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朝暮不負何求 009

    霍清寒握著話筒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電話那頭警衛員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傳來，彙報著唐念瑤被救出時的慘狀和江初漾已然離婚出走的訊息。

辦公室裡安靜得可怕，隻有他粗重壓抑的呼吸聲，以及電話聽筒裡傳來的細微電流雜音。

“找。”半晌，他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山雨欲來的恐怖壓迫力，“動用所有關係，給我挖地三尺地找！她江初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絕不相信一個女人，還是個腿腳不便的殘廢，能憑空消失！

她一定是躲起來了，因妒生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報複了念瑤之後，藏在了某個陰暗的角落。

“是！團長！”警衛員在電話那頭一個激靈，連忙應下。

掛了電話，霍清寒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紅木辦公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桌麵上的茶杯震了震，淺褐色的茶水濺了出來。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控感攫住了他。

江初漾，那個一向逆來順受、眼裡隻有他的女人，竟然敢！竟然敢動他的人，然後申請了強製離婚，一走了之？！

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煩躁異常。

他立刻起身，驅車趕往軍區醫院。

高階病房裡，唐念瑤臉色蒼白地靠在床頭，眼睛哭得又紅又腫，見到他進來，立刻伸出雙手，帶著哭腔喊道：“清寒哥！我好怕……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霍清寒快步上前，將她緊緊摟進懷裡，感受著她身體的輕微顫抖，心中的怒火更熾。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是極力壓抑後的溫柔：“沒事了，瑤瑤，沒事了，我在這裡。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那個女人……她是個瘋子！她真的要殺了我！她用土埋住我，我喘不過氣，周圍好黑……清寒哥……”唐念瑤伏在他胸前，哭得梨花帶雨，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我知道，我知道。”霍清寒眼神陰鷙，語氣卻愈發輕柔，“我一定會把她找出來，讓她付出代價。我保證，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為了安撫受驚的唐念瑤，霍清寒幾乎推掉了所有非緊急的軍務，日夜守在醫院裡。

他親自喂她吃飯喝水，給她讀報紙講故事，夜裡她稍有動靜，他便立刻驚醒檢視。

唐念瑤享受著這份極致的嗬護，驚懼過後，變本加厲地索取起來。

“清寒哥，我那天被埋在地下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我死了，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我看中了一款上海來的寶石胸針，可是好貴……”她拉著霍清寒的手，眼巴巴地望著他。

“買。”霍清寒毫不猶豫，立刻吩咐警衛員去辦。

“清寒哥，醫院的飯菜好難吃，我想吃聚香樓的點心了，要剛出爐的。”

“好，我讓人去買。”

“清寒哥，我晚上睡不著，你抱著我睡好不好？”

霍清寒看著懷裡撒嬌的她，眼前卻莫名閃過江初漾那雙沉寂如死水的眼睛，他壓下心頭那一絲怪異的不適，將唐念瑤更緊地摟住，低聲應允：“好。”

他似乎想用這種無度的縱容和嗬護，來填補內心因江初漾離去而產生的空洞和煩躁。

那個女人申請的強製離婚，像一根刺，紮在他掌控欲極強的心裡，讓他極其不適。

他一定要找到她，問她突然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