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們，抉擇吧 第488章 不是直係家屬
趙母聽完，臉上血色瞬間褪去，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沒有絲毫猶豫。她猛地站起身，雷厲風行地開始安排：
“你通知管家，讓他負責家裡和昀兒、霽兒的所有事情，孩子們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聯係你，不要讓他們知道太多，穩住家裡。”
她對趙父快速交代完，甚至來不及多做安撫。
隨即，她轉身就開始簡單卻高效地收拾隨身物品，幾件換洗衣物、必要的證件和充電器，動作迅速而條理分明。
“我這就去北京。”她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走吧。”
她深知，麵對未知的等待和可能極其嚴峻的局麵。但作為母親，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的孩子獨自在裡麵承受一切。趙明遠是她的命根子，顏嫣也早已是她的責任和牽掛。
她沒有時間悲傷或害怕，隻有一個念頭：到孩子身邊去！
很快，車輛準備就緒。趙母拎著簡單的行李，在上車前用力握了握趙父的手，眼神交彙，一切儘在不言中。隨後，她坐進車裡，車輛迅速駛離，朝著北京方向疾馳而去。
乾休所外，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緩慢流逝。齊司禮坐在車裡，強迫自己閉目養神，以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任何情況，但緊繃的神經讓他根本無法真正平靜。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哥哥打來的電話。齊司禮立刻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哥哥急促而震驚的聲音：“司禮！快看國際新聞！日本的……日本的那個檔案館，就是存放中醫古籍的那個，被炸了！整個建築都塌了！裡麵的資料、實驗室、還有好多當時在裡麵工作的科研人員……據說都被埋在裡麵了！”
齊司禮的心臟猛地一沉，立刻用手機開啟新聞推送。果然，頭條新聞正是日本某珍貴資料檔案館發生特大爆炸的突發訊息，配著濃煙滾滾、斷壁殘垣的駭人畫麵。報道稱爆炸由兩名身份不明的襲擊者引發，其中一名襲擊者疑似以自身身體作為誘餌引爆炸彈，當場粉身碎骨；另一名協助的男子則在製造混亂後成功逃往韓國。
這則新聞帶來的衝擊尚未消化，齊司禮的另一部加密手機響了，是齊奶奶來電。他立刻切換線路。
奶奶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異常低沉，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司禮……新聞……你看到了嗎？”
“剛看到。”齊司禮的聲音乾澀。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齊奶奶才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彷彿重逾千斤：“你哥哥查到的一些碎片資訊……和我這邊收到的一點模糊情報對照……那個……那個用自己身體引爆炸彈的人……體型和特征……有可能……是你母親。”
“……”
話音落下，電話兩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齊司禮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直衝頭頂，握著手機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如果……如果那真的是母親……
他不敢想象。幾十年了！她是怎麼熬過來的？潛伏在敵人的心臟地帶，守著民族的瑰寶，過著怎樣隱忍、痛苦、非人的生活？而最終，她選擇了用這樣一種慘烈到極致的方式，完成了最後的使命，也徹底埋葬了自己，或許……也是為了保護他們，切斷一切可能被追查的線索。
電話那頭，齊奶奶也陷入了同樣的沉默和巨大的悲慟之中。隔著電話線，誰都沒有再說話，沉重的呼吸聲交織著無法言說的震驚、心痛、以及一種難以名狀的、源自血脈的悲壯感。
他們誰也沒有結束通話電話，彷彿這細微的電波連線，是他們此刻唯一能汲取力量和慰藉的紐帶，共同承受著這個或許永遠無法被證實、卻沉重得足以壓垮靈魂的猜測。
幾十年的分離，換來的可能就是這樣一場隔著新聞螢幕的、無聲的、粉身碎骨的訣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乾休所門口的氣氛依舊凝重如鐵。齊司禮反複檢視手機，卻始終沒有等到任何關於他申請進入的通知或回應。
焦灼之下，他再次嘗試撥打那個負責對接的號碼。電話接通後，對方的聲音禮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官方口吻：
“齊先生，很抱歉。我們核實了您的資料，您與顏嫣女士並非法律認定的直係親屬關係，不符合進入隔離陪同區的規定。您的申請無法通過。”
“我不是直係親屬？”齊司禮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駁，聲音因急切而拔高，“我是她前夫！我們有兩個孩子！她現在在裡麵受傷昏迷，我是她最親的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似乎在進行確認，隨後聲音依舊冰冷而程式化：“抱歉，齊先生。前夫關係不在我們認可的‘直係親屬’範疇內。規定非常嚴格，必須是配偶、父母、子女。請您理解。”
齊司禮的心猛地一沉，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和被排除在外的冰涼瞬間席捲了他。他握著電話，手指用力到骨節發白，大腦飛速旋轉，尋找任何可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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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梗塞感，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艱難地解釋道：
“她世上隻有一個弟弟了，但根本聯係不上，也絕對出不來！在部隊的保密單位啊！我是她法律上曾經最近的伴侶，也是她孩子的父親！求求你，通融一下，我必須進去！”
這番話脫口而出的瞬間，齊司禮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剜了一下，尖銳的疼痛伴隨著難以言喻的心酸猛地湧了上來。
這個詞是如此的沉重，又如此的悲涼。概括了顏嫣在這世上的孤苦，也道儘了他與她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卻又被一紙離婚書生生隔開的無奈關係。
他知道自己這個理由有多麼蒼白無力，在冷硬的規章製度麵前不堪一擊。巨大的擔憂、無力以及為顏嫣感到的心疼交織在一起，衝擊著他的理智。他的聲音不受控製地帶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哽咽，他甚至能感覺到眼眶不受控製地發熱。
電話那頭似乎也沉默了片刻，或許是被他語氣中的絕望和哽咽所觸動，但最終傳來的還是那句冰冷的回複：“……非常抱歉，齊先生。規定就是規定。我們無法破例。請您耐心等待進一步的訊息。”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齊司禮無力地垂下手，手機從掌心滑落也渾然不覺。他頹然地靠在車座上，閉上眼睛，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心痛席捲了全身。
他從未如此刻般清晰地意識到，那紙離婚證書，在某些關鍵時刻，竟成了一堵如此冰冷堅硬、無法逾越的高牆，將他隔絕在了他最在乎的人的苦難之外。而這種被製度排除在外的感覺，比任何商業對手的打擊都更讓他感到窒息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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