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軟怕硬,傅少的黑月光 第165章看望傅景深媽媽
看望傅景深媽媽
傅景廉迎著他的目光,鼓足勇氣,將盤旋在心頭許久的問題問出來:“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嗎?會不會覺得…很奇怪?或者,很可笑?”
他的聲音裡帶著顫抖,像是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又像是終於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這個問題關乎他隱秘的心事,也關乎他所有“不自量力”行為的源頭。
顧惜安靜地聽著,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或者被冒犯的神情。他看著傅景廉那雙年輕執著的眼睛,看著裡麵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倒影,沉默了幾秒。
然後他輕輕地、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奇怪。”他的聲音很平穩,帶著一種符合年齡的通透,“景廉,喜歡或者不喜歡一個人,很多時候是沒有道理,也不需要理由的。”
他頓了頓,目光掠過傅景廉微微怔住的臉,繼續說道,語氣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就像我喜歡吃甜,不喜歡吃辣,這需要向彆人解釋為什麼嗎?不需要。感情也是同理。它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覺得我很好,或者我在某個瞬間給了你不一樣的感覺,這本身並不奇怪。”
他的話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或敷衍,而是充滿了尊重和理解。他承認了這份喜歡的合理性,也肯定了傅景廉的情感價值。
然而,這份理解和尊重,本身也是一種拒絕。
傅景廉愣愣地看著他,心臟像是被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握住,不疼,卻彌漫開無邊無際的酸澀悵然。
他明白了顧惜的意思。
他沒有嘲笑自己的感情,他甚至理解這份感情的由來,但他……不需要。他的心裡,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可以容納下另一個人的“喜歡”了。
溫暖,又殘忍。
禮貌,又疏離。
這就是顧惜給他的答案。
傅景廉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如往常般灑脫的笑容,卻發現有些困難。他最終隻是低了一下頭,再擡起時,眼神已經努力恢複了平靜。
“我明白了。”他輕聲說,這三個字像是耗掉了他不少力氣。
顧惜看著他,目光依舊溫和,帶著一絲歉意,但更多的是界限感。他輕輕拍了拍傅景廉的肩膀,像一個兄長對待弟弟那樣。
“景廉,你很好。”他真誠地說,“真的。你會遇到一個真正適合你、也全心全意喜歡你的人。”
這句話,為他的單戀畫上了一個徹底的句號。
傅景廉感受著肩膀上那短暫而溫暖的觸感,心裡空落落的,卻又奇異地感到了一絲釋然。至少,他問出了口,也得到了一個不算糟糕的結局。
“快進去吧,彆誤了飛機。”傅景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些。
顧惜點了點頭,拉起行李箱的拉桿:“保重。”
“你也是。”
沒有再多言,顧惜轉身,彙入了排隊安檢的人流。
傅景廉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檢通道的拐角,才緩緩收回目光。
機場大廳裡人來人往,喧囂依舊,他卻覺得周圍安靜得可怕。
陽光依舊明媚,而他的少年心事,卻在這一刻正式落幕。
飛機穿過雲層,開始緩緩下降。
透過舷窗,熟悉的城市輪廓逐漸清晰。
這是他出生並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承載了他懵懂的童年和飛揚的少年時光,也是他與傅景深那段糾纏不清、始於心動終於囚禁的孽緣起始地。
踏上c市土地的那一刻,一股混雜著鄉愁、悵惘和某種宿命感的複雜情緒湧上顧惜心頭。
他之前來過c市兩次,都是在被傅景深囚禁期間。
一次是清明,傅景深帶他回來給他母親上墳。那時他滿心恐懼愧疚,全程被傅景深緊緊攥著手腕,那座墳不敢仔細看。另一次,是傅景深來c市談一筆生意,順路帶著他去看了他小時候住過的、早已破敗不堪的老房子。
如今,他以自由身獨自歸來。
他沒有先去市區,而是讓計程車直接開往市郊的公墓。
這裡安葬著傅景深的母親,那個在傅景深十五歲那年去世,讓他徹底淪為孤兒、性格愈發陰鬱的女人。
公墓依山而建,環境清幽,鬆柏長青。
顧惜沿著石階一步步向上走,腳步不自覺地放得很輕。他按照模糊的記憶,找到了那個位置。
一塊乾淨簡潔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麵鐫刻著“慈母
xx之墓”,立碑人隻有孤零零的一個名字“徐朝陽。”
墓碑周圍沒有太多裝飾,隻有一束乾枯看不出原貌的花束殘骸。
顧惜站在墓前,靜靜地看著那塊冰冷的石碑。他緩緩彎下腰,將手中剛剛在山下花店買的一束新鮮的白菊,輕輕放在了墓前。
他沉默地站了很久,像是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積攢勇氣。
山風拂過,帶來草木的清新氣息,吹動他額前的碎發。
終於,他開口了,聲音很輕,帶著前所未有的恭敬和哽咽:
“阿姨,我來看您了。”
他頓了頓,彷彿在麵對一位真正的長輩。
“我是顧惜…可能,您不認識我。”他自嘲地彎了彎嘴角,但眼神依舊認真,“我和您的兒子…傅景深,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語氣變得鄭重而真誠:
“我來是想告訴您,傅景深他現在…過得很好。他很有本事,成了大老闆,很有權勢,在a市沒人敢再欺負他了。他再也不是…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需要隱忍、需要看人臉色的小孩了。”
這些話他說得很慢,一字一句,彷彿不是在完成一項任務,而是在傾訴一個事實。
“他做到了您希望他做到的嗎?我不知道…但他確實變得很強大了,強大到…可以輕易掌控彆人的命運。”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有感慨,還有一絲殘留的、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與有榮焉?
“您不用擔心他。他現在…什麼都有了。”顧惜的目光落在墓碑那個名字上,眼神悠遠而柔和,“雖然他用的方式…可能不太對,但他…他其實…”
他停頓了許久,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最終隻是輕輕地、帶著無儘悵惘地說:
“他其實,隻是太害怕失去了。”
這句話像是說給墓中人聽,也像是說給他自己聽。是在為傅景深那極端扭曲的行為,做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完全信服的解釋。
山風再次吹過,捲起幾片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顧惜低下頭,看著那束潔白的菊花,聲音變得更加輕柔,帶著近乎承諾的意味:
“阿姨,您安息吧。他會好好的。”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他彷彿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胸中那股因為開啟寶石盒後便一直縈繞不散的鬱結,似乎隨之消散了一些。
顧惜在墓前又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轉身沿著來時的石階,一步步向下走去。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另一排墓碑旁,一個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緩緩從一根石柱後走了出來。
男人手裡拿著一部手機,攝像頭正對著顧惜離去的背影。
直到顧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墓園出口,男人才放下手機,低頭快速操作著。
螢幕上,是顧惜在xx墓前放下花束、低頭默哀、以及最後離開時的幾張照片。
男人熟練地將照片加密傳送到一個境外號碼,並附上了一段文字:
【目標已現身c市,今日獨自前往蘇婉墓祭掃。情緒穩定,未與傅景深同行。】
手機那頭的混血男人,在看到照片後,緩緩吐出:“傅景深的心肝寶貝…終於落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