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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軟怕硬,傅少的黑月光 第30章詭異的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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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詭異的相處

顧惜是在一次極其偶然的翻身時,瞥見了微型攝像頭。

那一刻,顧惜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涼了半截。但他硬生生壓住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咒罵和下意識擡頭確認的動作。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臉上卻維持著剛才那副百無聊賴的表情,甚至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翻了個身,背對著那個方向。

傅景深這個變態!瘋子!果然時時刻刻都在監視他!

巨大的憤怒和一種被徹底窺視的羞辱感席捲而來。但緊接著,一個更大膽、更冒險的念頭像毒藤一樣纏繞上他的心。既然他在看,那這是不是……也是一個機會?

之後幾天,他表現得一切如常。吃飯,發呆,對著牆壁刻字,甚至故意對著空氣罵幾句無關痛癢的臟話,扮演著一個逐漸麻木、認命卻又無處發泄的囚徒。但他心裡那根弦卻繃緊了,每一個動作都彷彿在無形的鏡頭下經過衡量。

他在等一個機會。

狂風暴雨是最好的背景音效。當第一道驚雷炸響時,他幾乎是瞬間就進入了狀態。他知道,恐懼是裝不出來的,但他可以將自己內心深處那點對雷聲的真實厭惡無限放大,演給那個藏在鏡頭後麵的人看。

他尖叫,發抖,蜷縮,每一個反應都誇張到近乎失真,但又恰好踩在“一個被長期囚禁、精神脆弱的人可能有的過激反應”的界限上。

他心裡在賭。賭傅景深看到這副場景,會不會來。賭傅景深對他這副“脆弱”的模樣,會不會有那麼一絲……哪怕是出於戲弄的“興趣”。

雷聲越來越大,他的“表演”也越來越賣力,心臟卻因為真實的緊張和期待而狂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他幾乎要以為賭輸了的時候——

傅景深真的如同幽靈般出現了。

那一刻,顧惜心裡繃緊的弦猛地一鬆,隨即是巨大的要壓不住的狂喜!但他立刻將這份情緒死死摁住,轉化成了更洶湧的“恐懼”和“依賴”。他順勢撲過去,抓住那片衣角,把臉埋進去,嗚咽著說出那些排練了無數遍示弱的話。

他能感覺到傅景深身體的僵硬和片刻的沉默。他更加確信他賭對了!傅景深吃這一套!至少,暫時吃這一套!

後來傅景深替他掖被角,甚至默許他抓著衣角直到睡著……這一切都超出了顧惜預期。

第二天醒來,麵對傅景深探究的目光,他繼續演。帶著點討好的語氣,小心翼翼地打探訊息,絕口不提離開,彷彿真的開始“適應”甚至“依賴”起這個囚禁他的人。

傅景深的回答滴水不漏,但他沒有立刻離開,這本身就是一個訊號。

顧惜心裡冷笑。

傅景深大抵是真信了他害怕打雷,信了他開始服軟了。

第一步,成功了。

………………

往後的日子,那扇厚重的金屬門開啟的頻率似乎高了一些。

傅景深依舊行蹤不定,但隔三差五,會在傍晚時分出現。

顧惜嚴格執行著自己的策略。絕口不提過去的恩怨,他像是真的認命了,又像是找到了某種詭異的“相處模式”。

他會盤腿坐在床上,或者靠在牆邊,等傅景深進來後,狀似隨意地挑起話題。話題都圍繞著傅景深擅長的領域。

“喂,傅景深,”他有一次晃著腳鐐,發出輕微的聲響,“上次看財經雜誌,說什麼‘槓桿收購’,到底怎麼個玩法?空手套白狼?”

傅景深正站在房間中央,聞言瞥了他一眼,眼神沒什麼溫度,但還是開了口,聲音平穩無波:“槓桿收購的核心是利用目標公司的資產和未來現金流作為抵押進行融資,並非空手套白狼。高風險,高回報,對操盤手的要求極高。”

“哦?”顧惜挑眉,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那要是玩脫了呢?資金鏈斷了怎麼辦?”

“清算,破產,或者被更大的資本吞並。”傅景深言簡意賅,“資本市場,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夠狠。”顧惜嘖了一聲,像是感慨,又像是另有所指。

另一次,他看著送來的飯菜,突然問:“你說,像你們這種大公司,供應鏈怎麼管理的?萬一有個環節掉了鏈子,不是全盤皆輸?”

傅景深正在看手機,頭也沒擡:“冗餘設計,風險分散,實時監控。重要的環節必須有備選方案。失控,是最不能被允許的。”

“監控……”顧惜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嘴角抽動了一下,隨即又擡起頭,笑得沒什麼心機,“也是,得像你看管我這麼嚴才行。”

傅景深滑動螢幕的手指微微一頓,終於擡起眼,目光深沉地看了他兩秒。

顧惜心裡一緊,麵上卻維持著那副“我隻是隨口一說”的無辜表情。

“性質不同。”傅景深最終隻淡淡回了四個字,收回目光,繼續處理他的郵件。

還有一次,顧惜甚至聊起了藝術品投資。“我看那些土豪動不動就拍幾個億的古董瓶子,真能升值?不就是個擺設嗎?”

“藝術品投資看重的是稀缺性、曆史價值和圈層認同。某種程度上,和炒鞋炒幣的邏輯底層有相似之處,隻是標的物不同。”傅景深的解答依舊專業而冷漠,“但水很深,外行進去,大概率被割韭菜。”

“就像我現在這樣?”顧惜突然接了一句,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傅景深。

空氣凝滯了一瞬。

傅景深看著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你很有自知之明。”他最終說道,語氣聽不出是讚許還是嘲諷。

這些對話進行時,氣氛甚至稱得上“平和”。一個似乎虛心求教,一個偶爾予以解答。但顧惜心裡清楚,每一句問答底下,都是暗流洶湧的試探和較量。

他試圖從傅景深的回答裡捕捉資訊,評估這個男人的思維模式和底線。而傅景深……顧惜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你扔下石子,能聽到回響,卻永遠探不到底。他看似有問必答,態度卻始終隔著一層冰冷的玻璃罩,不冷不熱,難以捉摸。

最讓顧惜心底發寒的是,他有種強烈的直覺,傅景深絕對知道他在演戲,知道他所有乖巧順從的背後,那顆想要逃離的心從未停止跳動。

但傅景深不說破,不點穿。

他就這樣看著,配合著,甚至“縱容”著。

彷彿在欣賞一場早已知道結局的戲劇。

這種認知,比直接的威脅和折磨,更讓顧惜感到恐懼和……興奮。

這是一場賭上一切的博弈。

而他,必須比傅景深更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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