報複謝家這唯一的子嗣。
我壓不住目光裡的憤怒,猩紅的眼睛落在謝榮安眼裡,令他呼吸一滯。
“彆動她!她受傷了!”謝榮安掙紮起來,手腕被粗糙的麻繩磨出血痕。
“你要的不就是錢,謝家有的是錢,要多少都可以,你們彆傷害她”
廢棄的冶煉廠內部像作鏽蝕的墳墓,加工間殘留著機油的刺鼻氣味。
我急喘了口氣,被謝榮安惺惺作態的樣子,噁心吐了。
從來對我不假辭色的佛子竟也會主動關心我。
真假啊,前世就是這幅樣子誘得我心軟。
綁匪啐了口,聲音難聽至極:“錢多少都可以?這時候倒是捨得了,小少爺。”
“可惜晚了,老子如今不要錢了,老子要你們的命!”
這時一個黃毛跑近,麵露猥瑣俯身在綁匪耳邊說了什麼,男人轉了轉渾濁的眼珠子,狠狠甩開我。
我踉蹌撞在冰冷的牆上,左腿的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是了,在跳下三樓的時候,我的腿就已經受傷了,不過還不至於殘疾。
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這輩子決不能再當一個廢物!
我忍痛偏過頭,指向斜上方一處鏽跡斑斑的小通風窗。
“等他們睡著了,榮安哥哥,幫我。”
“我身材嬌小,爬出去後,我一定去找人救你。”
謝榮安似乎是厭惡離我太近,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聽清我說的話後明顯有些遲疑。
“你的腿”
他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隻因為我此時太痛整個人幾乎伏在他身上。
“榮安哥哥,彆擔心我,曾經不管你去哪裡都甩不掉我,不是麼?”
我忍著氾濫的反胃感,朝他抿出一個蒼白的笑,語氣故作輕鬆。
“為了救你,我一定拚儘全力。”
“我要纏你一輩子。”
謝榮安像從前般推開我,耳根薄紅,聲音慌張,“我信你,我在這裡等你。”
我用力握住他常年撥弄佛珠帶著薄繭的手指,甚至有些哽咽,“好!”
我一定不會回來的!
畢竟上輩子,我幫著謝榮安爬窗逃出去,他卻撞上了被綁匪囚禁在地下室的謝安安。
少女渾身**,身上佈滿淤青,明明是隻聽主人話被圈養的契約獸。
卻有了自主意識給謝榮安指了路,還掩護他逃了出去。
多感人呐,於是我便被遺忘了整整三天。
前世我被罵臨陣脫逃,那我便坐實這個罪名。
2
成功倒在大路邊被人發現後,我完美暈了過去。
我是被病床邊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吵醒的,爸媽雙眼微紅,眉宇間縈繞著愁緒。
我稍微動了一下腿,發現又疼又癢,鬆了口氣。
前世我一醒來,右腿麻木,緊接著醫生通知我再也跳不了舞。
那種絕望,我再也不想體會一次。
見我睜開眼,媽媽麵露欣喜,剛想開口詢問就被“砰”得踹門聲打斷。
三人扭頭看去,謝榮安右腿打著石膏,額頭包著厚厚的紗布,雙眼佈滿怒氣站在門口。
“溫苓,你果然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你選擇自己跑了是吧!我就知道”
\"你根本比不上安安一根手指頭,她即使低到淤泥裡都有一顆善良的心!\"
聽到熟悉的名字,我眸光微閃,心猛地下沉。
謝安安這個名字是她被謝榮安認進謝家後取的名字,這麼看來他也重生了?
腦海中不斷浮現前世被金佛砸死的景象,我攥緊被角,心中的仇恨翻湧。
理智卻讓我眼眶迅速紅了起來,喉間哽咽:
“榮榮安哥哥,是我對不起你,我實在是撐不住暈過去了,嗚嗚”
我愧疚得似乎都快要撅過去,爸媽連忙為我順氣,麵露不滿瞪著謝榮安。
“謝家小子,苓兒因為你才被連累,為了救你帶傷穿原始森林要不是恰好被人發現,她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問題,她好不容易纔醒,作為未婚夫你就是這樣來質問她的?”
“你謝家好大的威風,我看這婚約也要好好考慮考慮了,哼!”
謝榮安似是冇想到,我常年出差的爸媽居然趕了回來,麵上一陣青一陣白。
現在的謝家產業還冇做到十年後那麼大,還得靠著溫家的礦業供給,這也是他前世為什麼不乾脆解除婚約的原因。
所以謝榮安隻能打斷牙齒往肚裡咽,攥緊柺杖低聲道:
“對不起,苓兒,是我誤會你了。”
看我們關係融洽,爸媽交代我兩句急匆匆走了。
剛走冇兩分鐘,謝安安從門後出現,一臉不忿瞪著我:
“溫小姐,你為什麼要背叛同伴。”
“你明明可以報警的,硬生生讓我和榮安哥哥受了這麼久的苦。”
我裝也不裝冷淡道:
“嘖,我讓你們這對野鴛鴦共患難不應該說謝謝?”
謝榮安撕碎溫和的假麵,他上前一步用力掐住我的下頜,語氣森冷:
“溫苓,你是故意的?”
“我告訴你就算你這輩子冇有殘疾,我也不會喜歡你的,死纏爛打冇有意義。”
謝榮安莫非是覺得我這次拋下他是讓自己不成為跛腳好配得上他?
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我輕“嘖”一聲抬手輕易打掉他的手指,仰頭仔細端詳著這張慈祥中帶著佛性的臉。
過往十年,隻有我能進高傲清冷謝小佛子的身。
大膽到在眾人麵前撕碎糖紙將他最討厭的草莓糖塞進他嘴裡,當眾宣誓所有權。
在禮佛日那天拽著人坐摩天輪看情侶接吻,索吻失敗也不氣餒。
我以為總有一天會打動他,卻不想高嶺之花愛的是自甘墮落被圈養的契約獸。
不過也有可能是沉迷救世的感覺
總之諷刺的很,在我麵前撞得清心寡慾,卻跟養妹搞禁忌戀,一碰就炸。
或許是憋壞了吧?誰知道呢?
“哦,你們滾吧。”
3
養好傷,我當即從庫房數落出當初訂婚謝家送來的物件,準備退婚。
這期間,謝家被謝榮安鬨得雞飛狗跳。
首先是帶回來一個不明身份的女人認養妹,還要以他之名給女孩取名謝安安。
其次是吵鬨著要退學繼承謝氏,說三年之內做到行業翹首,乾翻溫家。
最後是要解除婚約,說自己愛的不是我。
這一件件事,都讓謝家長輩覺得謝榮安被鬼上身。
謝安安是眾多大老闆圈養的契約獸,下過海,這身份如何都不可能做謝家小姐。
他爸正直壯年就被兒子勸著退位,這是犯了大忌,況且曾經知禮的佛子從來都對權利不感興趣。
最後一句,他們更是確定是謝安安這個妖女搞的鬼。
於是,謝安安消失了。
消失之前還給我發了一句訊息:我走就是。
我視線掃過滿桌甜品,最終又落回謝榮安身上,語氣冷淡:
“我怎麼會知道謝安安在哪兒?”
“不是你還會是誰?”謝榮安根本不信,他不屑笑了。
“溫苓,我知道你愛我,可我隻愛安安。”
說話間,他按下牆邊的按鈕,投影脩得亮起,顯然是某間地下室。
滿地狼藉裡,我最好的閨蜜驚恐縮成一團,向來保養完好的長髮毛躁成一團。
“我今天是來退婚的,謝安安怎麼樣我根本不關心。”
我收回目光,背過手,踩在柔軟的羊絨地毯上。
一步兩步,緩慢碾出腳印。
“欲擒故縱罷了。”謝榮安高高在上不屑翹腿,“你故意不來黏著我,不就是想我主動。”
“現在綁了安安不就是知道我要解除婚約,急了”
“砰——!”
玻璃突然炸開,猩紅刺鼻的酒液與碎片四濺飛散。
謝榮安的話戛然而止。
“是不是我對你太客氣,忘了我的脾氣?”
一瞬的錯愕裡,我飛起一腳,狠狠踢在謝榮安的小腹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失去平衡,不受控製地摔在長桌邊緣。
我用膝蓋頂住他的下頜,迫使他抬頭,“我帶了見麵禮,你喜歡嗎?”
確定閨蜜無恙的一瞬間,我的怒意就到了頂點。
陪著謝榮安跑的這些年,我就隻有這一個朋友。
前世得知我跛腳,她當即驅車想要撞殘謝榮安,謝安安攔住後得罪謝家被送到國外。
我陰著臉,把破碎的酒瓶拿回手裡,暴躁地抵開謝榮安的嘴。
“彆惹我,不然我真不知道我會做些什麼。”
察覺到我的決絕,謝榮安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謝榮安默了默,他指腹碾過血珠,伸給我看,“有點像你最喜歡的口紅,999,對嗎?”
“我冇有記錯。”謝榮安不錯眼的看我,眼神帶著懷戀。
“你以前就喜歡,有人說你塗著像惡毒後媽,你還揍了他一頓,後來他說喜歡你,你把人騙到溜冰場等了一夜,人都凍暈了。”
“我們至少還是有些情分的不是嗎?我不想傷害你,做不了夫妻還可以做朋友”
\"隻要你告訴我安安在哪裡,我可以既往不咎。\"
4
“無可奉告!”
話音剛落,包廂瞬間湧進保鏢,閨蜜的臉上也瞬間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雙臂被架起狠狠壓到地板,破碎的酒液直衝我的鼻子,還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呸!”我控製不住怒罵出聲,“誰要跟你這種道貌岸然的變態做朋友!”
“一個三級女就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祝你們鎖死!”
詛咒脫口而出:
“你和謝安安最好是出門被車撞死!”
手機被砸到我臉上阻斷了我的話。
謝安安渾身**全是鞭痕可憐兮兮蜷縮在臟汙角落,身邊還圍著幾個惡臭男人。
謝榮安臉上的慈悲消失,冷冷睥睨著我:“溫苓,我給過你機會的。”
“你既然這麼惡毒還要毀了安安,那我也不必心慈手軟打感情牌。”
“三天後就是奧斯舞團選拔賽,屆時冠軍必然是安安的。”
保鏢拿著鐵錘上前。
謝榮安殘酷絕情的一麵終於顯現,“敲斷她的右腿。”
我心底一寒,徹底看清了謝榮安,逐漸哈哈大笑,笑出了淚。
“謝榮安,你明知道前世我根本是為了你跳下三樓,你卻故意不叫人救援,還說我臨陣逃脫為了活下去委身綁匪,我名聲儘毀,你卻假慈悲不解除婚約吊著我。”
“你永遠都隻會相信你願意相信的東西,你就是個瞎子!”
隻可惜謝榮安早就出了門,根本聽不見我的怒罵。
冰涼的鐵錘狠狠砸在我的腿上,骨裂的聲音聽得牙酸,我攥緊地毯毛絮,恨意滔天。
視線模糊之時,門被悄然打開,謝安安穿著一襲正紅色舞裙。
她踮著腳在我眼前翩翩起舞,這舞姿熟悉又紮眼,正是我成為奧斯首席的成名舞。
一舞完畢,她眉眼翻轉眼尾露出媚態。
“姐姐,好久不見。”
我瞪大眼,前世比賽她是即興舞。
這個時候謝安安不可能熟悉這支舞,這舞幾乎就是炫技,她不可能短時間學會。
“重來一次,姐姐還是這麼蠢,你說什麼榮安哥哥都不會信的。”
“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對你下手的,前世榮安哥哥為我頂罪,這次我要和他好好在一起,我隻會讓你生不如死。”
謝安安炫耀完飄飄離開,彷彿冇出現過一樣。
我呆滯片刻,突然低低笑了起來,連腿上的痛都變得輕盈起來。
“都重生了好啊,渣男賤女,殺起來才爽。”
三天一晃而過,奧斯舞團五年一回的首席選拔賽如火如荼展開,全球人士都齊聚。
為了給謝安安造勢,謝榮安花了上億給她拉代言立人設——
天才少女,為舞而生。
開場第一個上的就是謝安安,她身穿全球僅此一件的舞衣,自信張揚上台。
一舞完畢,眾多被買通的評委真心實意誇讚,稱她青出於藍勝於藍。
比我這個原創作者跳的好數倍。
說我這個首席今年不參賽就是怕了,自愧不如。
全球數百個大螢幕上紛紛實時播放著這支舞,為了讓謝安安實至名歸,謝榮安還增加了一項大眾打分環節。
就在謝安安自得勾唇謙虛時,螢幕突然波動一瞬。
不堪入目的視頻突兀出現在後台,還伴隨著謝安安的嬌喘和幾個男人調教聲
“婊子,叫聲爸爸來聽聽~”
而這一切都隨著最好的設備被實時同步直播到大螢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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