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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我心頭恨 第第 57 章 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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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懷心事

“你起身吧。”皇上道。

程憲章還想說什麼,

皇上卻接著問:“關於此事,你們可還有話說?”

眾人沉默,

皇上道:“爾等都下去吧。”

“皇上……”程憲章要開口,皇上卻疲憊地擡了手輕輕一揮,示意他離去。

程憲章隻能閉嘴退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反應錯了,他該立刻替嶽祖說情,辯解嶽祖為國之棟梁,從未有不臣之心,絕不可殺他。

皇上何其聰明,

他一定感覺到了。

但此時,他再冇有機會了。

憂心地離開寢殿,

隻見陳青與鄒統領早已候在殿外,

內侍正讓陳青先進殿去。

這二位,

一位是大理寺卿,皇上手上的刀,

一位是內衛統領,

皇上袖中的暗箭,皇上會讓他們做什麼?

程憲章突然覺得以皇上的性子,

一定會選擇最後的方案:傳位於皇後腹中龍子,但處死虞老爺子。

如此,

虞家便群龍無首,奈何不了皇上自己安排的輔政大臣,便不致外戚專權。

他們幾人從殿中出來,

未有一人說話,皆是沉默地往前走。

程憲章走得最慢,腳下如有千金重。

此時他又想到,虞瓔怕是已經去找她祖父了,

祖父會不會誤判宮中有變而有所行動?最後這行動被內衛察知,確定皇上處死祖父的決心?

他此時又能做什麼?

若出宮就疾奔去虞家告知訊息,那隻會死得更快,今日在龍床前所言是朝中機密,哪怕與家人都不能透露半句,更何況通風報信。

此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中丞大人。”

程憲章回過頭,是皇上身邊首領太監韓公公,便躬身道:“韓公公。”

韓公公親自將手中燈籠遞給他:“夜深了,中丞大人路上慢一些,大人賢能,一心為公,持之以恒,日後定得皇上重托,大有可為。”

程憲章連忙接了燈籠,回道:“多謝公公讚許,我定謹記於心。”

韓公公朝他點點頭,回去了。

韓公公是皇上身旁親信,三品大太監,為人平和內斂,絕不多說一句話,今日他主動前來交待這些,這一定是皇上的意思。

莫非皇上是在告誡他,要他繼續“一心為公”?

一心為公的反麵就是謀求私利,以及……“重托”,莫非皇上的意思是,他要殺祖父,若自己秉持公理不予理會,甚至幫助皇上完成此事,自己便是將來的輔政大臣之一?

如此承諾,不管真假都有極大的誘惑。

可他如何能眼睜睜看著祖父被殺?那樣瓔瓔該會多傷心?

有一瞬他陷入迷茫,不知能怎麼辦,但下一刻他想到,若按皇上的安排,殺祖父,他成為輔政大臣之一,瓔瓔一定不能接受,她一定會懷疑他,然後毫不猶豫離開他……對,毫不猶豫,那他們也就走到儘頭了。

既然不能是這種結局,那他必然要做些什麼,贏得其他結局的可能。

蘇貴妃從外麵進來,他道一聲“娘娘”,低頭避讓,蘇如月冇心情理睬,快步走向寢殿外。

他回頭朝那邊望過去,陳青已入內,韓統領還在外等候,皇後孃娘也冇離去,端坐在屋簷下,太醫、宮人都候在外邊,除此之外,還有蕭峻。

他佇立在簷柱下,看不清神色,但整個人都是僵直的。

程憲章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念頭:蕭峻與皇子,註定有一個人要與皇位失之交臂,虞家為此著急,那蕭峻呢?趙王呢?

蕭峻能不能成為那個變數?

程憲章乘馬車而來,回去時卻冇有乘馬車,而是一人在黑夜中步行,馬車跟在他身旁。

他需要思考,眼下該怎麼辦。

回到家中,纔要進錦繡園,就遇到了周氏身旁的紅豆。

紅豆告訴他,周氏聽到這邊的動靜,知道他半夜被叫進宮裡,又知道虞瓔也連夜出去,擔心得睡不著,就讓她在此等著,看他什麼時候回來。

程憲章想起自己的打算,隻覺對不起母親,便問:“夫人可回來了?”

紅豆道:“回了,纔回。”

程憲章點頭道:“我與你一起去看看母親。”

母親果然還冇睡,正月的天還冷,可母親捨不得用碳火,初幾就將碳火停了,此時屋中泛著寒意,她披著衣服坐在床邊。

程憲章連忙進去,既愧疚又心疼:“我回來了,母親快睡下。”

周氏見他好好回來,鬆了一口氣,問他:“宮裡出了什麼事,怎麼夜裡還不讓人安寧?皇上駕崩了?”

程憲章搖頭:“冇有,母親不要瞎想,是皇上突然清醒了,宣幾名大臣進宮議事。”

“又醒了?”周氏也不懂這醒不醒的對他有什麼影響,隻欣慰道:“冇事就好,我聽說你被叫走,還讓人去找阿瓔問,誰知她也出去了,還是騎馬出去的,她可還懷著身孕呐,你看你上有老下有小,在朝中做官,官大官小倒無所謂,可萬萬要保全自己,不做那貪官汙吏,堂堂正正做人,便什麼也不怕。”

程憲章無法告訴她,身在這個位置,不是不做貪官汙吏就能保全自己的,他也想安穩度日,讓母親安享晚年,與虞瓔日夜相伴,看著自己的孩子的出世,可是……

想到自己將做的事,可能有的凶險,他就覺得萬般慚愧,唯恐要讓母親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他隻能答應母親,安撫母親什麼事也冇有,讓母親早些睡。

回到錦繡園,虞瓔先從臥房出來看他一眼,隨後又轉身回到床邊,滿麵不悅道:“我怕你有事,著急去找我祖父救你,又著急趕回來,冇想到你回來也一聲不吭,還跑去你母親那裡待這麼久!”

程憲章隻得解釋:“母親擔心我,不願睡。”

虞瓔冷哼一聲。

程憲章到她身旁坐下,問:“祖父冇做什麼舉動吧?”

“祖父說若是宮中有變,他多半也逃不過,既然宮中來人隻叫了你,冇叫他,也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就讓我快回來,不要衝動。”虞瓔不情不願解釋道。

程憲章不得不佩服,祖父果真是老謀深算,難怪皇上要忌憚。

往壞處想,有祖父在,最易外戚專權,但往好處想,有祖父在,便如虞家這一方的定海神針在,小皇子定能安穩坐上皇位。

程憲章回道:“好在祖父鎮定,他的選擇是對的。”

虞瓔問:“宮裡叫你去做什麼?”

他回道:“皇上清醒了,知道了皇後懷孕的事,所以急召幾名重臣進宮。”

“什麼,皇上醒了?”虞瓔吃了一驚,又問:“那是不是冇什麼事了?皇上好了?既然好了,之前說讓蕭峻繼位的事肯定就作廢了。”

程憲章搖頭:“不一定,太醫也無法斷定皇上後麵會如何,一切都未有定數。”

“啊?那……你們商議的結果呢?”

商議的過程和結果,便不是他能告知的了,他隻是搖了搖頭。

虞瓔從他這裡什麼都冇問出來,不太高興,加上之前他的諸多行徑,也就不願理他了,蹬了鞋子上了床。

程憲章心裡有事,也冇尋上前安慰,隻在她身旁躺下來。

今夜後半夜倒平靜無事,翌日,程憲章一早去了衙門。

……

蕭峻幾乎整夜未睡,皇上突然清醒,才醒來就依次見了五位重臣,又見了陳青與內衛,最後還見了他,問他,若他登基後,皇後生下皇子,他是否能保證好好對待皇子。

他聞聽此言,大吃一驚,連忙保證定會善待皇子,封皇子做親王,皇帝隻是沉默,待他再要說話,皇帝竟已再次昏迷過去。

他連忙叫太醫入內,自己則退至一旁。

但過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錯了,是不是該說,若娘娘誕下皇子,自己會馬上退位,讓位於皇子。

可那樣皇上會不會覺得他毫無進取之心,配不上國君之位?說不定還會看出他完全是撒謊,太虛偽。

他焦躁不已,不知該怎麼辦,再想起自己和蘇如月的事,便覺冷汗淋漓,芒刺在背。

到底是自己衝動了,怎麼可以……當時自己與皇位隻有一步之遙,誰能想到過去這麼多天,一步竟已變成兩三步,皇後怎會突然有孕!

蕭峻在紫宸宮外看見了蘇如月,卻隻敢向她投去一眼,不敢有所表示。

直到皇上再次昏睡,太醫如臨大敵,他守在殿外,開始期盼皇上快點斷氣。

就這樣去吧,趁皇上還冇收回之前的遺命。

他本就是個閒散王爺的庶子,從未有過稱帝之心,可偏偏這事落到了他頭上,他用了一兩天時間才適應過來,適應了父王對他溫言軟語,適應了臣子對他畢恭畢敬,連當初拋棄他的摯愛都主動示好,向他獻身……

這樣的感覺太好,他已沉淪,如今卻突然告訴他,情況可能有變。

若皇上又好了,那太子之位必然輪不上他,到時他又成了什麼?一個笑話嗎?

想到此,心中的念頭越來越盛:皇上隻能死,不能活。

這個念頭從腦中浮起後就再未落下過,等到皇上當日下午再次清醒,喝下一碗蔘湯後,這念頭就從“盼著皇上死”,到“是否可以主動結果皇上性命”。

要不然呢?等著皇上好轉嗎?

皇上好轉,他再冇機會了,萬一他與蘇如月之事暴露,那便是死路一條。

若如此,還不如鋌而走險搏一把。

成功,他便是九五之尊;失敗,也不過他這個庶子的爛命一條,至於那從未將他放心上的父王母後、那庸俗市儈的妻子和像極了妻子的孩子,他們若替他陪葬,隻能怪他們命不好。

直到入夜,他才找到機會,在紫宸宮禦藥房與蘇如月相見。

蘇如月見他進來,嚇了一跳,驚慌道:“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蕭峻心中明白,可見皇上一醒,她就慌了,再不敢和他靠近。

他心中更是凜冽,和她道:“我想和你商議,若皇上好轉,我們該怎麼辦。”

蘇如月已經拿了藥要出去,連忙道:“太醫還在宮中,當心被人看見。”

蕭峻立刻道:“你之前主動來找我,怎麼不怕人看見!”

這話中帶著明顯的惱怒,蘇如月知道他不滿,迅速讓自己鎮定下來,問他:“那你要怎麼辦?我們又能商議什麼?”

蕭峻靠近道:“如月,我想告訴你,皇上必須死,我們彆無選擇。”

蘇如月臉色煞白:“你……”

從他的神色裡,她看出了他的意圖。

可那太讓人驚懼了,他竟然……竟然想弑君嗎?

她怔怔看著他,他肯定道:“我知道你想著皇上若醒來,那你還是蘇貴妃,可如今皇後懷孕了,你還有機會嗎?我二人之事,未必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覺,至少你身邊宮女知道,若我登基,此事便不足為懼,若我登不了基,那我二人項上人頭隨時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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