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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書童,竟把老瘋子捧成了狀元郎! 第33章 這小童,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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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言?”

範慶猛地轉向李光宗,目光銳利的逼視著他。

“你,李光宗屍位素餐,隻知鑽營拍馬,自然覺得是空言!老夫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那些蛀蟲,就在你我身邊!啃食民髓!你瞎了嗎?!”

範慶抬手怒指:

“李光宗!你飽食終日,可知田賦之外,尚有‘火耗’、‘鼠耗’、‘腳耗’?!可知一石米糧,自田間至官倉,經手小吏層層加碼,落到百姓頭上,便是三石、四石?!此非害蟲為何?!”

範慶吼得唾沫星子,噴了李光宗一臉!

“你可知風牛鎮外三十裡,清水鄉王大戶,巧取豪奪,兼併良田千頃,逼得多少自耕農賣兒賣女,淪為佃戶,食不果腹?!此非害蟲為何?!”

他枯瘦的手指,幾乎戳到李光宗的鼻子上!

“你可知鎮守兵丁,名為保境安民,實則吃空餉、敲詐商戶、調戲民女?!此非害蟲為何?!”

他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連珠炮,轟得李光宗麵紅耳赤,張口結舌!

“你…你血口噴人!”

李光宗雖怒,底氣明顯不足。

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

但被範慶如此**裸地、指名道姓地吼出來,殺傷力巨大!

雅間外偷聽的茶客,都倒吸一口涼氣。

陳墨眉頭微蹙。範慶所言,雖過於直白激烈,但…確是實情。

他放下茶杯,看向範慶的眼神,多了幾分凝重:

“範先生所言,鞭辟入裡,發人深省。然則,除弊興利,非一朝一夕之功。”

話鋒一轉:“先生既言‘富民’,除害之外,當有立民之策?譬如…先生前番所提‘藏富於民’,可有具體方略?”

這一問,綿裡藏針。

他巧妙地將話題,從“除害”的激烈批判,轉向更“建設性”的“立民”之策。

想看看這癲子是真有見地,還是隻會放炮。

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遛!

範慶喘著粗氣,胸脯起伏。

剛纔一番爆發,消耗了他不少力氣,腿也更疼了。

被陳墨這一問,又強打精神:

“立民之策?”

範慶眼中精光閃爍,忍著疼,身體微微前傾:

“輕徭薄賦,使民休養生息,此其一!興修水利,開墾荒地,授田於無地之民,此其二!推廣朝廷新出的‘占城稻’!此稻耐旱早熟!可一年兩熟!若能廣植,何愁糧倉不滿?此其三!”

他越說越快,思路漸漸清晰。

頓了頓,目光掃過陳墨和李光宗,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自信:

“還有!扶持百工!放開商禁!尤其…尤其要扶持那些關乎民生的行當!比如醫者!比如藥農!民有強健之體魄,方能耕田織布,方能生兒育女!方能…方能…”

他腦子裡突然閃過蘇白,那神奇的“神針”和“使勁按”,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

“…方能延年益壽,為國效力!此乃…民富國強的根基!”

這話一出,連蘇白都愣了一下。

老闆,你這彎拐得有點急啊!

怎麼扯到醫者藥農了?還延年益壽?

不過…好像跟“神針”沾點邊?也行吧,甲方說啥是啥!

陳墨眼中訝色更濃。

占城稻推廣?扶持百工商賈?重視醫者藥農?

這些觀點,在他所處的士大夫圈子裡,絕對屬於“離經叛道”的邊緣思想!

尤其是重視商賈和醫者!

士農工商,商可是末流!醫更是方技!

這範癲子…思想竟如此…超前?還是…純粹瘋言瘋語?

陳墨一時有些拿不準。

李光宗逮到機會,立刻尖聲嘲諷:

“荒謬!荒謬絕倫!士農工商!商賈最賤!醫者不過方技之流!豈能與士農相提並論?扶持他們?範癲子!你莫不是真瘋了?”

他矛頭一轉,惡毒地指向蘇白:

“還是被你那小怪物的,邪門歪道迷了心竅?!”

又看向陳墨:“靜之兄!您有所不知!這範癲子不知從哪弄了本邪書,教這小崽子什麼‘神針’!說是能紮針治病!結果呢?”

他指著範慶的瘸腿:

“把自己腿都紮瘸了!現在又妖言惑眾,說什麼扶持醫者藥農!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哈哈哈”

言罷,他笑得前仰後合。

陳墨的目光,瞬間落在了範慶身後,努力裝鵪鶉的蘇白身上。

神針?紮瘸了腿?

他之前也聽過風言風語,隻當是鄉野怪談。

如今被李光宗當眾點破,再結合範慶那條僵直的腿,似乎確有其事?

他看向蘇白的眼神,充滿了探究和不易察覺的警惕?

這小童,邪乎!

一個七歲就能在經義上“駁倒”秀才,還懂“神針”的孩童?

是奇才?還是…妖孽?

陳墨的手指下意識摩挲著茶杯。

範慶被李光宗揭了短,又被嘲諷“神針”是邪術,氣得渾身發抖。

他指著李光宗,嘴唇哆嗦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蘇白心裡暗叫不好。

老闆要炸!血壓又要爆表了!

就在這時,陳墨開口了。

他冇有糾纏“神針”的真偽,而是將話題,再次拉回“文鬥”的軌道。

這纔是他的目的。

語氣依舊平和,卻帶著更深的考校意味:

“範先生見解…頗為新穎。然則,治國之道,需有根有據。”

他拋出一連串具體問題:

“先生推崇占城稻,可知其種植之法?適宜水土?推廣之難在何處?先生言扶持百工醫者,可知如何扶持?錢糧從何而來?利弊如何權衡?”

他最後輕輕一錘:

“空言易,立行難啊。”

這一連串的問題,如同綿密的針。

直指範慶那篇狂草策論中,缺乏具體實施方案的軟肋!

擊中要害!

範慶被問住了!似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他昨日文思泉湧,隻顧著傾瀉憤懣和理想。

哪裡想過這些具體的、瑣碎的、令人頭疼的執行細節?

“這…這…”

他張了張嘴,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跳動,卻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巨大的憋屈和無力感,瞬間將他淹冇!

完了…又要栽了…

李光宗見狀,得意地翹起了二郎腿,臉上笑開了花,準備欣賞範慶的窘迫。

“哼,黔驢技窮了吧!”

雅間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隻有範慶粗重的喘息,和那條瘸腿因緊張而不自覺的抽搐。

就在範慶憋得快要再次吐血。

李光宗嘴角得意上揚,陳墨眼神略帶失望之際。

一個帶著點怯生生、清晰無比的童音,在寂靜的雅間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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