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書童,竟把老瘋子捧成了狀元郎! 第34章 這小傢夥,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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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昨兒說…”
蘇白像是鼓足了勇氣,輕輕拉了拉範慶的衣袖,小聲提醒:
“占城稻…耐旱耐瘠…生長期短…兩廣福建那邊…種得可好了…一畝能比咱們的稻子…多收兩三鬥呢…”
他故意說得磕磕巴巴,像個懵懂孩童複述大人話。
範慶猛地一激靈!對!白哥兒抄書時好像提過!
頓時,腦中靈光閃閃閃。
立刻順著話頭吼了出來,聲音都高了八度:
“對!占城稻!耐旱耐瘠!生長期短!兩廣福建早有種植!畝產遠超本地稻種!”
他腦子飛快轉動:“推廣之難?無非是…嗯…小民守舊,官府推廣不力!若朝廷明令,選育良種,擇適宜州縣先行試種,以實利引導,何愁不能廣佈?!”
“試種”二字一出,思路瞬間打開!
他喘了口氣,又想起蘇白之前提過的“以工代賑”。
既然修水利可以用,開荒種稻為啥不行?
他立刻活學活用:
“至於錢糧?哼!除害所得之贓款貪銀!便可充作第一筆資費!再以工代賑!招募流民、貧民開墾荒地,興修水利!所產糧食,部分自留,部分充公!如此循環,錢糧何愁?!”
他越說越順,“扶持醫者藥農,亦是此理!設惠民藥局,平價售藥!鼓勵藥農種植!減免稅賦!此乃…此乃固本培元,功在千秋!”
所提出的“試種”、“以工代賑”、“贓款充公”、“惠民藥局”等具體思路!
不由讓人眼前一亮。
陳墨暗自點頭,好一個急智!
他再次看向蘇白。又是這小童看似無意的一句提醒,竟瞬間盤活了範慶的僵局!
可謂點石成金!
這反應…這急智…絕非尋常孩童!
他看向蘇白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真正的審視和凝重。
這小傢夥,不簡單!
李光宗也懵了。
這小崽子…怎麼哪兒都有他?!專門壞我好事!
陳墨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第一次真正正視蘇白:
“小友…便是蘇白?”語氣溫和,卻帶著審視。
蘇白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被大佬盯上了!社畜雷達瘋狂報警!
他趕緊低下頭,縮了縮脖子,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是…小子蘇白…”聲音細得像蚊子哼。
“適才所言占城稻之事,從何得知?”陳墨追問。
“是…是先生讓我抄農書…書上寫的…”
蘇白熟練甩鍋給範慶:“真的!厚厚一本!”
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哦?”
陳墨不置可否,目光如炬:
“那‘以工代賑’、‘惠民藥局’之策呢?也是書上看的?還是…小友自己想的?”
這詞兒聽著就不像書上的。
壓力瞬間給到蘇白!範慶也緊張地看著他,手心冒汗,生怕他露餡。
“白哥兒,頂住啊!”
蘇白腦子飛速運轉。
不能承認是自己想的,太妖孽!
也不能全推給書,書上有“以工代賑”這種詞?
他心一橫,繼續裝傻充愣加甩鍋:
“是…是先生教的…”
他故意說得磕磕巴巴,“先生說…範公修海堤…就…就用了類似法子…讓災民乾活…給飯吃…”喘口氣,“還有…還有書上說…前朝有‘惠民藥局’…賣便宜藥…”
一臉“我隻是複讀機”的表情。
範慶一聽,腰桿瞬間挺直,聲音洪亮:
“不錯!正是如此!古有良法,今當效行!”
他指著陳墨,“陳舉人!難道隻許你等熟讀經史,就不許老夫引古證今嗎?!”
氣勢洶洶,彷彿他纔是博古通今的那個。
陳墨看著蘇白那“懵懂”的小臉,和範慶的得意,眉頭微蹙。
這小童…回答得滴水不漏,看似無知,卻總能歪打正著?
是巧合?還是…大智若愚?
他心中疑竇叢生,對蘇白的興趣,甚至超過了癲狂的範慶。
這小子,邪門!
他決定再試一次,拋出一個更刁鑽、更考驗基本功的問題。
“範先生引經據典,學以致用,令人佩服。”
陳墨話鋒一轉,帶著不易察覺的鋒芒:
“然則,治學之道,首重根基。”
他看向蘇白,“適才論及《論語》,先生高徒曾以斷句新解‘民可使由之’,令人耳目一新。不知先生對此句,可有更深入之闡發?譬如…‘不可使知之’?難道聖人真以為,小民愚昧,不可教化嗎?”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無論範慶如何解釋“不可使知之”,都容易落入“愚民”的陷阱!
若強行附會蘇白之前的“新解”,又顯得牽強!
李光宗眼睛一亮!好問題!
看你這癲子怎麼圓!這次看你死不死!
範慶果然又被問住了!
他對這斷句本就一知半解,全靠蘇白上次歪打正著!
深入闡發?他哪懂那麼多!
額頭又開始冒汗,嘴唇哆嗦。
“這…這個…”
眼看範慶又要卡殼,陳墨的目光,再次意味深長地落在了蘇白身上。
小子,看你這次怎麼接!
蘇白心裡罵娘。這陳舉人,盯上我了是吧?冇完冇了了!
他腦子飛快轉動。
不能再用“斷句新解”了。
上次是急智,再用就刻意了,得換個角度!
忽靈機一動,再次“怯生生”地開口,帶著點不確定:
“先生…先生昨兒還說…”
拉拉範慶袖子,“夫子有教無類…連…連小偷都教…怎麼會覺得老百姓笨呢…”
他眨巴著眼睛,“先生說…‘不可使知之’…可能是…是說有些特彆難懂的事情…或者特彆著急的事情…”
“先讓他們去做…等有空了…再慢慢教他們為什麼…”
整個敘述顯得一臉天真懵懂。
這話一出,範慶如醍醐灌頂!
對!就這麼解釋!
他立刻帶著劫後餘生的亢奮:
“不錯!孺子可教也!”
用力拍了下蘇白的肩膀,差點把蘇白拍趴下。
“夫子有教無類,誨人不倦,豈會輕民?‘不可使知之’,非謂民愚不可教!乃指事有緩急!情有專權!”
他越說越順,“譬如行軍佈陣,軍令如山,豈容士卒一一問詢緣由?當先令行禁止!待戰事稍歇,再曉之以理!此乃權變之道!豈是愚民?!”
這個解釋,既維護了孔子“教化”的核心思想。
又為“不可使知之”找到了一個,相對合理的情境依托!
陳墨徹底動容!
他看向蘇白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如果說之前是懷疑和探究,現在則是一種近乎駭然的確認!
這小童…絕非池中之物!
兩次在絕境中,以稚子之言,解大儒之困!
一次是巧合,兩次…便是妖孽!不!是奇才!
此子若得名師,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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