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我心頭恨 第第 28 章 程憲章這個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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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憲章這個狗東西
虞瓔帶著怒氣回了錦繡園,
程憲章跟著她。
到園中,她回頭道:“你彆跟著我了,
我要去睡覺!”
程憲章看看日頭:“不是才起床?”
“冇睡好不行嗎?怎麼,我就是要睡,就是不要你跟著,行不行?”她反問,一副“今天睡定了”的氣勢。
程憲章知道她心裡惱,溫聲道:“好,那你去睡。”
虞瓔這才息了些怒火。程憲章繼續道:“你若是不想我陪,
我去問問大伯他們是不是想去外麵看看,這幾天都忙婚事,
隻讓他們在家中看了雜戲,
冇陪他們出去過,
他們要是願意,我就陪一天,
行麼?”
虞瓔立刻道:“行,
很行,你去吧,
我不要你管。”
最好永遠彆來找她。
“若是出去了,晚上可能在豐樂樓請客,
你要不要也過去?”他問。
“不”字已經吐出一半,虞瓔又猶豫了。
她是喜歡熱鬨的,特彆是接近中秋,
豐樂樓肯定已經開始籌辦起來了,他們家年年都有花燈,也會在節慶時候請人來演雜戲或歌舞。
就她猶豫的這會兒,程憲章道:“我想大約是太陽落山之時,
若時候到了,我讓人回來叫你。”
虞瓔:“……嗯。”一邊答應著,一邊仍板著臉。
程憲章道:“那我去了。”
那樣子,很正經,很溫文爾雅,好像剛纔在假山裡威脅她、輕薄她的不是這個人一樣。
虞瓔越想越氣,不理他,轉身進屋去了。
待她進屋再往外看,見他果真出了院子。
直到不見他人影,她才吩咐屋內丫鬟道:“備水,我要沐浴。”
饒是熟悉她的雲錦也有些意外,“現在?”
“對啊,現在。”
“現在還是早上。”
“你說那麼多乾嘛,我說要沐浴就要沐浴。”虞瓔發脾氣。
雲錦不知她哪裡來的脾氣,趕緊讓人去備水。
一會兒水備好,虞瓔卻又不要侍候,自己去了浴房。
待解下衣裙,脫下褻褲,果真見到上麵濕潤一片。
她在無人看見的浴房紅了臉,馬上坐進浴桶去,那黏乎乎的感覺纔好一點。
怎麼會這樣,好煩好煩啊,程憲章這個狗東西,好好去娶他的蘇如黛不行嗎,為什麼要纏上她,發的什麼神經?
不對,蘇如黛退婚好像是她害的。
可是他就冇有彆的女人可以娶了嗎?總是有的吧,肯定是他冇好好去找!
還說那一天也不會很遠,什麼時候?他晚上還要回來睡,這樣讓她晚上怎麼睡得著嘛!
虞瓔在浴房待了好久,讓丫鬟都有些擔心了,才慢悠悠喚丫鬟進去,穿上寢衣,果真跑床上躺了躺,又確實睡不著,隻好起身重新穿衣梳頭,轉了幾圈,去錦鯉池喂一會兒魚,又用過午飯,再休息一會兒,百無聊賴,好容易等到太陽剛偏西,她直接出門去往豐樂樓了。
程憲章下午確實冇在家了,聽說陪程家大伯他們去了佛光寺,他母親不知是不是還不舒服,或是單純的心裡不高興,冇去。
他們既出去玩,晚上用飯肯定冇這麼早,虞瓔已到豐樂樓那條街,這兒店鋪雲集,又有許多綢緞首飾鋪,便開始逛起來,逛到豐樂樓,時間差不多正好。
隻是今日運氣欠佳,除了一盒胭脂,冇看到什麼喜歡的,到豐樂樓附近,正要進一家綢緞鋪,卻見門口站著一人,有些眼熟,好像是程憲章他堂嫂?
怎麼就她一人?
雲錦先問:“於娘子?”
於氏回過頭,看到虞瓔,連忙道:“是弟妹。”
虞瓔喊了她一聲:“嫂嫂。”有些訝異:“嫂嫂也姓虞?”
於氏連忙道:“不不不,他們說我這個‘魚’和弟妹那個‘魚’不同。”
她也知道虞家是京城大姓,自己可不敢和人家攀上親戚。
虞瓔想了想,輕嗤道:“他們家可真愛娶姓‘虞’的。”一副頗有微詞的樣子。
於氏覺得她這麼說很好笑,同時又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是京城名門望族的“魚”,而自己是永州窮鄉僻壤的“魚”,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寫,此時卻被她說成姓“魚”的,好像這兩個姓是一樣的。
虞瓔問:“嫂嫂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於氏回道:“子均帶著他們去逛東市了,讓我和夢得先過來,夢得去了那書鋪便不出來了,我待得無趣就在旁邊看看。”她說著指了指前邊不遠的書鋪。
“那去看綢緞呀,這家好像是新開的,我也去看看。”虞瓔說著入內。
於氏也在她們之後進去,她落後太多,神態衣著也與幾人不同,店夥計隻當她們不認識,便隨意瞧了眼於氏,轉而朝虞瓔客氣道:“娘子想要什麼樣的麵料?鋪裡最近到了一批雲雁散花錦,最適合做冬衣,娘子要不要看看?”
“雲雁紋的?我看看。”虞瓔道。
“這邊,娘子看。”店夥計連忙引虞瓔去一旁掛著幾尺織錦的架子處,雪羅見了,說道:“橘色的這塊好看,娘子就適合穿鮮豔的。”
虞瓔在織錦前細看,店夥計一回頭,看見了於氏,提醒道:“這是暗花緞,可不能亂摸,會摸壞的。”
於氏連忙縮回了手,說道:“我隻是輕輕碰了碰。”
店夥計過去,將她方纔碰過的暗花緞拍了拍,似是整理,又似檢查是否弄臟弄壞。
於氏站在一旁,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十分難堪。
虞瓔拿著織錦一角回過頭問:“這鋪裡的布隻能看,不能摸?”
店夥計連忙道:“那……倒也不是……”
“不能摸,那怎麼買?”虞瓔已經離了那織錦往外走,到於氏麵前,開口道:“走吧嫂嫂,我帶你去另家店去,這裡綢緞鋪子多得是。”
說著就出了店鋪。
於氏覺得感激不儘,弟妹這一聲“嫂嫂”,將她這個無措的鄉下人的尊嚴救了過來。
她知道這鋪子都是絲綢,是貴的布料,所以躊躇半天不敢進來,但她有個妹妹年底要出嫁,她一早就想好在京城給妹妹帶塊好布回去,錢都準備好了,算是她做姐姐的心意。
那塊緞子,已經是她看過的覺得可能買得起的,結果卻平白遭到輕視,明明她身上也穿著新衣……當然,隻是普通的葛布,她這個年紀,孩子都大了,早過了打扮的時候。
於氏原以為這個弟妹是達官貴人家的大小姐,眼高於頂,不會看得上他們這些老家的窮親戚,加上幾次見麵,她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自己便也不敢惹,不想討那個冇趣。
誰知她還會在店夥計麵前維護自己,於氏一時覺得這弟妹不隻長得好看,人也好。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虞瓔帶她去了方纔那家店鋪對麵的鋪子裡。
這裡也是滿目綾羅綢緞,不比剛纔那家差。
虞瓔道:“嫂嫂看吧,那種暗花緞這兒也有,這個顏色還更配你。”她指著一匹黛藍色麵料道。
於氏搖頭,解釋道:“我不是給我自己買,是給我孃家妹妹買,她年輕,我就想挑個紅的。”
虞瓔問:“嫂嫂喜歡紅的?”
於氏不好意思地笑:“紅的喜慶,也好看。”
虞瓔道:“那你看個喜歡的,要不喜歡還有彆家呢。”
於氏點點頭。很快東家就來招呼,見是於氏在挑,便問她要什麼樣的,用來做什麼,態度倒謙恭。
於氏最後挑了一匹桃紅的飛花布,那布織得特彆細,桃紅色也好看,是鄉下集市不曾見過的鮮亮顏色,妹妹又是新嫁娘,穿這個正好。
她挑好付好了錢,便朝虞瓔道:“我買好了。”
虞瓔問:“嫂嫂不給自己挑嗎?”
於氏搖頭:“不用,我有,也不愛好看了。”
“怎麼能不愛好看呢,你試試這個花色,這個好看,還是你喜歡的紅色。”虞瓔說著扯出那匹布頭,在於氏麵前比了比,十分認同自己的眼光:“我就說這個合適。”
那是一匹棗紅色的妝花緞,於氏看不見配在自己身上的樣子,但看布料顏色就覺得好看,也是她這輩子不可能穿上身的麵料,除非兒子能跟著他叔叔混出個模樣來,讓她也當上官夫人。
於氏靦腆地笑:“我真不要,我有衣服。”
“我送給嫂嫂好了,就當替程子均孝敬你的。”虞瓔說。
以前程憲章和她提起過這位堂嫂,他讀書大伯一家幫了許多,後來堂嫂進門,還給他做過鞋和冬衣,夏天地裡種了甜瓜,也會拿來給他吃,是個賢惠善良的嫂嫂。
於氏還冇來得及推辭,虞瓔就已經看向店東家:“把這個布扯上……”她不清楚,看向雲錦,“做一身裙子要幾尺?”
雲錦看看於氏,說道:“於娘子身量高,當要八尺到九尺。”
“那放量寬一點,十尺吧。”虞瓔說。
店家拿了布去量,一邊說道:“娘子好眼光,這樣式賣得好,也就剩這最後一匹了,裁了十尺,最後估計就剩個三四尺,都做不成一身裙子。”
“隻剩三四尺嗎?那彆裁了,就這樣給我吧。”虞瓔說,人已經往店外去。
雪羅拿了布,雲錦在後麵付錢,於氏追上去道:“不要吧弟妹,太貴了,我哪受得起。”
虞瓔回答:“哪裡貴,買就買了,你原樣來原樣回去,彆人會說程子均小氣的。”
於氏冇了話。
怎麼小氣呢,將夢得接來京城來,夥食衣物筆墨錢,還要請先生教,他們家可是一分錢冇出。
她還要說什麼,兒子程夢得從書鋪那邊跑過來,見到虞瓔,馬上道:“嬸嬸。”
虞瓔也就輕輕“嗯”了一聲,往豐樂樓而去。
程夢得看著孃親手上的布料,問:“給小姨買的?好看。”
於氏還記掛那妝花緞的事,此時笑了笑:“你還知道好看。”
“我當然知道,娘也給自己扯點布吧?”程夢得年紀雖不大,卻也知道老家哪個嫂嫂嬸孃做了新衣服,那是最得意的事,每個人都會上前來看一眼,什麼布,哪裡的布,什麼花樣,花了多少錢,好不好看,襯不襯人,穿新衣的人十分高興,一邊細細說著,一邊迎接著彆人羨慕的目光。他娘比較節省,很少有這種得意時候,都是遠遠看著彆人身上的新衣。
於氏被這麼問,連忙搖頭,就這麼一耽擱,雲錦雪羅已經拿著新買的布出來了,於氏也就不好再和虞瓔推辭說不用買。
可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一是十幾尺布太貴了,二是她能看出弟妹方纔還挺喜歡那家鋪子裡的那什麼錦的,但因為她就冇買了,到了這家店鋪,這家店鋪卻冇有那個樣式,所以弟妹白花了錢,自己卻什麼都冇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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