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軟怕硬,傅少的黑月光 第37章試探馴服
試探馴服
又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
這天晚上,顧惜以為傅景深不會來了。或許在陪那位劉小姐,或許在忙他那龐大的商業帝國。他早早躺下,盯著天花板,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傅景廉的話。
一聲巨響!那扇厚重的金屬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開,狠狠砸在後麵的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回響!
顧惜嚇得一個激靈,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隻見傅景深踉蹌著衝了進來!
他不再是平日裡那副一絲不茍、冷峻從容的模樣。筆挺的西裝外套皺巴巴地敞開著,領帶被扯得歪斜,甚至崩掉了一顆紐扣。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臉。
嘴角破裂,滲著鮮紅的血絲,左邊顴骨上一片明顯的青紫淤痕,甚至微微腫起,額角還有一道細細的劃傷,血珠正慢慢滲出來。
他呼吸粗重,眼神不再是那種深不見底的平靜,而是充斥著暴戾的、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怒火。
“你……你怎麼了?”顧惜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驚愕和關切。他甚至想下床去看看。
傅景深猛地擡起眼,那燃燒著怒火的目光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顧惜身上,瞬間將他釘在原地!
“怎麼了?”傅景深扯起一邊破裂的嘴角,露出一個極其冰冷又猙獰的笑容,聲音因為憤怒而嘶啞,“裝什麼?不是正合你意嗎?看到我這副樣子,你是不是很高興?嗯?顧少?”
顧惜被他話語裡毫不掩飾的恨意和指控震得頭皮發麻,急忙辯解:“我沒有!我……”
“閉嘴!”傅景深低吼一聲,一步步逼近,“你跟他們有什麼區彆?!啊?!看著我痛苦,看著我狼狽,看著我從高處摔下來!這不就是你們這種人最喜聞樂見的戲碼嗎?!把彆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把彆人的痛苦當成你們取樂的笑料!”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積壓了太久的、幾乎要失控的暴怒,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顧惜的心上!
“我不是……”顧惜臉色發白,被他逼得連連後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無路可退。傅景深的話像一把尖刀,精準地剖開他過往那些不堪的行為,血淋淋地展現在他麵前。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過去那些“玩鬨”,在彆人眼裡,是多麼的殘忍和可惡!
“你不是什麼?!”傅景深猛地伸手,一把掐住顧惜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強迫他擡起頭,“仗著家裡有權!就覺得全世界都該圍著你轉!看誰不順眼就踩誰!想要什麼就必須得到!得不到就毀掉!”
“你,顧惜!”他死死盯著顧惜驚恐失措的眼睛,一字一頓,如同最終的審判,“骨子裡就和那些欺軟怕硬、覬覦我位置、恨不得我死的叔伯一樣!甚至比他們更惡心!因為他們至少還披著一張人皮!而你!連裝都懶得裝!”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巨大的恐慌和一種被徹底否定的絕望瞬間淹沒了顧惜!他拚命搖頭,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語無倫次地哀求辯解,“我以前是混蛋!我不是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傅景深!你信我!我不會再那樣了!我再也不會欺負任何人了!”
他猛地掙脫傅景深的鉗製,竟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雙手死死抓住傅景深的褲腳,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破碎不堪,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乞求:“對不起!對不起!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我再也不敢了……”
傅景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顧少,此刻像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跪在自己腳下,痛哭流涕地懺悔哀求。
“原諒?”他極輕地重複了一遍,聲音像冰渣摩擦,“顧惜,你的眼淚和你過去那些哄騙女人的甜言蜜語一樣,廉價又虛偽。”
“我是真心的!”顧惜仰起臉,淚水混著鼻涕糊了滿臉,看起來狼狽又可憐,“我真的知道錯了!傅景深!你相信我一次!就一次!”
“拿什麼相信你?”傅景深俯下身,“你這張騙過無數人的嘴?還是你這具……睡了一堆人的身體?”
這些話真實又惡毒,顧惜渾身劇烈地一抖,臉上血色儘褪!過去的荒淫無度,那些混亂的男男女女,此刻都成了釘死他的恥辱柱!
巨大的羞恥感和一種想要證明什麼的急切衝動,像野火一樣燒毀了他殘存的理智!
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站起身,朝著傅景深就撲了過去!不是攻擊,而是……
他竟然踮起腳,胡亂地想要去吻傅景深那帶著傷口的嘴唇!
彷彿隻要這樣,就能證明他的“真心”,證明他此刻的“不同”!
傅景深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碰到了什麼極其肮臟惡心的東西,猛地側頭避開!
顧惜的嘴唇隻堪堪擦過他冰冷的臉頰。
“你在做什麼?!”傅景深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震驚和厭惡!他一把狠狠推開顧惜,力道之大讓顧惜直接摔回地上!
顧惜跌坐在地,懵了,像個被當場抓獲的小偷,渾身哆嗦著,看著傅景深用指背狠狠擦過剛才被他碰到的臉頰,彷彿沾上了什麼致命的細菌。
“嗬……”傅景深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眼底的譏誚和厭惡幾乎要滿溢位來,“果然是個男女不忌的雙插頭!為了騙人,真是什麼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顧惜,你惡不惡心!”
每一個字,都像沾著鹽水的鞭子,狠狠抽在顧惜的靈魂上!將他最後一點尊嚴和僥幸抽得粉碎!
“不是……我不是……”顧惜癱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眼淚無聲地瘋狂流淌,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隻剩下絕望的、蒼白的辯白,“我沒有想騙你……我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證明……我真的……真的不會再害你了……”
他語無倫次,邏輯混亂,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巨大的崩潰和恐慌中。
傅景深冷冷地看著他這副徹底潰敗的模樣,看著他痛哭流涕,看著他卑微乞憐,看著他所有的偽裝和防線被徹底擊碎。
他這場精心設計的“苦肉計”和隨之而來的“控訴”,完美地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將顧惜徹底打入自我懷疑和絕望的深淵,測試出了他此刻的馴化程度。
恐慌,悔恨,卑微,急於證明……這些情緒都是最好的催化劑。
傅景深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嘲弄。
那太遙遠了。
現在這樣,剛剛好。
他不再看地上那攤爛泥般的顧惜,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扯亂的領帶和西裝,彷彿剛才那個“失控”的人不是他。然後,他轉身,邁著依舊沉穩的步伐,離開了地下室。
門,再次被鎖上。
留下顧惜一個人,蜷縮在冰冷的地上,像一隻被徹底撕碎了所有偽裝、暴露在嚴寒裡的幼獸,渾身冰冷,瑟瑟發抖。
傅景深的話語如同魔咒,在他腦海裡反複回響,每一個字都讓他痛不欲生。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血淋淋地正視自己過去的罪惡和不堪。
也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徹頭徹尾的、毀滅性的厭惡。
原來在傅景深眼裡,他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和……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