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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軟怕硬,傅少的黑月光 第38章印象深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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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深刻的人

傅景深的辦公室,冷光螢幕上是分割的監控畫麵。

顧惜蜷在板床角落,身上搭著那條薄毯,整個人像是縮水了一圈,臉色非常蒼白。他對著牆角那隻簡陋的塑料桶乾嘔了幾聲,什麼也沒吐出來,隻是肩膀難受地聳動著,最後脫力倒回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像一條被拋上岸等死的魚。

陳伯垂手站在辦公桌前,“先生,他今天送去的早飯午飯都沒動,水也沒喝幾口。下午又吐了一次,還是乾嘔。”

傅景深的目光從螢幕上那個憔悴落魄的身影上淡淡掃過,指尖無意識地在光滑的紅木桌麵上敲了敲。

相比剛被關進來時那個即使憤怒也帶著鮮活生氣的顧惜,眼前這個簡直判若兩人。喪家之犬?恐怕連那都不如。

“知道了。”傅景深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照常送。他不吃就收走。”

“是。”陳伯應聲,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門關上,辦公室裡重歸寂靜。

傅景深靠近椅背,目光重新落回監控螢幕。看著顧惜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底確實掠過一絲冰冷的快意。這種全方位的掌控,看著仇人在自己佈下的囚籠裡逐漸枯萎,帶來的滿足感甚至超過一筆巨額並購案的達成。

那晚的“衝突”和之後半個月的冷處理,效果顯著。顧惜的精神顯然正在加速崩潰。

處理完手頭最後一份檔案,傅景深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一股罕見想沾染喧囂的念頭浮起。他拿起外套,起身離開。

“皇朝”會所包廂。

音樂聲震耳欲聾,燈光迷離曖昧。

金老三金赫正摟著個新來的模特上下其手,喝得滿麵油光。

包廂門被推開,傅景深那道冷峻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金赫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酒瞬間醒了大半!

“傅……傅總?!”金赫幾乎是彈起來的,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臉上堆起諂媚又驚慌的笑容,幾步迎了上去,“哎呀!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請進請進!真是蓬蓽生輝!”

傅景深沒什麼表情,目光在包廂裡掃了一圈。煙味、酒氣、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甜膩得發齁。幾個穿著暴露的男女正隨著音樂扭動,看到他進來,都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氣氛瞬間有些凝滯。

他的視線掠過角落的沙發。

秦星迴和於夢陽坐在那裡。秦星迴正湊在於夢陽耳邊說著什麼,於夢陽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微微點頭。看到傅景深,兩人也立刻站了起來。

“哥。”秦星迴喊了一聲,語氣還算自然。

“傅總。”於夢陽也跟著低聲打招呼,眼神裡帶著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傅景深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他走到主位沙發坐下,立刻有識趣的少爺上前給他倒酒。

金赫搓著手,小心翼翼地陪坐在一旁,沒話找話:“傅總您可是稀客!難得來一趟,今晚一定玩儘興!我這兒剛到了幾瓶好酒……”

傅景深沒接他的話,晃著杯中的酒液,目光淡漠地看向他:“金老闆生意不錯。”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金赫連忙點頭哈腰,眼珠子一轉,像是想起了什麼,帶著點討好又像是隨口抱怨地說道,“不過比起以前還是差了點……哎,尤其是顧少,顧惜!那可是我們這兒最大的客戶!也不知道跑哪兒逍遙快活去了,給他發訊息就說在國外旅遊,這都多久沒見了……真是想死他了!”

他說著,還故作誇張地歎了口氣,試圖拉近關係。

傅景深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隻是極輕地抿了一口酒。

秦星迴在一旁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金赫這話不太妥當,暗中拽了拽於夢陽的袖子。於夢陽則微微垂著眼,專注地看著自己的酒杯,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他最近剛參演了一個大製作的男二號,事業有了起色,整個人看起來自信了不少,和身邊秦星迴之間流淌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曖昧氣氛。

包廂裡其他那些陪玩的男男女女,更是大氣不敢出,隻是偷偷打量著這位氣場強大的不速之客。

傅景深的存在,像一塊巨大的寒冰,瞬間凍結了包廂裡原本放縱熱絡的氣氛。沒人再敢大聲喧嘩放肆玩鬨,音樂也似乎變得尷尬起來。

金赫額頭上冒出了細汗,覺得自己馬屁可能拍到了馬腿上,訕訕地不敢再亂說話。

傅景深卻像是毫不在意自己帶來的低溫效應。他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看著杯中晃動的琥珀色液體,又擡眼,目光沒有焦點地掃過包廂裡每一個人。

這些人的快樂、放縱、甚至是那點小心翼翼的算計和曖昧,都如此直白,又如此……微不足道。

和他監控螢幕裡那個正在無聲枯萎的人,形成了可笑又殘酷的對比。

顧惜消失了,但世界照常運轉。甚至對於某些人來說,比如秦星迴和於夢陽,日子似乎還變得更好了。

傅景深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儘。

骰子在絨布碗裡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混合著男男女女的鬨笑和起鬨。

酒桌遊戲進行到**,氣氛熱烈得有些浮躁。

輪到傅景深這局,骰盅揭開,點數微妙地落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按照規則,他輸了。

一個妝容精緻的女陪玩大著膽子,嬌聲問出那個經典問題:“傅少~您這麼優秀,心裡有沒有一直……特彆想著、念著的人呀?”

問題一出,喧鬨的包廂瞬間安靜了幾分。所有人都帶著或好奇或諂媚的目光看向傅景深。

秦星迴微微蹙眉,覺得這問題有些越界。

於夢陽則緊張地低下了頭。

金赫更是捏了把汗,生怕這不知深淺的女人觸了黴頭。

傅景深背靠著沙發,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聞言,眼皮都未擡一下。他臉上沒有任何被冒犯或不悅的神情。

在令人窒息的幾秒沉默後。

他薄唇微啟,吐出一個清晰的單音節:

沒有多餘的解釋,沒有羞澀或懷念。就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比如“今天下雨了”。

這個答案讓提問的女人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更燦爛的笑容,還想繼續追問點什麼。

但傅景深已經不再看她。他擡手,將那隻未點燃的煙隨意扔在昂貴的茶幾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然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沒有褶皺的西裝袖口。

“你們繼續。”

他丟下這句話,聲音平淡無波,甚至沒有看任何人一眼,便邁步離開了包廂。

包廂門合上。

留下的眾人麵麵相覷,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隻有秦星迴,看著那扇緊閉的門,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他瞭解他表哥,那個“有”字背後,絕不是什麼風花雪月的思念。那更像是一種帶著血腥味的執念。

傅景深坐回車裡,車窗外的霓虹飛速掠過他冷峻的側臉。

有心思想唸的人?

他閉上眼,腦海裡浮現的不是什麼溫婉容顏,而是監控螢幕裡,那個被鎖在黑暗中、臉色蒼白、眼神逐漸失去光彩的囚徒。

那是他的獵物。

這種絕對的掌控和看著對方在既定軌道上滑落的過程,纔是他唯一認可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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