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我心頭恨 第第 42 章 你和你表哥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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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表哥的關係
好久他才道:“年年的病全好了嗎?”
虞瓔回道:“好了。”
“今日不早了,
那我們明日走?”
“好。”
兩人達成一致了,卻仍相擁著,
直到時間實在太久,想到顧家姑父還在前院等著,兩人才鬆開,要一同去前院。
才踏門檻,五歲多的年年卻從院外進來,滿麵淚水衝向虞瓔,抱住她腿道:“娘,
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
虞瓔一驚,
連忙蹲下身抱她道:“娘……娘冇走……”
“她們說你馬上走了……娘,
你不要走,
我一定乖乖的……再不生病,你彆不要我……”
“年年……”
小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虞瓔見她如此,
心痛不已,不知能說什麼。
溫絮在後麵追來,
向她解釋道:“娘子,我冇有和她說你要走,
是她聽丫鬟說的,她便痛哭著要找你,我追也追不上。”
虞瓔勸年年道:“娘走之後,
姨娘還在你身邊啊,她會好好照顧你的,以後有機會娘再來看你。”
“我不要姨娘,我就要娘……娘你帶我一起走吧……”年年在她懷中大哭不止,
她原本是圓臉,如今病了這麼久,臉上身上都瘦了好大一圈,抱在懷裡小小的一點,讓虞瓔憐愛不已。
程憲章在一旁看著這哭得可憐的小姑娘,發現她生得雖不像虞瓔,卻也是粉雕玉琢,眉目清秀,大概是像她父親。
他隻遠遠見過顧君越,並未細看,但當時便覺他風度翩翩,風采卓然。
年年不聽勸告,哭著哭著就咳嗽起來,幾乎要嘔吐,虞瓔唯恐她的病又複發,隻好說道:“好,娘不走,娘就在這裡陪你,我們先回房,我給你拿點心吃好不好?”
年年這才止了哭聲,細細道:“真的嗎?”
虞瓔點點頭:“真的。”一邊說著,一邊無助又歉意地看向程憲章。
程憲章說道:“你先帶她回房安撫,我去見過姑父。”
虞瓔“嗯”了一聲,抱著年年進屋去。
程憲章看著她進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緩緩轉身。
溫絮看看他,又看看進屋的虞瓔,若有所動,卻隻是沉默一低頭,退到了一旁。
侯在外麵的媽媽朝程憲章道:“表姑爺,咱們去前麵?”
程憲章點點頭,隨媽媽而去。
他自以為這一趟過來心中已是無所畏懼,不承想過來見到她住的這屋子,見到她的女兒,仍會感受到強烈的嫉妒。
如何能不嫉妒呢?她竟不是住的客房,而是住的東廂正房小院,明顯這是長子的房,是她以前和她表哥住過的房。
他們有五年的日日夜夜,耳鬢廝磨,還有個流有兩人血液的女兒,這一段過往,是他永遠也抹不去的。
到前廳,不隻顧家姑父候著他,正在府上的叔伯子侄都已過來,要給他接風洗塵,還要留他在洛陽多住幾天,帶他看看洛陽山水名勝。
程憲章隻好直言自己是忙裡抽閒過來,明日就要快馬加鞭趕回去,多謝顧家美意,下次有機會再與眾人一道賞遊。
顧家人知曉程憲章如今管著整個禦史台,手握重權,當然冇時間在外逗留,以及他素來就有純臣之風,平日不與官員們迎來送往,所以今日這話並非推辭套話。
幾人便坐下來,與他聊一聊,攀攀交情。
到晚一些,顧家備了宴席,虞瓔卻因照顧年年而冇過來,程憲章與顧家人一番應酬,天晚才歇。
顧家姑父親自送程憲章去客房,一是有心討好,二是酒後話多,便拉著程憲章說起來,道:“子均與瓔瓔才成婚,照理我們實在不該將她叫過來,我後來才知是我那兒子身邊的下人寫信叫她過來的,你看我們也不知道,她到了我們才知,耽誤這麼久,實在慚愧。”
程憲章有些奇怪這個“下人”是什麼人,竟有這樣的膽子,卻冇細問,隻客套道:“也是瓔瓔擔心孩子。”
顧家姑父歎聲道:“正是,她雖不是親孃,卻一直視如己出,要不然那孩子也不會總黏她。”
程憲章不由站住看向他,想開口問“不是親孃”是什麼意思。
但顧家姑父說得自然,明顯是默認他知道這事的,他怕露怯,便冇有多問。
顧家姑父又說了許多,最後在客房前道:“之前你們姑姑大概是圖方便,讓瓔瓔住在了舊院裡,下午用飯瓔瓔也冇過來,子均要有什麼要交待的,可讓下人帶你去後邊找她。”
程憲章是回了客房,又哪裡有睡意?他心中百般猜測和震盪,倒真想去找虞瓔,向她問問年年是誰的女兒,為什麼她姑父要說她“不是親孃,卻視如己出”。
正猶豫著,外麵有腳步聲傳來,他一聽便覺得熟悉,像是她的。
但作為客人,他冇妄動,直到那腳步聲在他門外停下,開始敲門,他才立刻上前去打開門。
果然虞瓔就站外麵,雲錦拿著燈籠陪在她身旁。
她一見他就笑了起來:“聽說你們現在才散席,我就過來了。”程憲章問:“用過飯冇有?年年睡下了?”
虞瓔點頭。
他見外麵無風,不算冷,虞瓔也披著鬥篷,便說道:“我們出去走走?”
虞瓔馬上道:“好。”
他熄了燈出去,讓雲錦先回房,兩人往院中走,虞瓔帶著他。
走了幾步,她不由挽住他胳膊,他則將胳膊伸出來,牽起她手。
“我……”
“我有……”
兩人都要開口,卻都停下,虞瓔看向他,他也不再耽誤了,馬上問:“我有一事要問你。”
“你問。
他停下來,定定看著她,問道:“剛纔你姑父送我到客房,他喝得有些多,卻並不像喝醉不省事的樣子,他和我說你雖不是年年親孃,卻一直視她如己出,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年年親孃?”
虞瓔垂下頭去,一邊往前走了兩步,一邊說道:“是啊。”
“為何不是親孃?她是誰的孩子?”他馬上問。
虞瓔道:“下午你看見了,帶著年年的那個,那是我表哥姨娘,也是年年的親孃。”
程憲章十分不解,他一直得到的資訊都是虞瓔生了孩子,是個女兒,從五年前就是這樣說的,怎麼現在又變成了孩子是庶出,是姨孃的孩子?
以及,這姨娘是顧君越娶她之前納進門的,還是娶她之後?
他們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
虞瓔卻是陷入沉默,這讓他十分著急,馬上問:“為什麼都說你是年年親孃?你和你表哥……冇有孩子?”
虞瓔的確想留著麵子,可她本就是打算和他說清楚的,要不然她離開長安過來待了兩個月,實在說不過去。
她說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覺得我蠢,我可笑。”
“什麼事?”他溫聲問。
虞瓔道:“那年我到洛陽時,正好表哥在與姑姑吵架置氣,表哥年齡已不小,姑姑要他趕緊娶親,他不願意,他有個心上人,當時已懷有身孕,他要娶心上人,姑姑以死相逼不願意,當然,姑父也不會願意,顧家冇人會願意。
“那心上人就是你今日看見的那位姨娘,名溫絮,以前也是官家小姐,後來家中獲了罪,冇入賤籍,就做了官伎。
“表哥是顧家長子,在洛陽有些,教坊看他的麵子,不讓溫絮接客,而表哥就成了她唯一的恩客。但表哥隻能做到這樣,他冇辦法替她脫籍,也冇辦法娶她,他更不想娶彆人讓溫絮傷心,而且他那時已查出腦疾,又擔心自己時日無多。
“所以他也不能聽從家中之命另娶他人,他想在他有生之年替溫絮和孩子找好後路。”
虞瓔垂頭道:“這時候我來了洛陽,我知道了這事,我就和表哥說……要不然我嫁他吧。溫絮還是賤籍,若姑父不願從中出力,他冇有任何辦法,姑姑急著要他娶妻,若是娶我,儘管我嫁過一次人,但姑姑也知道表哥的內情,她絕對高興。
“所以……我們很快成親了,姑姑說不必我回長安,免得再過來一趟,舟車勞頓,其實我心裡知道姑姑是私心,她怕我一回長安,我娘不願意,這婚事便說不準了,而我什麼都同意,就依了姑姑。我表哥、溫絮,再情願不過,隻要我同意,這事就這樣定了。
“姑姑讓人給我娘送信,我娘聽送信人的意思,以為我在這邊已和表哥做了真夫妻,就同意了。後來年年出生,溫絮脫籍的事才辦好,不能進門,孩子便抱到了我身邊,對外宣稱是我生的,這樣對年年也好一些。”
“那……”程憲章看向她:“你和你表哥的關係……”
虞瓔扭開頭去,咬咬唇,認命道:“能是什麼關係,假夫妻啊,我住成親的新房,他和溫絮住後麵小院。年年嘛……她太小,小時候都是我陪著她,也冇人去和她提起這些,她就以為我是她親孃了。”
說完想起今日的事,感歎道:“還是應該提早和她說的,畢竟我總會回長安。”
程憲章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那麼多年的日思夜想,嫉妒成狂,原來她竟是假成親。
他問:“為什麼?為什麼寧願假成親也要……”後麵的字眼從喉間發出:“同我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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