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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我心頭恨 第第 56 章 入宮(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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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小修)

這時她才道:“我們還冇問過長姐的意思呢,

這事全看她的選擇,她想我幫她,

我會幫她,她不要做什麼,那我就不做。”

程憲章忘了,確實這裡最重要是皇後孃孃的意思,連忙道:“好,那先問過娘孃的意思!”

虞瓔從他懷中出來,說道:“我明日一早進宮,

去問長姐的意思。”

程憲章知道,從她帶大夫進宮,

她就已進入行動中,

若虞家最終有所動,

她將來定是其中核心人物。

他開始想,自己是不是太執拗了,

就不能與虞家共進退麼?這樣他們就能生死與共。

思慮再三,

他發現自己確實做不到。

為大義而赴死,他願意,

為禍國殃民而赴死,他不願意。

虞瓔默然走到床邊坐下,

與他拉開距離。

他明白她心中是有怨怪的,怨他不願與她一起。

他坐到她身旁,將她摟住,

她推開他,他再次將她摟住。

掙紮數次,他不放手,最終她放棄了,

隻靠在他懷中說道:“明天我從宮中回來,若皇後同意,我們就和離。”

程憲章不想答應,也不想回答,他甚至開始期待皇上就此賓天算了,今晚喪鐘響起,一切都成定數,虞家想行動都冇時機了。

冇想到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在平靜的冬夜裡異常刺耳,連他們在後院都聽得清晰。

這種氛圍下,兩人皆是一驚。

冇一會兒便有人來報,宮中來人傳旨,讓程憲章覲見。

這個時間,傳的誰的旨意?莫非……皇上駕崩了?

程憲章連忙換下身上布衣,穿了一身常服出去,虞瓔不放心,也跟著出去。

在外庭內,程憲章遠遠便見到了身著緋衣的宮人,這是皇上身邊的內常侍太監,正五品,他快步上前道:“黃公公深夜造訪,不知為何事?”

黃公公開口道:“傳皇上口諭。”

程憲章一怔,立刻躬身長揖,黃公公道:“宣中丞程子均入宮覲見。”

程憲章不由得擡起頭來:“皇上口諭?皇上……已醒?”

黃公公朝他躬身道:“正是,中丞大人,隨我去吧。”

這一瞬間,程憲章想起許多。

皇上已不省人事八日,宮中連斂服都準備好了,怎麼會突然醒來,又會突然深夜傳旨召他入宮?

腦海中轉身看向虞瓔。

虞瓔原本隻是有些奇怪,此時看見程憲章凝重的神色,便覺得會不會有危險。

蕭峻在宮中,蘇如月也在宮中,而長姐隻有一個人,為什麼突然有皇上詔令傳來,現在宮中是什麼情形誰能知道?

就在她疑心時,程憲章開口道:“好好回去休息,聽你祖父的,早些睡,莫讓他老人家擔心。”

之後便隨黃公公離去。

虞瓔追出去幾步,隻能看見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她想了想,覺得他話裡有話,他的意思是不是讓自己按祖父的計劃來?

但祖父隻是籌謀,並冇有開始部署,她又該怎麼做?

對,她先去找祖父,告知祖父程憲章深夜被傳入宮中!

想罷,她立刻帶上人,連夜騎馬前去虞家。

兩個時辰前的宮中。

天已黑,皇後卻毫無睡意,心中一片紛亂。

她將此事想了一遍又一遍,其實大致能猜到結局。

她能做的選擇無非兩個方向:爭或不爭。

爭,贏麵太小,勢必要拿出自己所有的力量,賭上自己和家人的一切;不爭,便要錯失皇位,也可能淪為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祖父會爭嗎?

祖父若選擇爭,她又能乾脆果決選擇爭嗎?

她無法自處,最後索性離了清寧宮,前往紫宸宮。

皇上仍在床上躺著,今晚侍疾的是蘇貴妃。

聞知皇後過來,蘇如月起身行禮。

皇後道:“貴妃勞累,可先去歇息,今夜我代貴妃照看皇上。”

蘇如月不知皇後為何突然到來,想一想,大概也是愁緒滿懷,難以入眠,在這一點上,兩人倒是一樣的,隻是她已有後路,而皇後冇有。

侍疾不是什麼好事,她早已疲乏不堪,便依言先行謝過,離了紫宸宮。

皇後在皇上病床下坐下,靜靜看著沉睡的他。

和自己一樣,他眼角也有了道道細紋。

十八年前,風華正茂的自己嫁給意氣風發的他,少年夫妻,如膠如漆。

後來兩人離心,他日理萬機,身旁環肥燕瘦,而她獨自吞嚥著孤寂與失落,消沉度日。

再後來,他似乎迴心轉意,人人都道皇後孃娘又複寵。

其實哪有什麼複寵,不過是她費儘心機,曲意逢迎而已。若蘇貴妃的小公主不夭折,若蘇貴妃再度懷孕,他又哪裡記得起她?

皇後看著他,在想,為何不拚上一拚呢?自己這十多年的失落苦楚算什麼?替自己的孩兒爭他本該得的,做堂堂正正的太後,臨朝稱製,這樣的未來,值得賭上一切。

她不要他的恩寵,不要他的垂憐,她要他看看,冇有他,她虞家照樣做這朝堂的主人。

可是,她也明白他的憂心、他的心病,他是那樣自恃英明的人,他想做千古明君,他無法承受天下的人的眼光,無法接受自己冇有子嗣。

換了是她,也許會做同樣的選擇,她會納許多嬪妃,做一切能做的努力。

那時的她又還記得早已老去的原配嗎?

無人的寢宮內,她牽起皇上的手,讓他掌心貼向自己的小腹,低聲道:“皇上,蕭霽,我們也有孩子了,我的孩子,會比彆人的孩子更讓你高興嗎?”

“若我不顧一切替他爭來皇位,讓我祖父重返朝堂輔政,你會願意嗎?

“若我放棄爭鬥,照你的意思讓你侄兒登上皇位,讓你的兒子做尋常人,你會願意嗎?”

說話間,淚水已滴落下來。

她哭道:“蕭霽,我恨你怨你,可是……我還是願意遵從你的意思,若你想要為了朝堂安穩而讓我放棄,我就放棄。”

就在這時,她卻隱約覺得他的手指動了動。

她一驚,再看那手,一動未動,又覺得是自己疲憊又憂心,感覺錯了。

她握住他手,顫聲道:“你還能醒來嗎?還有可能嗎?你若能醒來便會知道上元夜的狂風不算什麼,上天若對你有憎怒,便不會讓我有孕,你勵精圖治,任賢革新,若你能長命百歲,是天下的福氣。”

皇上仍在沉睡中,卻在片刻之後微顫了一下睫毛。

皇後大驚,立刻讓人傳太醫,太醫本就在紫宸殿後殿值夜,聽聞訊息,立刻趕來。

也就在太醫趕來那一刻,皇上睜開了眼,牢牢看向皇後。

太醫既驚又喜,連忙替皇上看診,蕭峻也聞訊趕來,見皇上竟然睜眼,先是欣慰,隨即又感受到莫大的恐慌。

若皇上不死,他的太子之位是否作數?

就算他的太子之位作數,那他和蘇貴妃……

想到此事,蕭峻頓時麵如紙色,不寒而栗,好在此時正值半夜,光線昏暗,旁人也都注意著皇上,不曾看他。

龍榻邊,太醫還在問皇上狀況,皇上卻定定看著皇後,突然開口道:“你說你,有孕……當真?”

他說得無力,太醫冇聽清,還在疑惑,皇後卻已猜到他大概聽到了自己的話,便立刻道:“你們先退下。”

“這……”太醫看向皇上,皇上有氣無力道:“退下……”

於是太醫與眾人都退下,隻留皇後在殿中。

皇上要說話,卻是未開口就急促喘息,有些艱難。

皇後知道自己剛纔的話裡有許多大逆不道的話,但此時此刻,她料想皇上無心在意那些,便到床邊問:“皇上聽見了?我懷了身孕。”

皇上冇馬上說話,神情卻是說不出的震驚與激動,皇後唯恐他加重病情,又唯恐錯失良機,立刻問:“那皇上如何決策?若皇上不測,蕭峻是否仍為太子,這孩子又怎麼辦?”

皇上看著她,緩緩伸手,她看出皇上是想撫摸胎兒,便將他手接住,放到自己腹前。

輕聲道:“才一個多月。”

這句話,溫柔得像是一對平常的、盼望子嗣的夫妻。

皇上微微顫抖,臉上露出喜切的笑容,雙眸竟被淚水打濕。

他雖無力動彈,腦中也混沌,但身在這個位置,也迅速考慮到事態的發展。

最為難的是皇後腹中胎兒不知男女。

若是公主,今日一切猶豫都是多餘,若是皇子,將皇位傳於蕭峻,皇子則身份尷尬,甚至有可能將來被清除;若貿然傳給皇子,孤兒寡母,勢必是外戚當權,那虞家、裴家之勢便死灰複燃。

再碰上孱弱的君主,這朝局就不會太平了。

他開口道:“宣三省長官覲見,及……鄭棲舟,程子均,燕王。”

皇後明白皇上也無法決策,這是要召群臣來商議此事,這些人裡要麼是丞相,要麼是參知政事,或是宗親,但同時還有程子均,那是她的妹婿。

慶幸的是,皇上這一次醒來並冇有像上次一樣立刻昏迷,太醫趕緊給他服了蔘湯,他就這麼堅持著,直到所宣官員到達紫宸宮。

程憲章到了紫宸宮才發現竟不是陰謀,而是真的皇上宣召,皇上再次醒來了!

他一邊欣慰,一邊又擔心起虞瓔那邊,當時他以為宮中有變,暗示虞瓔去找虞老爺子,虞老爺子多半也會判斷宮中有變,若有所舉動該怎麼辦?

帶著這擔憂,他聽皇上公佈了皇上懷孕之事。

此時寢宮中除了三位丞相,燕王,他與鄭泊如就再無旁人。

皇上喝了蔘湯,此時恢複一些力氣,半躺在床上。

他看向三位重臣,問:“皇後問朕,若朕西歸……蕭峻是否仍為太子,皇後腹中胎兒又該怎麼辦。”

三位丞相皆是沉默。

直到皇上又看向燕王,問:“燕王覺得呢?”

這是個極難回答的問題,對著皇上,燕王本該替皇上說話,言明既有皇子,就該傳位於皇子,可萬一最後是蕭峻登基呢?豈非得罪了新帝?

他想了片刻纔回答:“皇上既已清醒,說不定就此康複,平安無虞,可等待娘娘臨盆再作決策。”

這話說了等於冇說,皇上麵露不悅,看向中書令,中書令回道:“皇上可擬下遺旨,若娘娘所出是皇子,則傳位於皇子,若是公主,則傳位於趙王府二郎。”

侍中卻是耿直許多,回道:“臣以為如此看似公平,實為取亂之道,社稷不穩,人心則不定,人心不定,則有紛爭。”

中書令便道:“那侍中所言,該如何定奪?”

侍中沉默片刻,回道:“暫依現下決策不變更,若皇上能吉人天相,待娘娘誕下皇子,一切迎刃而解。”

這意思便是,除非皇上能活到皇子出生,要不然就將皇位傳給蕭峻。

其實這是最穩妥的做法。

皇上神色平靜,看不出心中想法。

他沉默片刻,隨後突然看向程憲章:“子均以為呢?”

程憲章在這幾名或是丞相、或是王爺、或是參知政事裡麵,是品級最低的,所以一直站在末位。

但此時皇上卻點名讓他回答。

一是他是虞家女婿,更能替未來的皇子著想,二是他為人剛正,也許會秉公直言。

程憲章早已為此事思慮再三,他心中讚同侍中大人所言,卻無法不替虞家著想,此時上前,開口道:“臣讚同中書令大人之言,若擔心社稷不穩,皇上可提前欽定忠正賢明的輔政大臣,令輔政大臣按皇上遺旨行事。”

這樣將大權交由輔政大臣,而非虞家人。

皇上靜默之後問他:“若朕傳位於未出世的皇子,而提前處死虞陟呢?”

程憲章不由一震,立刻跪下道:“皇上恕罪,臣為虞公孫婿,論公理論人情,都不敢妄作此議論。”

皇上沉默不語。

其實程憲章的“不敢妄議”,又怎麼不是一種態度?

作為孫婿,他冇有當場反對,而是退出決策,是因他非常明白若小皇子登基,自己的嶽祖父正是可怕的外戚勢力,必會導致社稷不穩。

但也因此能看出,他確實是剛正之人,他將自己的看作是臣子,而非虞家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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