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歲老公假死,我讓他假戲真做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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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一瘸一拐地挪到門邊。
門打開的瞬間,老伴提著幾個沉甸甸的購物袋站在外麵。
他看著我,眼睛裡寫滿了錯愕與難以置信。
終於認出眼前頭髮淩亂,被他們稱作“瘋子”的掃地大媽,
是他那個曾經在聚光燈下的首席鋼琴家髮妻。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張芳挽住他的手臂,故作驚訝:
“這不是昨天認錯人的大姐嘛!原來是弟妹!難怪會把你們親兄弟認錯。”
她上下掃視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過按理說你應該比我小,怎麼看起來比我老好多。”
老伴移開視線,不自在的看了眼我的手,
將一個袋子塞到我手裡,
“這是護手霜,一些國外有名的鋼琴家都在用。”
我看著他的表情,恍惚間好像回到老伴還冇離世的某個瞬間。
結婚後,我第一次下廚。
他輕柔地捧著我的雙手,滿眼憐惜,
“你這雙手是用來彈琴的,怎麼能做這些粗活。”
從此,和老伴在一起的四十五年,我冇做過一次家務。
可現在,我的雙手佈滿裂痕,
曾經熟記於心的琴譜也早已忘記。
這些護手霜我再也不需要了。
我正要將護手霜推回去,張芳拉住我的手勸道:
“弟妹,你看看你這手和臉裂的都快成旱田了!這護手霜我和國棟等下再去買,你先拿著用。”
老伴寵溺地拍了拍張芳的手背,眼角笑出深深的皺紋:
“你啊,還跟小姑娘似的精力十足。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昨天陪你逛一下午,現在渾身都要散架嘍!”
兒子視線始終盯著張芳,熱切地開口:
“她‘老保姆’一個,哪配用這麼好的東西啊!大伯母,你快收回去。”
我掃過兒子熱烈的眼神,和兩張深情對望的麵孔。
我冇想到自己年過百半,還能看見這一出大戲。
既然大家都愛演戲,那我也奉陪。
我忽的笑了,
“既然是好東西,還是留給張姐用吧。”
我抽回手,任由那管護手霜“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是我太不識好歹了。”
我垂下眼簾,聲音溫和得不像自己,“難得你們來看強子,我去做幾個菜,就當是賠罪。”
轉身走進廚房的瞬間,臉上的溫順褪得一乾二淨。
我熟練地起鍋燒水,從櫥櫃深處拿出老鼠藥放入其中。
飯桌上,我看著要將土豆送進嘴裡的老伴,突然開口:
“你是李堅嘛?”
他眼裡閃過一絲驚慌,但迅速鎮定下來,
“弟妹,我怎麼會是弟弟呢?你怕是相思成疾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
兒子猛地起身,怒斥道:
“你這老不死的是想男人想瘋了吧?當著我大伯母的麵對著大伯發什麼情!”
張芳狀似關切地問:
“說起來,弟妹這些年一個人,就冇想過再找個伴?”
“芳芳說得對。”
老伴立即接話,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天氣,
“你還年輕,是該考慮考慮。找個老實人搭夥過日子,總比一個人強。”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忽然想起三十歲生日那天,老伴在燭光裡緊緊握著我的手說:“秀英,我要陪你到一百歲。”
此刻,我卻彷彿是一個外人。
我故作輕鬆,聲音不大,
“好啊。”
我看著老伴,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既然你們都希望我‘改嫁’……那我,一定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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