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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們,抉擇吧 第491章 吊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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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不再看齊司禮,轉而走向幾乎虛脫的趙母,語氣沉重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力度:“趙夫人,經過幾位老首長特批,允許您和齊先生穿上無菌服,進去探視五分鐘。隻有五分鐘,請保持絕對安靜,不要觸碰病人任何醫療裝置。”

這突如其來的許可像是一針強心劑,讓幾乎絕望的兩人猛地一震。

齊司禮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拚命點頭。

趙母也掙紮著站直身體,在護士的幫助下,顫抖著開始穿戴無菌服。

厚重的隔離門緩緩開啟,消毒水的味道撲麵而來。兩人一前一後,腳步虛浮地踏入那片充斥著死亡氣息和生命掙紮的空間。每靠近一步,心就更沉一分。

厚重的隔離門在身後無聲關閉,將外界的一切喧囂隔絕。IcU內隻有儀器冰冷規律的滴答聲和空氣淨化係統低沉的嗡鳴,每一種聲音都放大著死亡的寂靜。

趙母死死用手捂著嘴,指甲幾乎掐進掌心,用儘全力不讓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的哭聲,隻有肩膀無法抑製地劇烈顫抖著,淚水模糊了視線,無聲地滑過捂著臉的手指。

齊司禮踉蹌著撲到床邊,手指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幾乎無法準確地搭上趙明遠冰冷的手腕。他強迫自己凝神,去感受那微弱的脈搏。

幾秒鐘後,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身體猛地一晃,絕望的淚水瞬間奔湧而出——脈象沉微欲絕,幾近於無!

那是油儘燈枯、臟腑生機徹底衰敗的絕脈!

他不死心,又哆嗦著伸出手,極其輕柔地翻開趙明遠的眼皮。瞳孔對光反射已經極其微弱、遲鈍。

齊司禮的心徹底沉入了冰窖。他猛地轉過頭,看向身後悲痛欲絕的趙母,嘴唇哆嗦著,聲音破碎得幾乎不成調:

“趙……趙阿姨……脈……脈已經快沒了……瞳孔也散了……”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充滿了無儘的絕望。

他顫抖著手,從貼身的衣袋裡掏出那個極其小巧、僅剩一粒猩紅色藥丸的香囊。那是齊家真正的保命金丹,非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煉製極其困難,他也僅剩這最後一粒。

他看著那粒藥丸,又看向床上毫無生息的趙明遠,眼中充滿了巨大的掙紮和痛苦,聲音哽咽著,像是在問趙母,又像是在問自己:

“這藥……藥性太猛……是吊命的……可他……他現在這樣子……可能……可能也受不住了……吃了……或許能有一絲希望……但也可能……可能就是……就是催命了……”

“給……給他吃嗎?”

他舉著那粒小小的藥丸,如同舉著千鈞重擔,等待著趙母的決定。這是一個無比殘酷的選擇,關乎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也關乎可能是加速的永彆。

趙母聽到齊司禮那近乎宣判的話,猛地抬起頭,布滿淚痕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崩潰和抗拒。她死死盯著齊司禮,聲音尖利而破碎,帶著一種母親本能的、拒絕接受現實的瘋狂:

“不!我不信!我不相信!”她猛地搖頭,淚水飛濺,“他那麼年輕!他身體一向那麼好!他怎麼會……怎麼會就這麼……”

“死”字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般,目光猛地釘在齊司禮手中那粒猩紅的藥丸上,眼神裡充滿了絕望中迸發出的、最後的、近乎偏執的希望:

“吃!為什麼不吃?!”她幾乎是嘶吼出來,聲音在寂靜的IcU裡顯得格外刺耳,“不吃他就會死,不是嗎?!吃了至少還有一點希望!哪怕隻有一點點!哪怕……哪怕真的加速了……那也是他的命!我認了!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兒子就這麼沒了!”

她的身體因激動和巨大的悲痛而劇烈搖晃,幾乎站立不住,卻依舊死死抓著床邊欄杆,眼神灼灼地盯著齊司禮,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肺裡榨出來:

“給他吃!齊司禮!我求你!給他吃!所有後果,我來承擔!我是他媽媽!我給他做這個主!”

這根本不是一個選擇,而是一個母親在絕境中唯一能抓住的、哪怕可能是虛幻的、甚至帶有毒性的希望。她無法接受“等待死亡”這個選項,她必須為兒子做點什麼,哪怕隻是徒勞的掙紮。

齊司禮看著趙母那徹底崩潰卻又異常決絕的眼神,心中巨震。他不再猶豫,重重點頭:“好!”

他深吸一口氣,用顫抖卻異常小心的手,極其輕柔地捏開趙明遠的牙關,將那粒凝聚著齊家百年心血、也承載著最後希望的猩紅藥丸,小心翼翼地放入他的舌下。

然後,聞聲進來、醫生盯著齊司禮說,你給病人吃的什麼,吃死人要接受調查。但沒人回應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了床邊的監護儀。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而煎熬。

等待著渺茫的奇跡,

或是……

最終的審判。

齊司禮聽到顏嫣已無生命危險,右臂槍傷但情況穩定,至少……至少她沒事。但這份慶幸立刻又被眼前趙明遠危在旦夕的現實壓得粉碎。

他看著悲痛欲絕、幾乎無法自持的趙母,心中酸澀難當。他深知自己此刻的身份尷尬且目前身不由己,隻能將最後的牽掛托付出去。

“阿姨,”齊司禮的聲音沙啞而壓抑,“顏嫣那邊……我暫時去不了,他們不允許我離開接受調查。您……您如果能見到她,幫我……幫我看看她,告訴她……”

他頓住了,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隻化作一句,“告訴她,明遠沒事,讓她彆擔心,好好養傷。”

趙母聞言,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用力地點點頭,哽咽道:“我懂的……嫣丫頭那邊我會去看的,她也是我的孩子……我會照顧好她……”

可話還沒說完,目光再次落到毫無生氣的兒子身上,巨大的悲痛再次將她淹沒,“可是……可是明遠怎麼辦啊……我的明遠怎麼辦啊……”

她泣不成聲,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隻是無助地看著病床上的兒子,彷彿整個世界都已經崩塌。

齊司禮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他多想留下來,也多想去看看顏嫣,確認她的安好。但他現在卻被無形的規則束縛著,連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

這種無力感和撕扯般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撕裂。他隻能紅著眼眶,死死攥緊拳頭,站在一旁,和趙母一起,在這充滿消毒水味道的冰冷空間裡,共同承受著這漫長而絕望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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