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我心頭恨 第第 24 章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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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可是……他為什麼突然親她,
為什麼突然說那種話?
不是報複她,是真心實意和她成親?
難道……長姐說的是真的,
他對她餘情未了?
可他對她有餘情嗎?他對他母親有餘情纔是,明明都要和蘇如黛成親了。
其實他是在京城待了這些年,過得油腔滑調了吧,也變得不老實了。
虞瓔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雲錦又進來勸她出去,她腦中還一團懵,也就聽話出去了。
直到晚上,
賓客早已散去,他也離去,
整個府邸歸於寧靜,
她躺在床上半夜冇睡著,
回憶了半夜,想了半夜,
突然明白過來自己是怎麼了。
家中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婚事,
因為這是祖父定下的,而祖父之所以定下,
是因為在虞家危機時承諾了程憲章。
所以這婚事一開始就是鐵板釘釘,她明明也是知道的,
她不能接受的是,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感情來麵對這婚事。
若是鄭泊如,或是其他彆的什麼人,
她都能坦然接受,也不會一直鬨脾氣,唯有程憲章……因為她曾對他一見鐘情,因為她曾將所有的憧憬都放在了他身上,
最後卻徒勞而返,她早就打好了主意忘記那段傻子一樣的過去,做回自己。
為此她不惜離開家鄉五年,不惜嫁給表哥做假夫妻,她確實如孃親所說,虛擲青春。
好不容易,她覺得自己可以了,自己真的放下了那一切再回來,卻又要嫁給他。
所以她煩,她憋悶,難受。
想明白這些,她就知道該怎麼辦了,既然婚事已成定局,那就嫁嘛,得過且過好了,不走心,不期待,最好各過各的。
想通之後,長舒一口氣,覺得萬事都開朗起來。
然後就又想起他那個吻。
真是的……乾嘛突然那樣,他們很熟嗎?下次再敢,她一定給他一拳!
打算好之後,她倒是不再鬨脾氣了,虞夫人覺得多半是已經下定,婚約已成,所以她認了,便又一邊替她籌備嫁妝,一邊勸她嫁過去之後好好的,敬著些婆婆,體貼點夫君,趕緊生個一男半女,這婚事也就穩妥了。
說著這些虞夫人都長歎一聲氣,嫁妝禮單她都準備可不是什麼風雅之人,以前她在外麵買了盆牡丹回去,可是一花雙色的二喬呢,他也就淡淡看一眼,低頭就忙他的公務去了,他是個一心升官發財,非常無趣的人。
這樣的人,竟然會精心打理園子?
有一種可能,畢竟是大官了,總要附庸風雅,不能太樸實。
隔一天,虞瓔出嫁。
說話,也不是性命垂危的樣子。
想起那時候她就來氣,便想不通他這是發的什麼神經,又要來一次。
虞瓔打扮好了,等在房中,有許多姐妹來和她說話。
許嬋也來了,送了她一對牛角髮梳,上麵還刻了字,一隻刻著“百年好合”,一隻刻著“比翼雙飛”。
明顯這是一隻給她,一隻給程憲章,虞瓔挺喜歡的這對髮梳的,決定兩個都自己收著。
但許嬋話裡話外,總是吞吞吐吐,好似有話要說,但又不好怎麼說出口的樣子。
直到其他人去宴廳,許嬋終於尋得機會,落在後麵和虞瓔道:“你怎麼又嫁給他了?不是說……他那個嗎?”
虞瓔微張了嘴巴,纔想起來這茬。
這是……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雖然她不覺得和程憲章成親是什麼好事,但她也不想讓人覺得自己要嫁給一個身體不行的男人啊……她也要麵子的!
“他……我……其實我當時……”虞瓔想了好久,最後道:“他醫好了。”
許嬋也聽說過程憲章去找大夫診治的傳言,問:“他說的?萬一冇醫好呢?”
這又把虞瓔問得不會了,這能怎麼保證,除非她試過。
莫名其妙都把她弄臉紅了,無可奈何隻能說:“是真醫好了,總之……我能保證。”
許嬋欲言又止,擔心地看著她,好半天才道:“醫好了,那就好。”
很明顯,人家不信。
八成覺得她是不好意思承認,所以粉飾太平,要麼是太傻,相信男人的話。
虞瓔還想解釋點什麼,但許嬋被人叫走了,讓她趕緊去宴廳入宴。
虞瓔無奈,欲哭無淚:天啊,彆人表麵上笑著祝賀她,暗地裡該不會在可憐她吧,覺得她嫁了個陽事不舉的男人。
她又悶悶不樂起來,程憲章一定想儘快生孩子洗清冤屈,但她纔不想呢,她不想和他同房!
萬般矛盾糾結中,迎親隊伍來了,她在鑼鼓聲中上了花轎。
下轎、拜堂、進洞房,整個人都是糊裡糊塗的,直到他與她在床邊並排而坐,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從頭頂落下來,灑在身上、落到床上,喜娘說著撒帳祝詞,他在旁邊人的笑語中也露出幾分笑容,然後在笑容還未散去時看向她。
她望過去,那一瞬有些恍惚,想起多年以前。
那時兩人已訂婚,還未成親,她想見他,假意出來買胭脂,卻用食盒拿了一盤鮮荔枝來給他。
那是長姐從宮中送過來的,她覺得他一定冇嘗過嶺南的鮮荔枝,所以悄悄順了一盤出來給他。
那時天還熱,他卻端坐在房中看書,知曉她來,也是一本正經模樣,起身向她行禮。
她說是孃親讓她過來的,雖然她忙,卻還是耐不住孃親嘮叨,勉為其難過來了,然後將荔枝拿出來給他。
他客氣收下了,她非要催著他當場吃,然後問他好不好吃,他點頭,問他甜不甜,他說“嗯”。
她便不高興了,嗔怪道:“我辛苦給你送荔枝來,你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都不說一聲感謝,氣死我了,我走了!”
他連忙去攔她,認真道:“好吃,很甜,多謝小姐。”
她又氣了一會兒,而他一動不動守在一旁,看著她,冷靜自持下分明帶著幾分無措。
這讓她忍不住笑起來,他於是也朝她露出笑容來。
後來婚後許多次傷心和不如意,大概都是因為他偶爾露出的無措和淺笑,才讓她一次次自己把自己哄好,一次次堅持,直到再也堅持不下去。
喜娘送來兩隻金盞,讓兩人喝合巹酒。
之前虞瓔心裡渾渾噩噩的,此時纔回過神,兩人真的又結成了夫妻。
她這輩子活得真像做夢似的。
當即也無法去細琢磨,執起酒杯與程憲章互相繞過對方手臂,喝下這杯酒。
隨後程憲章就出去招待賓客了,虞瓔一人在房中。
她才能仔細看看自己的新房。
的確比以前的屋子大,也比自己在虞家的房間大,從視窗看向外麵,果真能看到兩株紫薇和幾叢月季,開得真好,遠處似乎還有一方小池塘,隱約能看到裡麵開著兩朵睡蓮。
不管怎麼說,這院子她還挺喜歡的。
此時雲錦到她身邊道:“小姐,我剛剛發現,這院子是分兩路的,一路就是這邊,叫錦繡園,還有一路在東邊,叫順福堂,兩邊隔著圍牆,隻能從前邊走廊穿過去,老夫人就住那邊。”
虞瓔納悶了,很快問:“那程子均也住那邊?”
雲錦莫名其妙看著她:“那怎麼可能,這不是新房嗎?裡麵還有姑爺的書和書桌呢。”
“我是說以前。”虞瓔道。以前這宅子裡就他母子二人,兩人那麼好的感情,難道分兩個院子住?不能吧……
但不管怎麼說,這意思是她以後不會和他母親低頭不見擡頭見了?
那可太好了,婆婆看她不順眼,她也不愛看婆婆。
等到日頭西落,賓客散去,夜幕降臨時,程憲章進房來了。
雲錦要虞瓔規矩坐在床邊,虞瓔不乾,非要坐在窗下,剝著龍眼吃。
程憲章就坐到她對麵,看著她吃,然後問:“餓不餓,還要吃點彆的嗎?”
虞瓔雖然不想給他好臉色,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主動關心,她也不能太無禮,便回答:“不用,吃過了。”
程憲章便在一旁看著她。
她被看得心裡發毛,想好好和他說說她的想法。
也就是她不要和他睡一起,成親是他一定要成的,她本來也不同意,所以她不乾,至少現在她不接受,除非他要硬上,但她覺得他冇那麼厚臉皮。
正要開口時,外麵一道聲音傳來,冇一會兒,一個皮膚微黑的婦人過來,朝程憲章道:“章弟——”隨後又看向虞瓔,略有靦腆地客氣道:“弟妹。”
虞瓔認識她,她好像是程憲章堂嫂,上次成婚她冇過來,這次從家鄉過來了。
她還冇來得及應,就聽程憲章問:“嫂嫂有何事?”
婦人著急道:“他二奶奶不知是不是吃錯了什麼,突然肚子痛,說頭也痛,我看額上全是汗,臉都白了,你趕緊去看看?”
虞瓔一聽這話,隻覺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上次是摔了,這次是吃錯了東西?
她一副“又來了”的神情,也不說話,好整以暇看向程憲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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