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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源紀 第65章 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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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店二樓的房間裡,木桌被臨時搬到角落,騰出中間的空地供眾人圍坐。

塞露貝利亞指尖泛著淡綠色森能,像細密的藤蔓般纏上窗縫,將呼嘯的寒風和外界的喧鬨徹底隔絕在外。

森能掠過木窗時,還順帶拂去了窗欞上的薄雪,留下一圈濕潤的痕跡。

她轉過身,深褐色獵裝的衣角輕輕掃過地麵,目光掃過眾人時,雪白長耳微微動了動,耳尖還沾著點未化的雪粒:“都坐吧,彆站著,我們得儘快敲定對阿登的回複。”

艾倫最先坐下,木椅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他穿著臨時找來的灰色短褂,犬族的黑色耳朵豎在頭頂,尾巴不自覺地在身後晃了晃,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木桌邊緣的紋路。

那紋路粗糙,是獸人手工鑿刻的,帶著原始的質感。

他臉上帶著一絲剛鬆快的慶幸,眼神亮了些,看向莉迪婭時,語氣裡還帶著點如釋重負,“這麼說,我母親真的是在幫水族?之前我還總擔心她要對水域動手,現在看來,是我誤會她了。”

“誤會?”莉迪婭的聲音立刻響起,帶著毫不客氣的反駁。

她坐在塞露貝利亞身邊,同樣是長耳兔族的偽裝。

雪白色的長耳比塞露貝利亞的更修長些,耳尖泛著淡淡的粉色。

身上穿著件新買的淺藍短褂,那是村落裡獸人婦女手工縫製的,連針腳都還能看清。

她摘下兜帽時,指尖的淡藍色水能不經意間漫出,在指尖凝成細小的水珠,又瞬間蒸發。

那是她情緒有些激動時的下意識反應。

她看著艾倫,眉頭皺起,長耳微微耷拉了點,語氣裡滿是不讚同,“艾倫,你未免太想當然了。我大姐是水皇,水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族人的處境,我比誰都清楚。你母親的‘幫助’,根本不是真心的,是裹著糖衣的算計,甜膩的外殼下,全是冰冷的利益。”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莉迪婭身上。

妮珂萊特抱著胳膊靠在牆邊,淺米色短連衣裙的裙擺掃過地麵,裙擺上還沾著點村落裡的草屑。

她看著莉迪婭,淺褐色的眼睛裡帶著點玩味,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完全沒有要勸和的意思,反而添油加醋地開口,“喲,莉迪婭,這話說得,好像艾倫他媽是反派似的。不過也是,誰讓你是水族公主呢,眼裡除了水族的利益,還能看到什麼?艾倫好歹是擔心他母親,你倒好,直接扣上‘算計’的帽子,會不會太刻薄了點?”

莉迪婭的長耳瞬間繃緊,指尖的水能又凝出了水珠,這次沒蒸發,反而滴落在木桌,留下一小片水漬。

她轉頭看向妮珂萊特,語氣卻更冷了一些,“我不是刻薄,是陳述事實。艾絲蒂爾,你沒經曆過水族的混亂,不知道岩族潛伏勢力有多可怕。他們在水域裡安插了多少眼線,殺了多少水族族人,你根本不清楚。我大姐被困在龍神殿,水族群龍無首,這時候莫伊爾夫人出手,看似救了水族,可她想要的,遠比‘恩情’多得多。”

“救了就是救了,哪來那麼多彎彎繞?”妮珂萊特嗤笑一聲,往前湊了兩步,帶著點挑釁的意味,繼續說道:“岩族的潛伏勢力被鏟除,水族族人能安穩生活,這難道不是好事?你倒好,人家幫了你,你還反過來指責人家算計,這就是水族的待客之道?要是傳出去,怕是沒人敢再幫水族了吧。”

“你懂什麼!”莉迪婭的聲音提高了些,水能在指尖凝聚成細小的水箭,又被她強行按了回去。

然而,就在阿水箭消散時,空氣中卻多了些濕潤的涼意。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長耳輕輕抖了抖,將耳尖的水珠抖落,“我不是指責,是提醒。你想過兩種結果嗎?第一種,如果我大姐不能從龍神殿出來,水族群龍無首,各部落的族長肯定會為了爭奪領導權內鬥,到時候莫伊爾夫人隻要站出來,以‘恩人’的身份說句話,哪個族長敢不聽?水族就會徹底被她掌控。第二種,如果我大姐能平安歸來,她救了水族的恩情也已經擺在那了!將來大戰爆發,莫伊爾夫人要是提出聯手,我大姐就算不願意,也得顧及族內的聲音。畢竟族人會說,‘是莫伊爾夫人救了我們,我們不能忘恩負義’。”

她頓了頓,指尖的水能輕輕劃過木桌,在桌麵上留下一道水痕,那水痕蜿蜒,像一條被困住的魚,“你看,無論哪種結果,莫伊爾夫人都能把水族綁上她的船,讓水族不得不站在她那邊。水族向來中立,可這份中立,早就被她的‘恩情’打破了。這不是幫助,是用恩情裹挾,是軟刀子殺人。”

艾倫臉上的慶幸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錯愕和茫然。

他攥緊了衣角,指尖發白,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也低了些,“你的意思是,我母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心幫水族,隻是想利用水族?而不管結果怎樣,她都能讓水族為她所用?”

“不止是為她所用,是讓水族沒有選擇的餘地。”莉迪婭點頭,語氣更沉了,“就像獵人設下的陷阱,看似是給獵物送食物,實則是為了讓獵物掉進陷阱裡,任人宰割。艾倫,你母親是個很厲害的獵人,而水族,就是她瞄準的獵物。”

“還有更深的一層!”塞露貝利亞突然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她坐在木桌主位,雪白色長耳微微豎起,能清晰捕捉到房間裡每一絲細微的動靜。

包括艾倫攥緊衣角的摩擦聲,還有妮珂萊特輕輕跺腳的聲音。

她指尖的森能在桌麵上凝成一片小小的綠葉,綠葉緩緩旋轉,將莉迪婭留下的水痕慢慢吸收,留下乾燥的木痕。

她看著眾人,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幫助水族隻是表麵,莫伊爾夫人真正的目的,是針對岩族。岩族是光族在東麵最重要的臂膀,維持著整個東部的平衡!隻要擊潰岩族,就等於斬斷了光族的一條胳膊,讓他們失去重要的屏障!同時也能讓風族和魔族在南方取得更有利的局勢!”

妮珂萊特聽到“魔族”時,淺藍色的狐眼裡瞬間燃起不服輸的火焰,狐耳猛地豎了起來,語氣裡滿是不耐煩:“區區光族,我們魔族可不怕,根本不需要耍什麼手段!就算光族真的敢從北方調兵過來,我們也能把他們打回去,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她的話音剛落,古尼拉的聲音就冷冷響起,像冰碴子似的砸在空氣裡。

她坐在最角落,灰綠色長裙垂在地上,裙擺拖到了木桌下。

抬起眼時,她的眼神中卻儘是冷淡,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不怕?那你們為什麼還要聯合風族,大可以自己去跟光族一較高下吧?”

“你說什麼?”妮珂萊特瞬間炸毛,狐耳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耳尖的淺灰色變得更深了些,淺藍色的狐眼瞪得圓圓的,語氣裡滿是怒火,“你敢再說一遍?我們魔族什麼時候需要風族支援了?你少在這裡造謠,敗壞我們魔族的名聲!”

“造謠?”古尼拉冷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灰綠色的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你們聯手對付我父親的事,難道都忘了?還是說,你現在和他在一起,隻是因為一時興起?”

“我看你是瞎了眼!”妮珂萊特氣得手都在抖,伸手就要去拽古尼拉的衣領。

可就當她的指尖,都已經碰到了古尼拉的裙擺時,卻被突然襲來的森能給攔了下來。

“彆吵了!”塞露貝利亞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森能特有的厚重感。

她指尖的森能瞬間漫出,像一道綠色的屏障,將妮珂萊特和古尼拉隔開。

森能屏障很柔軟,卻帶著不容突破的力量,妮珂萊特的手撞在上麵,隻覺得一陣溫和的推力將自己往後推了半步。

塞露貝利亞站起身,長耳繃得筆直,眼神嚴肅,深褐色獵裝的衣角因為動作而揚起,“現在是討論和阿登合作的事,不是爭論魔族和光族誰厲害!時間緊迫,阿登隻給了我們一天時間回複,再浪費時間,我們就錯過毀掉岩族物資的最佳時機了!到時候,彆說阻止大戰,我們連離開這片獸人村落都難!”

妮珂萊特狠狠瞪了古尼拉一眼,憤憤地收回手,卻還是不甘心地小聲嘀咕道:“本來就是事實,還不讓人說!”

她說著,還踹了一腳旁邊的木椅,木椅在地麵上滑出一段距離,撞在牆上發出“咚”的聲響。

古尼拉也冷哼一聲,重新靠回角落,灰綠色的裙擺遮住了她的腳踝,語氣裡依舊帶著嘲諷,“事實就是事實。魔族要是真有本事,就不會不敢單獨麵對了。”

“你還說!”妮珂萊特又要衝上去,卻被莉迪婭拉住了。

莉迪婭站起身,長耳輕輕晃了晃,試圖緩和氣氛。

她拽著妮珂萊特的胳膊,指尖的淡藍色水能漫出,像一層薄紗般裹在妮珂萊特的手腕上。

莉迪婭笑著打圓場,語氣還儘量溫和地安撫道:“好了好了,妮珂萊特,古尼拉也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我們還是說回計劃吧!塞露貝利亞,你剛才說擊潰岩族能斬斷光族的臂膀,具體會對我們後續的行動有什麼影響?你得跟我們說清楚,我們才能更明白合作的必要性。”

塞露貝利亞這才鬆了口氣,森能屏障緩緩消散,重新坐回木椅上。

她指尖的森能在桌麵上凝成一片小小的綠葉,綠葉輕輕旋轉,將空氣中的火藥味驅散了些,“光族失去岩族這道屏障,東麵的兵力部署將會徹底被打亂。他們為了穩住東麵,肯定要從北方調兵,比如風族和魔族邊境的駐軍。這樣一來,風族和魔族的邊境壓力會大大減少,我們後續的行動,也都能少一些阻礙。”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梅芙突然小聲開口,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她坐在艾倫旁邊,暗紅色鬥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泛紅的耳尖和小巧的下巴。

她的手指緊緊攥著鬥篷的邊角,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暗紅色的鬥篷布料被她攥出了深深的褶皺。

她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擔憂,看向塞露貝利亞時,聲音還帶著點顫抖,“那、那西麵呢?炎族和金族會不會開戰?我擔心炎族會出事,擔心父親他們...”

她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細不可聞。

.長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不安,肩膀也微微垮了些.

那是她內心恐懼的表現,畢竟炎族是她的家鄉,炎帝也是她最敬重的父親。

塞露貝利亞沉默了片刻,指尖的綠葉停止了旋轉,輕輕落在木桌上。

她看著梅芙,語氣儘量溫和,長耳微微耷拉了點,帶著安撫的意味,“梅芙,我不能騙你,最壞的情況確實是炎族戰敗。金族有金尊坐鎮,還持有人皇劍。那人皇劍的威力你應該知道,那是能斬殺神獸的神器!炎帝雖然厲害,可麵對人皇劍,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如果炎族真的戰敗,到時候妖精族會直麵金族的攻擊。”

梅芙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微微顫抖,攥著鬥篷的手指更用力了,鬥篷的布料已經被她攥得有些變形。

她剛想開口,塞露貝利亞卻又繼續說道,語氣裡甚至還多了些篤定,“不過你放心,炎帝和妖精王是舊識,妖精王還在的時候,炎帝也幫過我們不少的忙。我們妖精族絕對不會坐視炎族戰敗不管,隻要炎族需要,妖精族會接納所有的炎族族人。而且森域還有白虎神薇薇安坐鎮,她的實力是我們所有人裡最強的!有她在,森域的安全還是能得到保障的,炎族族人在森域不會受委屈。”

梅芙這才鬆了口氣,肩膀微微放鬆,攥著鬥篷的手指也鬆開了些。

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依舊有些小,卻比剛才穩定了些,“謝謝你,塞露貝利亞,我知道了。隻要能保住炎族的族人,我就放心了。”

她說著,還抬手擦了擦眼角,像是剛纔有些太過擔心,還差點掉出了眼淚。

妮珂萊特靠在牆邊,看著梅芙鬆了口氣的樣子,嘴角卻又勾起了一抹輕佻的笑,完全沒有要安慰的意思,反而落井下石地開口道:“唉,梅芙,現在知道擔心了?早知道當初在雪山上,就該跟艾倫一起勸塞露貝利亞早點趕路,也不至於現在在這裡瞎擔心。不過也是,炎族那麼弱,就算我們趕回去,說不定也幫不上什麼忙!畢竟金族有人皇劍,炎帝再厲害,還能打得過神器?”

“妮珂萊特!”梅芙的臉色瞬間又變了,帶著點委屈和憤怒,“炎族纔不弱!炎帝陛下很厲害,一定能打敗金尊的!你彆在這裡說風涼話!”

“我說的是實話啊。”妮珂萊特攤了攤手,語氣裡滿是無所謂,“人皇劍可是神器,能斬殺神獸,炎帝的境界雖然高,可也隻是源尊,還沒踏足神境吧?你要是不信,等我們回炎域,你就能看到炎帝被金尊打得落花流水了。”

“你!”梅芙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她知道妮珂萊特說的是事實,可她就是不願意承認炎族會輕易戰敗。

“妮珂萊特,彆再說了。”塞露貝利亞皺起眉,語氣裡帶著點責備,“梅芙已經很擔心了,你就彆再刺激她了。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合作的事,不是調侃炎族。”

妮珂萊特撇了撇嘴,沒再說話,卻還是對著梅芙做了個鬼臉。

那鬼臉很俏皮,卻帶著點挑釁的意味,氣得梅芙又低下了頭,攥緊了鬥篷。

就在這時,艾絲蒂爾卻突然皺起眉,淺米色短連衣裙的領口被她攏了攏,語氣裡帶著擔憂。

她看向塞露貝利亞,淺褐色的眼睛裡滿是嚴肅,“森域安全,可妖精族本身呢?利厄叔父的境界已經大不如前,我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強壓著咳嗽,故作鎮定。金族有金尊,還持有人皇劍,要是金族打完炎族就轉頭打森域,妖精族能扛得住嗎?”

這話一出,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艾絲蒂爾的話,像是戳中了所有人的痛點。

妖精族人數本就最少,實力也比其他種族弱些,利厄境界下滑後,更是沒了能扛打的強者。

塞露貝利亞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雪白的長耳微微繃緊,指尖的森能不自覺地凝聚成細小的藤蔓,纏繞在木桌腿。

她沉默了片刻後,語氣卻又比剛才沉重了些,“你說得對,這是我們必須麵對的問題。妖精族確實扛不住金族的攻擊,尤其是在炎族戰敗後,金族士氣正盛,手裡還有人皇劍,森域的防禦會變得異常艱難。”

“那怎麼辦?”梅芙趕緊抬頭,眼裡的擔憂又湧了上來,“我們不能看著妖精族被金族攻擊啊!父親肯定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艾絲蒂爾靠在牆邊抱著胳膊,淺米色短連衣裙的裙擺被她無意識地扯了扯,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凝重,“還能怎麼辦?要麼趕緊阻止金族打炎族,要麼就找更強的幫手!可現在除了白虎神薇薇安,還有誰能打得過金尊?總不能指望光族吧?他們巴不得我們內鬥,好坐收漁翁之利。”

“之前那薇薇安不就是被人皇劍斬傷才躲進了神域?你們還真能指望上她?”妮珂萊特本已經不想開口,但此刻聽著他們把希望寄托在了一個手下敗將的身上,卻又忍不住地提醒了一句。

“嗯!妮珂萊特說的沒錯!阻止金族打炎族,就得先解決東麵的岩族危機!”塞露貝利亞突然開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指尖的藤蔓緩緩消散,“隻有儘快毀掉岩族的物資,讓光族在東麵亂起來,我們纔能有時間趕回水域。到時候,隻要水皇能從龍神殿出來,水族就能穩住局麵!我們也就能集中精力趕回炎域,去幫炎族對抗金族!這樣一來,金族就沒可能去攻打森域了,妖精族的危機也就能解除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長耳微微動了動,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所以,和阿登合作是目前唯一的選擇。我們沒有時間猶豫,必須儘快行動。明天我會和艾倫一起去見阿登,敲定合作的細節;妮珂萊特,你和艾絲蒂爾一起,去村落裡收集岩族的情報;莉迪婭,你帶著梅芙和古尼拉在客店,負責整理我們現有的物資,順便用你的水能設下結界,防止有人偷襲。”

“憑什麼我要跟她一起?”妮珂萊特立刻皺起了眉頭,狐耳卻耷拉下來,帶著明顯的不情願,“我跟她合不來,一起去收集情報隻會耽誤事!”

艾絲蒂爾也冷冷開口拒絕道:“我也沒興趣跟她合作。她太衝動,容易暴露行蹤。”

“這不是在開玩笑,我們沒那麼多時間!”塞露貝利亞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指尖的森能漫出,在兩人之間凝成一道細細的綠線,“你們兩個雖然合不來,但隻有合作才能最大限度地收集情報。如果因為你們的私人恩怨耽誤了大事,導致岩族的物資沒毀掉,水族和妖精族出了意外,你們能覺得安心嗎?”

妮珂萊特張了張嘴,還想反駁,卻被塞露貝利亞堅定的眼神堵了回去。

她狠狠瞪了艾絲蒂爾一眼,語氣裡卻又滿是不甘地答應道:“行,我跟她一起去,但要是她拖我後腿,我可不會客氣!”

艾絲蒂爾也沒再反對,隻是靠回角落,語氣冷淡地回應道:“隻要你彆衝動,我就不會拖後腿。”

莉迪婭點了點頭,長耳輕輕晃了晃,語氣裡帶著讚同:“我沒問題,明天一早我就用水能在周圍都設下結界,絕對不會讓外人輕易察覺!”

梅芙也趕緊應聲,暗紅色鬥篷的兜帽滑下來一點,露出她泛紅的耳尖:“我會好好整理物資,會讓大家擔心的。”

而古尼拉像是對這一切,已經沒有了興趣,隻是麵無表情地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卻又不再作聲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艾倫身上,他是最後一個沒表態的人。

艾倫坐在木桌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木桌邊緣,心裡滿是猶豫。

他看著眾人堅定的眼神,又想起母親的計劃,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難受得厲害,“我、我擔心...如果我們和阿登合作,會不會反而促成我母親的計劃?萬一大戰提前爆發,我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你放心,我們不會成為你母親計劃的棋子。”塞露貝利亞走到他身邊,蹲下身,與他平視,長耳微微耷拉下來,帶著安撫的意味,“我們和阿登合作,是為了毀掉岩族的物資,讓水族安全,讓我們有時間趕回炎域!這和你母親的計劃雖然有重疊,但目的完全不同。你母親想利用水族和岩族的矛盾,為全麵戰爭鋪路;而我們想做的,是阻止戰爭,保護我們在乎的人。”

她頓了頓,指尖的森能輕輕落在艾倫的肩膀上,帶著溫和的暖意,“艾倫,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有自己的判斷。你母親的計劃或許有她的理由,但我們不能因為她的計劃,就放棄我們想保護的東西。現在的我們,沒有時間猶豫,隻能往前走!也隻有繼續往前走,我們才能看到希望。”

艾倫看著塞露貝利亞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邊眾人期待的目光,心裡的猶豫漸漸消散。

他深吸一口氣,攥緊了衣角,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好,我同意和阿登合作。明天我會跟你一起去見他,敲定合作的細節!我也不會讓母親的計劃,毀掉我們想保護的東西。”

塞露貝利亞點了點頭,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按照計劃行動。現在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養足精神,明天纔有精力應對接下來的事。”

眾人紛紛起身,準備回房。

妮珂萊特原本還想著跟艾倫擠一張床,好繼續調侃他。

可經過剛才的討論,心裡的那點興致卻又早就沒了。

她看著艾倫和梅芙都站在房間門口,突然擺擺手,語氣裡帶著點不耐煩:“梅芙,你跟他擠一張床吧!我自己還能睡得舒服點!”

“啊?”聽到這讓人羞愧難當的話語,艾倫和梅芙卻瞬間都紅了臉。

梅芙趕緊擺手,暗紅色鬥篷的兜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聲音細得像蚊子叫:“不、不用了,我、我自己睡地上就行...地上鋪點稻草,不冷的。”

“不不不!不行!我睡地上...”艾倫可捨不得讓她們任何一個睡在地上,雖然已經滿臉通紅,卻還是趕緊搶先要求了起來。

“嗯?”妮珂萊特這麼說,其實也不過是有意識試探一下梅芙,但看她們都這麼慌張了,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了。

緊接著,她就不由分說,伸手拽住了梅芙的胳膊,“那行,你跟我睡,艾倫睡另一張床!”

梅芙還想反駁,卻被妮珂萊特拽著往床邊走。

房間裡隻有兩張木床,捱得很近,中間隻隔了一小段距離。

艾倫看著兩張床上鋪著的粗布床單,能清晰聞到妮珂萊特身上的香料味和梅芙身上的乾花味,心裡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他背對著兩人躺下,木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腦子裡滿是明天和阿登的談話,還有母親的計劃,可眼角的餘光,卻又忍不住往身後瞟去。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兩張床上,能看到妮珂萊特的狐耳豎在枕頭上,偶爾會輕輕動一下。

梅芙的頭發散落在床單上,卻像紅色的綢緞般,她的呼吸很輕,還帶著點淺淺的起伏。

“你是不是在偷看?”妮珂萊特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明顯的戲謔,“我就知道你沒那麼老實,背對著我們,心裡指不定在想什麼呢。”

艾倫瞬間僵住,趕緊閉上眼睛,語氣裡滿是慌亂,“沒、沒有,我、我睡著了,剛纔是不小心動了一下。”

“睡著了還能說話?”妮珂萊特輕笑一聲,翻身坐了起來,狐耳微微一晃後,眼神裡帶著玩味,輕聲建議道:“不然我們拚床吧?一張床有些太擠了,拚起來還寬敞些!這樣,你也不用總想著偷看了!”

“不、不用了!”艾倫趕緊拒絕,耳尖燙得像要燒起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我、我這樣就好,不用拚床。你們趕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妮珂萊特沒再調侃他,隻是笑著躺下,房間裡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艾倫卻怎麼也睡不著,鼻尖縈繞著妮珂萊特身上的香料味和梅芙身上的乾花味,心裡又慌又亂。

她既擔心明天和阿登的合作,又忍不住想著身後的兩人。

天還沒亮透,獸人村落裡隻有幾顆疏星掛在墨藍色的天空中,連早起的公雞都沒來得及打鳴。

客店的房間裡,艾倫卻已經醒了不是自然醒,是被身後傳來的“窸窸窣窣”聲吵醒的。

他僵著身子躺在床上,背對著另外一張木床上,卻能清晰感覺到身後的動靜。

妮珂萊特翻了個身,狐耳不小心不自覺地抖了一抖,卻給人一種意外的俏皮。

梅芙的呼吸聲輕輕落在枕頭上,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淺淺的夢囈,聽起來像小貓的嗚咽。

昨晚的煎熬還曆曆在目。

鼻尖縈繞著妮珂萊特身上的薰衣草香料味,混合著梅芙衣襟裡藏的乾花氣息,兩種香味交織在一起,勾得他心猿意馬。

他明明累得眼皮打架,卻愣是睜著眼睛到後半夜,直到聽到兩人均勻的呼吸聲,纔敢淺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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