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軟怕硬,傅少的黑月光 第26章我們之間誰纔是犯法
我們之間誰纔是犯法
見傅景深毫無反應,顧惜更慌了,聲音裡帶上了哀求甚至諂媚:“或者…或者你打我一頓!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當年…當年是我不對!我混蛋!我不是人!你打!你隨便打!我絕對不還手!隻要…隻要你留我一條命就行!行不行?!”
他幾乎是在嚎叫,三十天的囚禁和恐懼徹底擊垮了他那點可憐的驕傲,他現在隻想活下去,不惜任何代價。
傅景深終於緩緩轉過身。
昏暗的夜色下,男人的臉大部分隱藏在陰影裡,隻有那雙眼睛,冷得讓人心悸。他靜靜地看著顧惜這副卑微乞憐、涕淚交加的狼狽模樣,沒有一絲動容,隻有厭惡和嘲弄。
“錢?”傅景深極輕地重複了一遍,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事情,“打你一頓?”
他向前走回一步,逼近被鐐銬鎖住而無法逃離的顧惜。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幾乎讓顧惜窒息。
“顧惜,你還看不清現狀嗎?”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同探測燈,一寸寸掃過顧惜慘白的臉。
“你現在,連掙紮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你的自由,你的生死,你呼吸的空氣,甚至你剛才那副搖尾乞憐的醜態……”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裡。”
“我想讓你活,你才能喘氣。我想讓你死,你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
“你憑什麼,”他頓了頓,每個字都像冰釘,狠狠砸進顧惜的耳膜,“跟我談條件?”
顧惜被他話裡絕對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徹底擊潰了!殘存的那點理智和僥幸也燃燒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罐破摔的憤怒!
“傅景深!你他媽這是犯法!!”顧惜像是被逼到絕境,赤紅著眼睛嘶吼起來,試圖用最後的武器反擊,“非法拘禁!人身傷害!你信不信我出去就告死你?!讓你把牢底坐穿!!”
“犯法?”傅景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極其緩慢地勾起一個弧度。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打向顧惜,而是快如閃電地一把攥住了顧惜右手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啊!”顧惜痛呼一聲。
傅景深拽著他的手腕,強行將他的袖子捋上去,露出底下因為長期不見陽光而顯得蒼白的手臂。手臂上除了些舊的淺淡疤痕,沒有任何明顯的新傷。
“那你告訴我,”傅景深死死盯著顧惜的眼睛,另一隻手猛地扯開自己黑色襯衫最上麵的兩顆紐扣,微微側過頭,露出脖頸靠近耳後一處極其隱蔽的舊疤,那疤痕的形狀,依稀還能看出是某種銳器劃傷留下的!“當年!你帶著三條狗!在向陽中學後街!把我打得奄奄一息!肋骨斷裂三根!脾臟出血!中度腦震蕩!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身上縫了七針!脖子上這道!差零點幾厘米就劃破頸動脈!”
他的聲音依舊不高,卻字字泣血,帶著積壓了十一年的恨意!
“那算不算犯法?嗯?!”
“如果按法律鑒定,”傅景深猛地甩開顧惜的手腕,指著自己身上那些早已癒合卻深刻入骨的痕跡,“顧惜,到底誰身上的傷,才更該去坐牢?!才更該死?!”
顧惜被他眼中那洶湧的、幾乎要將他焚毀的恨意和那些觸目驚心的舊傷疤震得連連後退,直到腳鐐繃直,再也退無可退!
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法律……是啊……法律……
傅景深緩緩係回紐扣,整理好衣領,彷彿剛才那個瞬間泄露出滔天恨意的人隻是幻覺。
他最後看了一眼徹底失語、渾身發抖的顧惜。
“好好享受現在的‘平靜’吧。”
說完,轉身,毫不留戀地步入門外的黑暗。
沉重的金屬門再次合攏。
顧惜坐在冰冷的地上,耳邊反複回蕩著傅景深的質問和那些描述傷情的、血淋淋的字眼。
往後的日子沉滯如死水。傅景深再沒現身。
送飯的老頭依舊準時出現,放下食物和水,沉默離開,像一道冰冷的程式。
夥食的確改善了。偶爾能見到幾片寡味的肉,蔬菜也不再是爛糊糊的一團。但對顧惜而言,這和他過去揮金如土的生活相比,仍是天壤之彆。他吃得勉強,更多是靠求生本能下嚥。
顧惜堅信他父親絕不會放棄尋找。顧家在a市樹大根深,遲早會找到這裡。他隻需要等。
無聊和焦躁在狹小的空間裡發酵。除了在牆上刻劃計時,對著天花板發呆,或是在腦中回味過往的奢靡,他無事可做。
目光又一次落向那個積灰的破舊書架。那幾本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書,像沉默的墓碑矗立在角落。上次那本《虐殺器官》被他摔散後,還躺在地上無人收拾。
顧惜嗤笑。傅景深也就這點嚇唬人的能耐。
他拖著鐐銬,挪到書架前。與其乾耗,不如找點東西打發這該死的時間。他隨手抽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書,更厚,更沉。
書名《血色彌撒》,副標題“連環殺手紀實”。封麵粗糙,一個扭曲剪影襯著潑濺的暗紅色。
他盤腿坐在地上,背靠冰冷的床沿,翻開書。
紙張泛黃,帶著陳年灰塵的氣味。目錄頁羅列著駭人標題:“浴室分屍案”、“雨夜屠夫”、“專殺紅衣少女的惡魔”……都是些年代久遠的陳案,報道風格獵奇,充斥著對暴力細節的**描寫。
顧惜撇嘴。就這?他十幾歲就在暗網看過更刺激的東西。他漫不經心地翻看,裡麵描述的殺人手法在他看來拙劣可笑。確實隻能當個樂子,甚至看得昏昏欲睡。
翻了十幾頁,耐心耗儘。這種低階的血腥刺激對他毫無吸引力。
他煩躁地想合上書,手指無意識地將書頁快速向後翻動,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通常這種書的末頁是版權頁或空白。
在最後一頁的右下角空白處。
用黑色記號筆,寫著兩個字——
字跡有力,筆鋒淩厲,幾乎穿透紙背。而在這名字上麵,被人用紅色圓珠筆,幾乎要劃破紙張地圈了起來。那個紅圈像一道猙獰的傷口,又像一個冰冷的靶心。
顧惜的動作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