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軟怕硬,傅少的黑月光 第114章給傅景深過生日
給傅景深過生日
那晚充斥著強製與淚水的激烈衝突過後,顧惜住回了彆墅。
顧惜開始用一些幼稚的方式表達他的不滿和反抗。
比如,晚上睡覺前,他會故意把臥室門從裡麵反鎖。但這小小的阻礙對傅景深來說形同虛設,他總是有辦法進來。然後,往往是一場沉默帶著較勁意味的肢體糾纏,沒有溫存,隻有最原始的碰撞和征服,彷彿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確認彼此的存在。
結束後,兩人背對而眠,一夜無話。
這場無聲的拉鋸戰,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直到傅景深的生日悄然臨近。
這天,顧惜難得下班早了些。回到空曠的彆墅,傅景深還沒回來。
顧惜百無聊賴地在客廳晃悠,看到老管家陳伯正在仔細擦拭著一個古董花瓶。
自從顧惜從地下室“晉升”到樓上居住,雖然行動仍受限製,但與彆墅裡的傭人接觸多了起來,尤其是這位話不多但做事一絲不茍的陳伯,偶爾也能聊上幾句。
顧惜走過去,靠在牆邊,看著陳伯專注的動作,隨口找了個話題:“陳伯,這花瓶有些年頭了吧?”
陳伯擡起頭,看到是他,恭敬地點了點頭:“是的,顧少。是老先生在世時收藏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
顧惜看著窗外漸沉的夕陽,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陳伯,過兩天是不是……傅景深的生日?”
陳伯擦拭的動作微微一頓,似乎有些意外他會問這個。他點了點頭,語氣平和:“是的,顧少。再過兩天就是少爺的生日了。”
顧惜“哦”了一聲,臉上擺出不甚在意的表情,嘟囔道:“他那種人,過生日肯定排場很大吧?估計又得是一場應酬。”
出乎他意料的是,陳伯卻緩緩搖了搖頭,昏花的老眼裡流露出一絲憐惜:“不,顧少您誤會了。景深少爺……他從來不過生日。”
顧惜愣住了:“不過生日?為什麼?”
陳伯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少爺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沒什麼朋友,也不喜歡熱鬨。所以這生日,過不過的,也沒什麼意思,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一個人?”顧惜下意識地追問,“那他爸爸呢?傅老爺子……也不給他過嗎?”他想象不出,傅家那樣的門第,唯一的繼承人過生日,會如此冷清。
陳伯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彷彿陷入了回憶:“少爺是母親去世後,才被接回傅家的。那時候他已經不小了。先生……老爺他,一向很忙,集團事務繁多,世界各地飛,很少有時間顧及家裡。少爺剛回來那會兒,性格又悶,不愛說話,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相處……所以,少爺的生日,先生偶爾會記得打電話回來,但人往往是來不及趕回來的。也就是我們這些老人,記得給他煮碗長壽麵,悄悄放在他房裡……”
顧惜聽著陳伯平靜的敘述。
顧夕一直以為,像傅景深這樣站在雲端掌控一切的人,人生定然是順風順水,眾星捧月。可他從未想過,傅景深的生日,竟然是如此的孤獨。
對比自己,從小到大每一次生日都是何等的隆重熱鬨。
父母即便感情不和,在他生日那天也會暫時休戰,為他舉辦盛大的派對。狐朋狗友齊聚,禮物堆積如山,喧囂和追捧能持續一整晚。他曾經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甚至偶爾還會嫌棄吵鬨。
可現在聽著陳伯描述著傅景深那碗長壽麵,想象著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在偌大而冰冷的傅宅裡,獨自麵對著一碗麵,聽著窗外或許存在的、屬於彆人的歡聲笑語……顧惜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悶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忍不住又向陳伯打聽更多:“陳伯,傅景深他……剛回傅家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陳伯似乎很少與人談起這些,此刻見顧惜問起,便也開啟了話匣子:“少爺啊……剛回來的時候,比現在還要沉默。話少,但做事特彆踏實,肯下苦功。先生安排他學的,他都能很快掌握,從沒做過任何讓先生不滿意的事情。先生看他爭氣,也就越來越看重他,慢慢把家裡的事情交給他打理。”
老管家的語氣裡帶著由衷的讚歎:“少爺也確實有本事,傅家從他開始接手後,產業是越做越大,比以前還要風光。我們這些伺候人的,看著少爺越來越忙,應酬越來越多,地位越來越高……”
說到這裡,陳伯的話鋒卻微微轉了一下,帶著一絲悵惘:“可是……少爺他,好像並不開心。他很少說自己的事,幾乎從不提他回傅家之前的生活,也從不抱怨什麼。什麼都藏在心裡,一個人扛著。”
顧惜默默地聽著,每一個字都像錘子敲在他的心上。
寡言少語但腳踏實地……從不讓父親失望……把家族打理得越來越好……什麼都不說,一個人扛……
這些描述與他印象中那個陰鬱偏執、手段狠戾的傅景深漸漸重合,卻又剝離了仇恨的濾鏡,露出了內裡更真實、也更讓人心疼的輪廓。
他想起傅景深還沒被傅家認回去時,在學校裡過的那些清貧孤寂的日子,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拖著沉重的油皮紙袋,被所有人孤立……而自己就是那個帶頭欺負的人!
顧惜以前覺得傅景深報複心太重,手段太狠。可當顧惜一點點拚湊出傅景深孤獨艱難的過往,他才意識到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對那個本就身處困境的少年,造成了怎樣毀滅性的打擊。
他是在他灰暗的人生裡,又狠狠地推了一把。
“我他媽……真不是個東西……”顧惜低下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咒罵了自己,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顧惜之前的不甘和憤怒,在這一刻,都被這股洶湧的心疼和悔恨衝淡了。
他看著窗外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
他想給傅景深過個生日。
不是敷衍,不是場麵,是真心的想讓他知道,也有人會記得他的生日,也想為他做點什麼。
顧惜深吸一口氣,壓下鼻尖的酸意,心裡開始盤算起來。
等傅景深回來,得想辦法套套他的話,看看他喜歡什麼,或者至少看看他對生日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