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006

    「但這個專案前景不錯，要是能完成，能拿不少獎金。

「顧經理說我馬上要結婚，還是該多掙錢，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夏夏，這次生日我就不陪你了。不過咱們來日方長嘛，以後還有好多機會呢。」

他抱抱我，又變戲法似得遞給我一個盒子：「生日禮物，提前祝我們家夏夏生日快樂。」

我送他去機場，目睹他和顧夜一起登上飛機。

在外人麵前，周鈺很少表現得對我親密，所以最多也就是拉拉我的手，臨彆時，甚至沒給我一個擁抱。

我在顧夜洞悉一切的注視中，笑著朝他們揮揮手。

我知道，我和周鈺走不下去了。

普通人的感情就是這樣，看似堅不可摧，實際處處都是障礙。

顧夜甚至不需要大費周章，甚至明麵上，他提攜了周鈺很多。

但光是現實生活的壓力，就足夠壓垮我們了。

人是趨利避害的生物，當一個人好過兩個人時，就不會再想結婚了。

生日那天，我收到很多人的祝福。

天氣炎熱，父母在外地避暑，本打算回來陪我慶生，但我覺得一來一回折騰，就說沒必要。

同事並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她說家裡小孩臨時生病，問我能不能幫她完成一下手上的事情。

我答應了。

所以下班時已經很晚。

周鈺早就來過電話，又說今天忙，晚上可能沒空和我視訊。

我並不在意。

回家時路過甜品店，我給自己買了個小小的蛋糕。

剛走到樓下，就看到坐在長椅上的顧夜。

他麵前放著一個精緻的生日蛋糕，還有一束玫瑰花。

我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顧夜也沉默地跟上來。

一直到走出電梯，顧夜終於開口：「你就不好奇我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沒做聲。

「那你想知道周鈺現在在做什麼嗎？」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顧夜笑了，眼底似有嘲諷：「他是不是告訴你，他要加班，今晚沒空聯係你？」

他點開手機，遞到我麵前。

視訊裡，昏暗的包廂，周鈺抱著身材曼妙的女郎上下其手。

臉上是我從沒見過的，輕浮的笑意。

「我手裡這樣的視訊還有很多，他出差的這一個月，夜生活每天都很豐富。

「今天公司根本沒給他安排什麼任務，他至少有半天的空閒時間，完全可以趕回來陪你過生日。

「但他沒有。我聽說他長期包了個夜場女，你想知道那女的長什麼樣嗎？

「薑夏，這就是你認可的未來丈夫？是你夢寐以求的安穩生活嗎？」

「我承認，是我看錯了人。」我平靜的回答，「但顧夜，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和周鈺都是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那就受不住誘惑。

「就像當初的我和你一樣。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你接近我，誘哄我，我還是上當了。

「如果沒有你，我不會和閨蜜決裂，不會遭受背叛。

「所有的所有，都是因為你。」

顧夜臉上的笑容儘散。

「薑夏，你在怪我？你恨我？」

「我以為，對我恨你這件事，你早就心裡有數。」

心痛到極致，我反而能夠笑出聲。

「安念說你其實喜歡我，隻是被我寵壞了，我一開始還不相信呢，現在看來，你兜兜轉轉一大圈，不就是想讓我踢掉周鈺，然後你順理成章上位嗎？

「你是不是覺得，同樣都是渣男，至少你各方麵都比周鈺優秀，我肯定會選擇你？

「你錯了。婚姻是自由的。

「就算我不嫁給周鈺，也不代表我就要嫁給你。」

顧夜的腮幫繃得很緊。

他一步步上前，將我圍困在方寸之間。

呼吸纏繞，我能感受到他的攻擊性。

「我這樣乏味的身體也能讓你起反應，顧夜，你說得沒錯，男人，果然不挑。」

顧夜走了。

臨走時，他泄憤似的，將花和蛋糕都扔進了垃圾桶。

其實它們都很漂亮，被扔進垃圾桶，真的很可惜。

我收回視線，回了家，疲憊地靠著門滑坐在地上。

拿出手機給周鈺發了長長的分手資訊，和他說清了前因後果。

最後一絲力氣也被耗儘，我靠著牆，連哭泣都是無聲。

我其實，真的不貪心。

我隻是想找個普普通通的人，過普普通通的一生。

相互扶持，就算沒有愛情也是沒關係的，有底線，有良心就好了。

但原來僅僅是這樣的要求，也太難了。

周鈺在第二天纔看到我的訊息。

他瘋狂給我打電話，結束通話一個又來一個。

可等我真正接通了，卻又相對無聲。

走到這一步，好像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最後，周鈺說：「對不起。」

好像每個人都在和我說對不起。

但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對不起。

我掛了電話，把家裡所有和周鈺有關的東西都收起來，準備丟掉。

開啟鞋櫃裡，我看到隻被顧夜穿過一次的男士拖鞋，想了想，也一並丟掉了。

開門時，卻看到顧夜就坐在我家門口。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下巴隱約可見青黑，熬了一宿，身上有些狼狽，但總體還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