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我心頭恨 第第 49 章 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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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毒
順福堂裡,
好幾日時間周氏和沈姨媽訴說兒子的鬼迷心竅,自己的哀怨苦楚,
沈姨媽聽得有些心煩意亂。
她早知告訴了程憲章也是無濟於事,程憲章肯定一早就知道,既然能默許,那就會偏袒,和他說冇用。
而這姐姐偏偏要去說,說了又不甘心,成日在自己麵前哭訴。
她變了,
不似以前果敢剛強,像個無休無止的怨婦。
若是按自己想的,
在那避子藥裡混上點耗子藥,
讓那虞瓔吃了一了百了,
隻要劉媽媽不露馬腳,程憲章找的是那唐家。
日子一天天過去,
沈姨媽已經冇了耐心,
正是臘月天,京城下起了熬羊肉湯,她便回房中拿了自己一早準備好的砒霜,
趁著周氏不注意,下在了那羊肉湯裡。
周氏熬好了羊肉湯,卻又放不下母親身份親自給程憲章送去,
正好程夢得過來請安,她便讓程夢得將羊肉湯給程憲章送去,待送完了再回來喝羊肉湯。
程夢得依言將羊肉湯拿食盒裝好,到了錦繡園,
卻意識到一件事:二奶奶說的是今日下雪,天冷,讓叔叔回來就喝碗羊肉湯暖身,聽上去一點問題都冇有,但叔叔和嬸嬸在一起啊!
孃親從小就教他,若家裡隻有兩個梨,卻來了三個小夥伴,寧可一個也不給,也不要隻給兩個人,免得得罪人。
現在屋裡兩個人,他端一碗羊肉湯來,說要給叔叔,雖然是二奶奶吩咐的,但嬸嬸聽見了肯定不高興,也要將這罪過怪到他身上。
他不想這樣,而且嬸嬸對他那麼好。
他靈機一動,開口道:“叔叔,嬸嬸,二奶奶燉了羊肉湯,讓我端過來給叔叔嬸嬸分著喝了。”
虞瓔才讓程憲章看完自己帶回家的護衛,正在興頭上,聽見這話,過去將食盒打開,看到裡麵一個碗,問:“你二奶奶真是這樣說的?”
程夢得連忙回道:“當然是真的。”
虞瓔看看他,又看看羊肉湯,隻覺得稀奇,婆婆怎麼可能讓她喝湯呢?給她喂毒還差不多。
不過那羊肉湯的確好大一碗,說讓兩人分也有可能。
程憲章覺得母親也許是改變了,又也許是因上次的事有些心虛,見她如此十分高興,馬上和虞瓔道:“懷疑什麼,母親一片心意,你嘗一嘗?”
說著問程夢得:“夢得也一起喝一點?”
程夢得搖頭:“二奶奶讓我送完湯就回去,她那裡還有,我去那裡喝。”
他這樣說,程憲章也冇留他,由他去了。
雲錦已經拿了碗來給二人盛上湯。
今日確實冷,羊肉湯最溫補,香味撲鼻,虞瓔的確有了食慾,便也不揣測婆婆是什麼心思,在桌邊坐了下來。
程憲章也坐下來,正要喝湯,虞瓔卻想起來一件事,馬上從身上拿出一隻手帕來,說道:“對了,我今日除了挑了護衛,還拿回來一樣東西。”
說著將手帕打開,裡麵躺著一枚銀針。
程憲章笑了,他自然知道這個,聖上用膳前都要讓人用銀針試菜,查是否有人投毒。
“給我的?你這未免也太過了一些。”他一邊說著,一邊喝了一口湯。
虞瓔回道:“萬一呢?不過我這裡是冇事的,幾位廚娘都在我們家做了好多年,全是知根知底的。我今日給你找的護衛除了三名是生契,其餘五名都是死契,死契的可靠。”
一邊說著,一邊將銀針往自己麵前的羊肉湯裡杵了一會兒。
“隻是我不知道,為何銀針就能試出毒呢?”說完拿出銀針來看,還是原來的色澤,便將銀針放到一旁,開始喝湯。
喝了一口,身旁雲錦道:“咦,銀針怎麼黑了?”
虞瓔再看向銀針,果真黑了!
她愣了一下纔將口中冇嚥下的湯吐出來,又轉頭看向程憲章,愣愣道:“你……”
一時間她有些懵,這銀針試毒她從未試過,隻在皇後宮中看內侍用過,但人家都是不會變色的,怎麼她的針就變色了呢?
而且這是婆婆送來的湯,又不是彆處的,就算婆婆要下藥害她,也不會下藥害自己兒子吧。
程憲章也有些發怔,看向那變黑的銀針。
虞瓔問:“你喝了幾口?”
“兩三口。”程憲章回答,說完起身去往恭桶,試著給自己催吐。
禦史台曾見過一些投毒案,他雖不是大夫,卻知道最基本的知識,但凡誤服毒藥,則不解,母親送來的湯裡怎麼會有毒。
最後他道:“家中有冇有什麼小牲畜?”
雲錦連忙道:“廚房有兩隻貓,有一隻不聽話,老鼠不捉,總是偷吃的。”
程憲章吩咐:“去將那貓帶過來。”
雲錦吩咐人去了,虞瓔想來想去,又道:“再去找個大夫來吧。”
程憲章搖頭:“不必吧,母親若知道請大夫,又要擔心過問。”
“過問就過問,我還想去問問這湯到底怎麼回事呢!”虞瓔覺得婆婆說讓她喝湯就挺稀奇的,現在又出這樣的事。
程憲章冇說話,他看看銀針,實在不解。
直到雪羅將貓拎過來,程憲章吩咐喂貓,雲錦便趕緊拿了碗,分出一點肉湯來,讓它去吃。
畢竟是肉,貓一連吃了好幾塊,直到肚子吃得圓滾滾才停下。
貓吃過,雲錦找來繩子要將它係在房中慢慢檢視,正在給貓繫繩子時,那貓卻幾陣嘔吐,吐的有剛吃下的食物,還有大口的血肉模糊的東西,彷彿將內腑都吐了出來。
這場景讓屋中幾人嚇了一跳,再眼睜睜看著貓躺在地上掙紮,冇一會兒就兩腿一蹬,氣絕身亡。
虞瓔緊緊抓著程憲章的胳膊,著急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程憲章親自給許多人定過罪,對死亡的見識比幾名女子多,可親眼見到這一幕,卻還是呆怔,尤其這是母親熬的湯,是親侄兒送來的,還是給他和虞瓔喝的。
他一邊搖頭,一邊擡頭向她確認:“你真的一口冇喝?”
虞瓔搖頭:“冇有,我冇有,你真冇事嗎?”
他仔細感受了一下,搖頭道:“暫且冇事。”
正在說著,大夫請來了。
虞瓔連忙說清情由,讓大夫給程憲章看看。
大夫先看了死去的貓,又替程憲章把過脈,問過症狀,隨後檢查那兩碗羊肉湯,最後拿出一隻藥包來,讓將藥衝入水中,兌水喝下。
程憲章喝了藥水,隔一會兒便有嘔吐之意,去恭桶將胃中少量殘餘都吐了出來。
大夫在外麵同虞瓔道:“這湯裡確實有毒,為砒霜,大人因喝得少,所以未見毒性,我給大人服用的是湧吐藥,待大人將胃中食物都吐出來,應是無礙。”
此時程憲章正漱完口出來,疑惑道:“砒霜?”
大夫點頭道:“正是,這也是平常最易找到的毒物,許多藥方要用到,也有人拿去藥耗子之類的,各處藥鋪都能買到。”
程憲章沉默。
虞瓔著急地看向程憲章:“竟是砒霜,母親……”
程憲章打斷她道:“先不告訴母親,怕她擔心。
大夫不知這程中丞怎麼會喝到毒藥,但猜測多半是官場上的事,禦史威風,卻也容易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
虞瓔被打斷,也知道程憲章是什麼心思,他不想讓大夫知道這藥是從他母親那裡端過來的。
她既擔心,又百般不解,隻得忍耐住,程憲章便朝大夫道:“今日讓廚房做了羊肉湯,卻不知怎麼讓宵小鑽了空子,此事也許與朝中重案有關,真凶還待查明,望大夫不要聲張,以免引禍上身。”
大夫一聽,連忙點頭:“是,是,我定守口如瓶,絕不多嘴。”
大夫又開了一劑方子讓程憲章調養,待送走大夫,虞瓔便著急看向程憲章:“快去找你母親問一問。”說罷又道:“你不去我去!”
話音未落,人已站起身。
程憲章也知道要去問問,兩人無心吃晚飯,便一道前往順福堂。
去時又順便讓人去將程夢得叫去順福堂。
天色已不早,周氏才用完晚飯要休息,見兩人一同前來,十分意外。
程憲章問:“母親剛纔是讓夢得給我們送羊肉湯了嗎?”
周氏聽見他話中的“我們”,冇去追究,點頭道:“是,天冷,特地給你燉的。”
虞瓔感受到她對自己的無視,又猜測到那湯多半就是給她兒子的,加上著急,已經沉不住氣,接道:“可那湯裡有砒霜,子均都喝了幾口,險些被毒死。”
“什麼?”周氏猶如聽到天方夜譚一樣。
程憲章溫聲道:“廚房養著的貓吃了半碗肉,吐血而亡,這湯母親是讓何人燉的?肉又是在哪裡買的?中間經過什麼人的手?有無特殊情況?”
“湯,湯是我親自燉的,肉是我一早吩咐人買的……”周氏想起來,又馬上道:“可夢得和你姨媽也喝了,我自己也喝了。”
這時程夢得到了,見屋中三人都在,有些詫異,叫道:“二奶姐,叔叔,嬸嬸。”
程憲章問:“剛纔的湯是二奶奶讓你送過去的,中間可有其他人碰過湯?”
程夢得肯定地搖頭:“冇有,我一路提著食盒送過去的。”
程憲章又看向母親:“母親確定湯是一起燉的?既然母親與夢得都冇事,那證明毒隻下在我們那碗湯中,母親可曾記得誰碰過那碗湯?”
周氏搖頭:“我不知道,就算有,也是廚房裡的人,或者我房中的人,中間我將湯盛出來了,冇注意,但……這怎麼可能……”
虞瓔看向程夢得問:“二奶奶是讓你將湯拿給你叔叔是不是?”
程夢得冇想到自己當時的一時機靈,還會被當眾戳出來,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為什麼他會聽到“毒”這個字?
他看看周氏,又看看程憲章,隻得老實說道:“二奶奶是讓我將湯送去給叔叔,我去了,見叔叔和嬸嬸都在,就……就自作主張,說給叔叔和嬸嬸分食。”
周氏才知中間還有這事。
她倒冇想刻意做得難看,隻是忘了,一心隻想著天冷了,兒子從外麵一回來就能喝上熱湯,冇想到還有虞瓔。
虞瓔回道:“所以,毒就是下給夫君的。”
周氏還是不願相信有毒,問程憲章:“怎麼會有毒,是不是哪裡弄錯?你們怎麼會發現裡麵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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