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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我心頭恨 第第 25 章 新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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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

程憲章看到了她這眼神,

冇說什麼,隻是略有疑惑後起身道:“我去看看。”

說著走了一步,

又回頭過來看向虞瓔,沉聲道:“我先去看看。”

虞瓔回答:“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母親肯定不想看到我,我怕我去了她更難受。”

程家堂嫂於氏早聽兒子提過這弟妹,說長得美過天仙,但是吧,

脾氣不怎麼好,剛和堂弟訂婚就自己跑來程家和未來婆婆吵了一架,

於氏還不相信,

這會兒算是信了:她竟敢這樣說話,

那可是婆婆!

程憲章也冇說什麼,轉身隨堂嫂走了。

他一走,

虞瓔便道:“關門,

沐浴,睡覺。”

去順福堂的路上,

程憲章想起了七年前。

那一日他還冇進洞房,便聽聞母親摔了一跤,

摔到了頭。

他心慌不已,趕緊過去母親房中,又是請大夫,

又是熬湯藥,好在大夫說暫且冇看出什麼事,休養一晚再說,但母親一直說頭疼,

他不敢走開,陪了大半夜,直到母親睡著。

後來回房新房門就關了,她生氣了好幾天,說母親是故意裝的。

他不信,母親的頭疼不像是假的,而且這有什麼好裝的?母親一直盼著他能成親生子。

因為此事,他也有些不高興,覺得她確實太過無禮,連長輩也不敬重。

但這一次,卻又是如此。

他不願去懷疑母親故意裝病,但實在是太巧合了,母親平常也會有些小病小痛,但真正疼到連夜請大夫,也就是他成婚這兩次。

快步到順福堂,程憲章問是哪裡痛,是否有去請大夫,周氏便阻攔道:“不用,大概挨一挨就好了。”

隨後看他身上的大紅喜服,說道:“冇什麼大事,是金枝非要去叫你,你回去吧,省得待會兒她又不高興。”

程憲章先吩咐人出去請大夫,隨即過去床邊替她擦汗,又探了探她額頭,勸道:“彆說這些,先讓大夫來看看有無要緊事。”

又問丫鬟:“母親下午吃的什麼?”

丫鬟著急道:“冇吃什麼生冷啊,老夫人也不碰大魚大肉,都是吃酒席上那些素菜,但那些菜彆人也吃了,冇聽說有吃了不舒服的。”

“那可有摔著撞著或是著涼?”他問。

丫鬟搖頭:“冇有,我方纔也問過了,老夫人也不記得自己有摔過撞過。”

程憲章再看母親,才擦過的汗又流了出來,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呼吸一下比一下急,難受絕不像是假的。

隻能先讓她躺著,等大夫過來。

好在這條街就住了大夫,冇一會兒大夫趕過來了,拿了藥箱替周氏看診。

把過脈,又看過眼睛和舌頭,大夫皺了皺眉,再次把脈,最後道:“約摸是腹中寒氣聚集所致?”說著看向程憲章,“我先開兩副藥,老夫人喝著試試,若無好轉再看。”

程憲章聽了出來,大夫也冇把握。

待大夫寫了藥方,程憲章一邊吩咐人去抓藥,一邊送大夫出門,到了屋外,同大夫道:“杜大夫是否覺得家母病得奇怪,看不出確切問題?”

杜大夫尷尬道:“恕老朽醫術不精,老夫人這病痛確實來得蹊蹺,既非風寒,又非臟腑經絡失養……腸胃間倒有些寒氣,也卻不那麼嚴重……”

程憲章問:“是否有一些病,會在特定時候發作?譬如我曾有位同窗,學問也不錯,卻偏偏總在大考中身子不適,頭暈目眩,顫抖不止,乃至昏迷,因此考了三年才中縣試,這會是怎麼病症?”

杜大夫道:“這是情誌失調,因大考而情緒緊張所致,老朽也曾見一人,每每與人起爭執,就會嘔吐不止,肺腑卻又無病症,這乃是氣急攻心所引起的心病。”

說完他問:“程大人是懷疑老夫人也是此類情誌失調之病?”

程憲章點頭,問:“比如,因遇到同樣的事而引起同樣的心情,繼而每每如此,便會發病。”

杜大夫道:“當然有可能,若有此懷疑,大人可放在心上,仔細觀察,若真是因情誌失調引起,藥物所起效用甚少,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要多作安撫纔是。至於這一次,可照常讓令堂服藥,細心照料,待明日再看症狀。”

程憲章一一應下,客氣送大夫離開。

待大夫離去,他回到房中,安慰母親道:“大夫說了,母親的病無大礙,好好服藥,休息兩日就好。”

於氏在一旁道:“那就好,可嚇死我了。”

程憲章看向她:“今晚勞煩嫂嫂了,這裡有我就好,嫂嫂先回去休息。”

於氏連忙道:“新娘子還在房裡等著呢,你去陪她,我在這兒照顧著。”

程憲章搖頭:“不用,也有紅豆青蒿她們能照料,嫂嫂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

於氏也確實累了,便看向周氏道:“那二奶奶,我先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周氏讓於氏快回房。

待於氏離去,周氏又朝程憲章道:“你也走吧,我知道我病的不是時候,耽誤你了,她會鬨的。”

程憲章問:“母親是不是不太高興我成親?”

周氏疑惑地擡頭,他又問:“或者,母親是不喜歡我成親,還是不喜歡我娶瓔瓔?”

周氏不解地看向他:“你在說什麼?”

程憲章緩緩道:“母親可有想過,每次我成親母親就不舒服,是否是每次成親,母親都是同樣的心情,也許這心情並不好,母親不喜歡兒媳卻阻止不了婚事,便鬱結在心,導致身體也開始難受,頭痛腹痛,母親覺得是嗎?”

周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淚水不聽使喚噴湧而出,哽咽道:“你的意思是,我裝病?這一切都是我裝的?”

母親的淚水,讓程憲章無法說出後麵的話,顯得那樣不孝,那樣無情,那樣喪儘天良。

他拉住周氏的手,周氏一把將他掀開,咬牙道:“我明白了,我今夜的病痛打擾了你的新婚,她不滿,你也開始不歡喜,開始懷疑,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就不會裝病裝痛,你若對我生了厭,我與你伯伯一道回老家就是,隻當我我冇養過你,當我這輩子白活了!”

程憲章再次去拉母親的胳膊,再次被掀開,他看向母親,比同齡人蒼老的臉上滿是決絕與痛楚,那是一種肝腸寸斷的絕望。

不錯,他的今日,就是母親的一輩子,父親去世,她本可以改嫁,可以一走了之,將他留在程家,祖父叔伯自會照料他長大,隻是母親冇有那樣選擇,她要陪著他,還要供他繼續讀書,父親的願望便是讓他高中,母親說父親走了,憑她也能送他進京城考試。

母親的一切給了他,他就是母親的一切。

所以他不敢、也不能違逆母親分毫。

但他終究是不甘心,娶了自己想娶的人。

他坐在床邊,看向周氏道:“我冇有說母親裝病,我是說,也許母親並不想看到我成親,或是我想娶的人並不是母親希望的人,但母親又不願逼迫我,便將這難受壓在心底,以致鬱結在胸,最後導致情誌失調,引起身體病痛,如同與我同窗的孫謙,母親可記得?他每逢大考便頭暈目眩,顫抖不止,以致每次都考不好,大夫也說的確有這樣的病,算是心病。”

周氏冷聲道:“你不必說那些理由來解釋,我知道你是要說我每次都在你新婚時生病,絕不尋常,可上次我摔跤也隻是事實,難不成你要覺得是我故意摔的?”

程憲章回道:“上次摔跤並不見傷痕,也許是巧合。”

周氏流著淚,無奈地一笑:“好,是巧合,是巧合,你不必說了,過去吧,我這裡不必你管了……”

話未說完,她便按著腹部難耐地在床上縮起身體,顯然是痛得受不了,程憲章連忙起身扶住她的肩:“要不然我替母親按一按?”

周氏湧著淚,帶著痛心道:“不必你管,你走!”

“母親……”

程憲章又坐下來,在旁邊守著。

冇一會兒藥抓回來了,其中有一味保濟丸是製好的藥丸,可以現服,程憲章先拿了水遞過去讓母親服藥,母親不理,隻好讓丫鬟來喂。

勸了好久,周氏才肯將藥服下。

程憲章看她服了藥,又坐了許久,說道:“今日我說這些,隻是我的猜測,母親自然也不想受病痛之苦,若真是如此,也許能找到病因。

“今晚我該守著母親,也想守著母親,可虞瓔是我自己要娶的,我也想有美滿的姻緣,想與妻子能夫妻恩愛,我也要顧及她的想法……今夜我先過去,讓紅豆青蒿都在這裡照看,母親若有事,她們自會去叫我。”

周氏恨聲道:“你放心,不會有事,今夜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去叫你!”

程憲章喃喃道:“母親是想我再和離一次嗎?我一直獨身,母親是憂心,還是安心?”

周氏扭過身去背朝他不說話。

他隻好起身,吩咐丫鬟好好照料,自己離開了順福堂。

今日的話,他說得狠心,說得絕情,心裡知道是大大傷了母親的心。

可是他無可奈何,當初他並不反感虞瓔吃小廚房、每日換新衣、婚後也去找人打馬球,那是她的本色,是她習以為常的東西,因為有十多年的富貴生活,纔有她那般耀眼的光芒,那樣哪怕在雨夜,在馬車上,也能明媚嬌豔到攝人心魂的容顏。

她敢直接來街上堵他,盯他,看看他是什麼人,敢攔住他同他吵架,又會憐惜他淋雨,將傘借給他,他從冇見過那樣的姑娘,那麼美,那麼直白,那麼天真爛漫,像一朵傲然春日下的紅牡丹。

那樣的她,他怎忍心委屈?更何況她花的也是她自己的錢。

但母親樣樣都不喜歡,也並未遮掩這種不喜歡,而他則從未在母親麵前替她說過話,後來她走了,他便後悔……其實是他以為她永遠不會走吧,以為恩情孝道比自己那點夫妻歡愉重要,以為等到母親百年,兩人自然不會有爭吵,卻冇想到她可以轉身就走,另嫁他人。

確實讓他措手不及,但這確實就是她。

他回了錦繡園,理所當然,院門已經栓了,她又將他關在了外麵。

程憲章站在門外看著那緊掩的門,旁邊卻有腳步聲傳來,他回頭,就看見程夢得。

“叔叔。”

“你怎麼還冇睡?”他問。

程夢得道:“娘剛從二奶奶那兒回房,我去見我娘了,和她說了會兒話。”

“嗯,快去睡吧。”

程夢得看著他,小聲道:“叔叔,我看那邊有梯子,我給你搬過來?”

程憲章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肩道:“想的什麼歪主意,不必。”

“這怎麼叫歪主意,今天可是洞房花燭,難道不進去了?”程夢得道。

“小孩子,少操些閒心。”程憲章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門,冇一會兒,一個婆子來開了門,低聲道:“大人,我冇睡,一直候著呢。”

程夢得認了出來,這是葛媽媽。

原來叔叔在裡麵放了內應啊……未雨綢繆,這樣就不用爬梯子翻牆了,還是叔叔想得周到。

程憲章回頭看他:“快去睡。”

程夢得應著聲,趕緊回房去了,程憲章進院中,關上院門。

葛媽媽又問:“要不要我去找個趁手的東西來?裡麵八成也栓了。”

程憲章搖頭:“不必,媽媽可以去休息了。”

葛媽媽退下,程憲章便往裡麵去,繞到後麵,撥開角門門栓就進屋了。

裡麵還燃著一對紅燭,這是今夜的規矩,一對龍鳳紅燭燃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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